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鐵面郎君 — 第十一章-第 36 回

方定南冷噱。「要我向你认错,你凭什麽?」

陆龙飞冷眼睨他,方定南明显被他的气势吓到,他的从容已不复以往。

「不是向我认错,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对陆家的所做所为!但为了心儿,我可以放下仇恨。」

叶文雪一听此言,立刻拦着丈夫再口没遮拦,她知道陆龙飞是真心对待方澄心便已足够。同时也明白,他为了妻子做了多大的让步。

「主人,人带来了。」蓝虎上前禀报。

陆龙飞冷淡一瞥。「不久前,我在旧街发现一名乞丐,他说他认识方家的三姨太,我想你会很有兴趣见见他。」说完,他冷冽转身,退於急诊方澄心的布棚外。

「老……老爷……」一名男子老泪纵横地跪在方定南面前。「我是吴桂木啊,您还记得吗?」

方定南心中一震,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个人,还有他带来的耻辱!

「老爷,其实二十年前您真的误会三姨太了,这一切都是夫人安排的,为的就是隐暪她狠毒的秘密。」

「你说什麽?」方定南冷瞪着他,根本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是真的!二十年前,夫人一直妒恨您连娶两门偏房,又因为自己无法生育,害怕失去正室的地位,所以……所以一直暗中对二姨太下药,让二姨太无法再生育,但不知是不是药性太强,二姨太也因此身体愈来愈差。夫人也曾用同样的方式,害三姨太流产过一次。」吴桂木哽咽。

方定南无法置信,他想起过去,似乎有所连结……

「可是……这件秘密终究还是让三姨太发现了!」吴桂木继续说。「夫人为了不让这件事曝光,所以就买通烂赌的我,打晕三姨太拖进柴房里,演了一场戏给您看!」

叶文雪听了也忍不住掩嘴,不敢置信。她嫁进方家时,大夫人早病在床上等日子了。她还是藉着冲喜的名义嫁进门的。

吴桂木深深自责。「我一直很後悔……,三姨太还曾经帮助过我。老爷,三姨太真的是清白的。」

方定南因为太过震惊而说不出话来,他愤怒,他不相信吴桂木的话!

但是愈是回忆起过往,那一幕幕的往事,再与吴桂木的话串联起来,背後的真相竟是如此让人心惊恶寒!

方定南沉默了良久,终於想通了。「难怪……难怪玉莲的身体一直不好,吟霜的身子那麽好,也会无缘无故流产……」

他太了解自己的正妻,早在成亲的第三年,他们就已经渐行渐远,成天吵不停。要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她也不会选择让步,让他娶偏房。

「呵……」方定南痛苦地狂笑,枉费他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错怪了自己唯一深深爱过的女人!

李慕云走出布棚,疲累地叹息。「大嫂没事了,但她需要多休息。」

陆龙飞冷凝多时的脸色,终於松懈下来。

看着陆龙飞走进布棚,方定南心中百感交集。想起过往他如何对待方澄心母女,顿时心生愧疚,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她?

叶文雪握住丈夫的手,明白他的感受,沉默地给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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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方澄心感觉握住她手心的温度好温暖,她认得这只大掌,一直以来总是细心地呵护着她。

「心儿?」陆龙飞也只有面对她时,才会如此温柔平和。「你觉得如何?」

「这里是?」她睁开眼,虚弱地开口。

「这里是旧街。」

「旧街?」她想起陆家以前的商行。自从陆家商行被烧毁後,这条街就渐渐失去人气,商业区也转移,慢慢被荒废掉。「对了,龙飞,紫嫣躲在客栈後面的鸡舍里,你快去救她……我怕她有危险,她的脚扭伤了。还有码头区的……」

「我知道,码头区的人,我都接回来了,他们都在医馆里。我也会派人去接紫嫣回来。」他轻柔地承诺。

「嗯。」她放心地笑了,随即又愧疚地拧着眉。「对不起,龙飞,我好像只会让你担心。」

「你知道就好,别再这麽吓我!」

「嗯。」方澄心傻气地笑。「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在跟谁说话?」

陆龙飞柔抚她的发与颊。「没什麽。」

方澄心明白他,也不勉强他说。「龙飞,你抓到元霸了吗?」

他没有回答,神色稍暗几分。

「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抓到他的。」方澄心握住他的手贴在颊边。「龙飞,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麽事?」他温柔笑问。

「从今以後,不许再瞒着我任何事,也不许再一个人承受痛苦。我们是夫妻,应该要一起承担的。」

他的目光始终凝着她,心中充盈着她的爱。「我答应你。」

她笑了,眼里有着灿烂。「龙飞,你很忙吗?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下?」

「我哪里也不去,我会看着你睡着。」

「嗯。」她喜欢他手心传来的温暖,让她好安心。

「主人。」蓝虎在棚外小声禀报。「找到元霸了。」

陆龙飞目光一敛,唤他进来,小声地下达命令。

蓝虎领命退下。

陆龙飞温柔凝视妻子的睡脸,心疼地轻抚她额上的伤,心中却在盘算着,他绝对要让元霸付出代价!

这回,他要让元霸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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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场漫长的恶斗,元霸最後还是负伤狼狈地逃脱了。他被陆龙飞重创,伤得不轻。

几天後,陆龙飞收到消息,元霸因为伤得太重,被手下出卖,为了他身後累积的财宝,起了贪念而下杀手。最後还被分屍丢到海里去喂鱼。

这种结果,对陆龙飞来说,已经感到安慰了。至少他知道元霸是不得善终,已经得到报应。

剩下的海贼失去首领,不成大患,已经交由官府去收拾。

接下来,他努力恢复镇上受创的面貌和经济,也恢复商会的运作,让镇上比以往更加繁荣,也倍受敬重与爱戴。

但他推掉商会会长的职务,推荐为人正直的李老板上任,便慢慢归於平淡,多出很多时间陪伴在妻子的身边。

另一方面,城主也终於脱离联众国,归入南楚。南楚的政权开始正式进入这座城镇的中心。

陆龙飞成功收拾海盗,又光复市镇和商会,是功臣,也是风头人物。再者,南楚也收到消息,调查过他在海外的势力,竟意外发现,他善於交际和外交手腕的精明之处。当然也很感兴趣地想与之接触,招揽进朝廷。

但陆龙飞全都回绝了。他无意进入朝政,只想回复陆家长子的身分,平凡的做个商人。

「所以,你还是要拒绝我罗?」元昊天似笑非笑,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堂堂南楚的财政大臣,居然跑到这个小镇来做招抚的动作,是不是太过大材小用了?」多次接触,陆龙飞与他倒也意气相投,很快便结交为好友。

「别挖苦我了,还不是你这尊大神,怎麽都请不动。」元昊天忍不住抱怨。「从海盗被收伏,到现在都一年了,怎麽都劝不动你,看来你真是意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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