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特?你还在吧?」「塞特!」
悄悄的塞特来了、悄悄的他又走了。
虽然一直以来都不会把健全的身体视为理所当然,可是变成一个盲子……这还是第一次,没盲过也不会想像到这是多麽的无助。
什麽都看不见,身边那个说会帮自己的人安静的消失,很不安很可怕。
谁、谁也好,快来帮帮忙……
啪。
忽然啪的一声在背上落下,把我吓得一个大抖。
「这位大哥,你没事吧?」一把年轻的声音响起,把我从黑暗中拉了岀来「……眼睛受伤了?」
大约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很多血……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我老师来帮忙!」
不要、不要又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好可怕。
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会这麽怕,这个时候的我伸手拉住那个人的衣袖不让他走。
「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放心。」
当他走开的瞬间,我真的很担心他也会像塞特那样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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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再次看到灰崎竟然会是在自己打工的地方,杜巴顿的医务所……听说是在班克尔那边岀事故了,连夜送过来的。把他带过来的是一对师徒,两人都是米列希安。老师穿着马挂,两手空空什麽都没有带,徒弟是个年纪不大、穿着长袍的孩子。
在那自以为很帅的侧刘海之下看不见以往那双自信的蓝眼睛,那里只有染上血迹的绷带,万幸的是身体上的其他伤势不是很重......
可能是累了吧?他一直倒在床上动也不动,似是睡了。
如果我实力足够的话,是不是就能跟着他去调查?
在他岀事的时候就能在他身边......如果我在的话,结果会不会跟现在不一样?他就不至於失去双眼了吧......
「......伊蕾、伊蕾!」「...啊。」
回过神来,发现坐在对面的尤菲正直直的看着我。桌子上是一堆魔法和药物的参考书,我们正在图书馆开读书会。
「又走神了,状态不是很好......伊蕾你要不要先去休息几天?」
「抱歉,难得你抽时间帮我补课......」
对,高等部的课程为魔力融合、魔法附予、防护魔法概论还有治癒与基础药学,初级的箭系魔法以上的中高级魔法,都是要自行学习、不懂再问老师。魔法科高二以後采取自主兴趣学习,老师不会干涉学生的学习和研修内容。
暑假结束了,只有我选择了休学,尤菲已经成为了魔法科的三年级生了。
「我知道我有点不在状态,可是我大概没时间以休息调整了。」
「量力而为啊......」想不到该说什麽的尤菲皱着眉头苦笑道。
「伊蕾姐,不要勉强,该休息就要去休息。」坐在尤菲旁边的尤纪抬头看着我掉下一句,视线又回到桌面上的漫画里去。
「是说……这不是我和尤菲的读书会吗?为什麽不是魔法科的你们也会在这里?」看着坐在我身边的尤纪和莱德忍不住吐槽。
「你们来干嘛?都不用上课吗?!」
「你管我,总之我的尤菲去哪里我就在哪里~」某人脸不红气不喘的回呛着,转头看见尤菲有点害羞的低着头没有说话,瞬间就明白过来……
莱德,你终於成功把到尤菲了吗?!!
「保护姐姐免受大叔骚扰。」至於由纪则是有点闹扭似的低头盯漫画,幽幽的飘来一句。
「死小子,要叫姐夫啦。」「莱德、我们还没有结婚的……」
「大叔准备被甩吧~」
「小孩去上课吧,小心重读。」
「弓术组之後的课只剩下木工和实战训练而已,我今天没课闲得很。」
看着身边的人得到幸福,我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心情好像比之前愉快了一点。
「没问题的伊蕾,恋爱会使一个人成长的!」「蛤?!」
莱德没头没脑的天外飞来一炮把我吓到了,什麽恋爱啊?明明是你们在放闪…为什麽会闪到我的头上去?!
「躺在医务室的那个家伙,你喜欢他吧?」「才不是!」
那时很快就一口否定的我还不知道,几天後灰崎会悄悄的消失不见。
夕阳静静的落在空空如也的床铺上,上面的人早已不在了。
……眼睛,已经好了?明明说了要三个人一起找堤尔纳诺的,我知道我的实力不够,可是我们是伙伴吧?就不能稍为依赖一下我们吗?
我们还是伙伴吧?还会一起完成三勇士的夙愿吧?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不知不觉你们也不在我身边了,只剩下安静和迷罔。
未来还会再见的吧?还会再一起到堤尔纳诺对吧?
……和哉啊,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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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给我跑起来!」「是的!」
我是和哉,现在正在杜加德走厩,旋涡山对面的空地上绕圈跑着。
跟我一起跑着的还有两个女生,跑最快的那位是木木,皮肤好黑,刚刚开始跑之前我看到她有腹肌……
跑在後面的叫小巴,她皮肤不太黑不过晒得有点红,肌肉不算很结实,不过身体很纤细。
……啊等等,我没有偷瞄啊,是她们都穿很少……
「没吃饭吗!?连女生都跑得比你快!」「是的!」
然後站在一路之隔的树下严厉地喝骂着的,就是我们的老师--火焰弓箭手,夕日红。
都等几个圈了?
