正文 默的故事 — 彼此

四周是众人亢奋的喧哗,然而在我耳中只剩一片寂静,她俐落的舞姿十年来首次划破我心坎。

「一起坐车回家?」乔从後方拍我的肩,惊得我脸红心跳的,「好啊」聚餐活动结束了,整顿晚餐我都在逃避她的眼神,最终还是被她抓住了……「洁西呢?」乔的女朋友,我的挚友,「噢,她回家了,她爸妈要她提早收拾出国的行李」「那……她会去多久?」「两个月」。

夏日恼人的闷雨,不停地提醒我暑假还很漫长,还要很久才行见到乔;咖啡厅里发着呆,手中的新稿子难得地怎麽也记不起来,「我应该真的疯了吧?」喃喃自语着,哼!这麽多年过去了,怎麽忽然知道自己爱上乔啦?真是蠢!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安!你过来!」「是」「你是怎麽搞的?这几天排练都心不在焉地」完了……「我…」不知为何,从未曾如此,紧咬着唇,我什麽话都说不出口,「实力拿出来,明天再这样下去,这出你就别演了!」导演冷冷地瞪一眼後,就转身向道具组走去。泪水不听使唤地落下,双脚软弱无力,如同此刻的心,我轻轻靠向身後的墙,雨似乎也不屑我可笑的不专注和胡思乱想!无情地,冰冷入骨。「安?」我拔腿就跑,那是乔。

暑假结束了,我仍然弄不清那个雨天我为何要逃避乔。「安!」「嗨,洁西」「暑假如何?」「还好,剧团罗」哈,看到洁西我就明白了。

周末是「暴风雨」的演出,我下定决心不再去思考乔的事。帷幕悄声拉开,我俏皮地出场,我是爱丽儿;「你的爱丽儿好精彩噢!」「谢了,洁西」希望我看来很疲倦,「恭喜」「谢谢」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搂住洁西,「说真的,你们两个到底怎麽了?」「没有啊?很正常啊」乔掩饰着什麽,等等……说得对,乔怎麽也怪怪的?「算了,别管这些了,我们去酒吧庆祝吧!如同往常?」「如同往常」。

是啊……如同往常,洁西坚持喝烈酒,不出半小时就醉倒了,不过,不同以往的是,送洁西回家後,我和乔之间的尴尬。「暑假时,我有去看你排练,那时我叫你,为什麽跑走?」「有吗?我…可能没听到吧?」「骗谁啊?」我抬起头,乔从来没这麽凶过,但她的双眼,布满受伤,「我发现了,安」「……」就在我又再度要低下头时,下颚被强迫托起,「乔…住手……」「你为何凡事都要慢一拍?」她的面孔向我靠近,「我不能这样对洁西!」理性赢了,可感性的苦涩在我心底翻搅。乔为什麽要这样?

夏绿蒂,洁西,乔和我,四个好姐妹,史上最出乎意料的组合,友谊竟也奇蹟似地过了十年。「你都没察觉?这十年以来?」夏绿蒂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吓得我全身发毛,「你知道什麽?为什麽瞒着我?」「唉……从十三岁我们相遇时,乔就爱上你啦!傻瓜,不然她怎麽会空下每次你有表演的时间去捧场?」「可是…….」「洁西?洁西的事是因为当时你总是忙着追梦而洁西疯狂追求,後来乔就答应她了」我默默地开始搜索回忆。

「什麽?!」洁西找我和夏绿蒂到她的公寓,她说她申请上德国的奖学金了,「太好了!你什麽时候出发?」「下星期」洁西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好羡慕她能有这份勇气。「安,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着我」「你干嘛突然这麽感性?」边帮洁西整理行李,心中五味杂陈,「不,真的…….很谢谢你……」她似乎还想说什麽,却停住了,而我也没有追问,房里播的绿钢琴掩去千言万语。

日子还是那麽过,就那麽过,我更加专注於剧团。

「嗨,我是杰克」一天,在我打工结束走下咖啡厅演唱台时,一位栗髪绿瞳的男子走向我,「你刚刚唱得很好听」「谢了,我是安」「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好啊,谢谢」伴着夜色,他陪着我享受黑咖啡,他近乎沈默,或许是我也不多话,「你是不是乔奇安娜剧团的演员?」「是阿,上大学前就进去了」「哇,难怪每场戏都能看见你」我重新打量他,似乎是个很温暖的人,也喜欢戏剧阿……天底下不是只有乔在关注我的梦呢。

两个星期过去了,我渐渐和杰克变得形影不离,他陪我聊许多我很难和朋友聊的热爱或浪漫,夏绿蒂说我的笑容愈来愈多。傍晚的风轻柔拂过我俩,我和杰克,步向公园,「安……我必须和你说一件事」我看进他的双眼,「安,我爱你,我是认真地,这不是某出戏的对白,这是我杰克怀特曼的告白,我深深地爱上你了」他的手触向我的脸,我却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唇渐渐靠近,「对不起……」我的泪水不听使唤,「怎麽了?」他一脸惊慌失措与疑惑,我猜,过了今夜,我就再也见不到杰克了,「对不起……」我站起身,拔腿就跑。

「安?这麽晚了,你怎麽……」「乔……我,我很抱歉….我….」她没等我说完我十年来欺瞒自己的谎言,乔直接吻了我,而我也紧紧拥住她。

几个月过後,洁西回来了,我和乔都还没想好要如何向她开口。坐在洁西的小公寓中,连夏绿蒂也忐忑地沈默,「安……」洁西率先开口了,「我其实,没有真正爱上乔」她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吓了我们一大跳,「我知道你们互相爱着对方很久了……我只是一直以来都很忌妒你……才把乔占为己有」洁西的泪滴滴答答流下,我坐到她旁边,抱住她,就像小时候她受伤时那样,「谢谢你,洁西……嗯?洁西….你…..的」「噢!我忘了跟你们讲这个消息了!我怀孕了!」她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笑着说道,「什麽!!!!」夏绿蒂大叫,「而且我要自己扶养他长大」「我们会陪在你身边帮你的」乔也凑过来抱住洁西。

「後记」

温蒂的诞生,是我们四姐妹的第二个奇蹟。

「甜心,起床啦!」「好的,妈咪」小小的温蒂摇摇晃晃走向厨房,「温蒂?你的衣服穿反了」夏绿蒂笑道,「小夏,别宠她喔,让她自己来」洁西从厨房探出头来,「乔呢?」「在房间,还没起床」「安妮!我们去叫她!」温蒂拉着我走向房间,「先吃你的…哎,我得想办法让她别老是黏着乔」洁西向夏绿蒂无奈地笑,「乔!起床了!你今天要陪我去上学!」温蒂扑上缩在被窝里的乔,我笑着倚在门边,看温蒂那像她妈妈的红发骚着乔的脸,「阿--------」乔突然弹坐起,把温蒂举得半高,小女孩咯咯笑着,「温蒂!」洁西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妈咪在叫了,快去吧!」「等会儿见!」小温蒂一被放下又一蹦一跳地走了;「早安」我爬上床,亲乔的脸颊,「就这样?」「你很罗唆诶」我转身要去吃早餐,却被乔构回,她的下巴跨在我肩上,「一个吻就放你走」无反驳的余地,我转过身给她一个暖暖的早安吻,她用纤细的手指拨去我凌乱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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