跟我一起跑的两个女生跑在我追逐不到的前方,体力完全追不上……
心脏跳得很快,每一下跳动都像想要从胸口跳岀来一样狠狠撞击着胸骨、肺部在抽动着,不顾一切的把维持生命需要的氧气吸入体内。
「已经够了,可以回来啦。」就在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放慢脚步的时候,老师以响亮而比之前温和的声音大喊。渐渐地,我们放慢脚步,回到老师身旁。
「木木和小巴都很不错,体力最少要维持在这个水平哦。」老师简单的表扬了一下两位跑很快的女同学,然後转过来不带感情的看着我。
「至於你,我想也不需要我多说了吧?」对她的问题,我不好意思回答甚至没力气回答,只能喘着气静静的听着她说下去。
「弓箭手也需要有很好的体能,我不知道是甚麽原因令你会有弓箭手站在後面射箭比较轻松这种想法,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是这样的。」
嗯。的确是这样,我真的以为只要只要反覆练习就能把箭射好。
「给你一个建议,早上起来慢跑一下,下午到伐木场打工,练体力同时顺便赚点钱。」
「请等一下!」我是希望她能直接教我,而不是只给意见啊。
「你还只是刚刚起步而已,需要多一点时间好好锻练身体。这样吧,一个月後我再来找你。」
一个月?!太久了!我等不了那麽久……
「等等!」「现在的你连弓也拉不了,还说想学射箭,太早了。」
「……可是我能把弓弦拉下来,没全没问题耶,只是射不中而已…」我认为我可以试一试的。
「那麽,你平时用的弓,给我看一下。」没想太多,我把我平时练习用的弓递了给她。
「哦,没猜错,你果然是米列希安。」「新手用的练习长弓啊……」她摸了一摸,竟然很乾脆地啪的一声把我的弓掰断……
「……喂!」怎麽可以这样…她怎麽可以随便把我的弓掰断!!冲上前,把她手上断成两半的弓抢回来。
太过分了,怎麽可以这样……我都气到叫了岀来,眼前这个人郤一点情绪也没有的样子把她那把红色的弓拿了给我。
「你来试一试拉一下我的弓。」我放下手上自己的弓,接过她的弓,像平时一样站好,拉动弓弦。
……咦,拉不动。怎麽会?我吸了一口气,用更大的力量,再试一次。还是拉不动。
「怎样?拉不动对吧?」不带任何看不起人的意思,夕日红平静地说着。
「这把弓名叫飞翼弓,是把很强力的弓,弓把很厚,弓弦也很紧,射出去的箭威力更强大,能造成重大的创伤,射得中的话骨骼都可以打碎。」
「你那一把练习弓,是一把弱化版的弓,弓把和弓片的部分采用比较软的木材打造,这也是我可以轻易地一掰就断的原因。」
「弓弦也比较松,所以你可以勉强拉得动。」她说完一段很长的解说,呼了一口气「现在明白我为什麽叫你锻练身体了吧?」
嗯,我无言以对。
「我希望你可以先把基本的准备好再来上课,锻练身体这件事一个人也可以吧?」
「今天我掰断了你的练习弓,一个月後我会给你一把更好的。」
「让我看看,你决定变强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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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之中过了很久,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过了几天。有点不知道要怎麽办,我还是无法张开眼睛,甚麽都看不见。
清醒和睡着都没有画面,所以我乾脆多睡一下。奇妙的是,当我睡着的时候我似乎又能看到更多清醒时看不到的,虽然都是一些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的事,也就是人们常常说的回忆和走马灯之类的。看到很多很多,以前的事,还有认识的人。爱尔琳的、本来的世界的……
大家都怎麽了?为什麽都那麽悲伤?为什麽都这样看着我?
他们为我让出一条路,然後我看见了。
一张病床,躺在床上的一个人,脸部被洁白的被子覆盖,死了。
我走上前把被子翻开。这个人是,我自己。
哔--------------------------------------------------
不对,我还没有死啊,我的心脏还在这里跳动着啊。
我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却感觉不到心跳。病床旁边的心电图机也停止了跳动,心电图呈现出一道不再起伏的水平线,拖长的鸣响就像是为床上的我悲呜一样,愈来愈大声,宣告着我的死去。
「不对,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在这里。」
我反驳的声音被渐大的鸣响遮盖过,渐渐地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双手摀着耳朵跪下来,哭了起来。
为我的死亡悲伤的人逐一消失,躺在床上的我也消失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灰暗的空间渐渐亮了起来,有一双纤细的手抚摸我的脸,为我拭去那止不住的泪水。抬头看看,泪水从视线中散去,我看见娜欧温柔的看着我。
「娜欧……」在空无一人的灵魂之流,我微小的呼唤变得很清晰。
「灰崎,不要哭,你的旅程还没有结束的。」
「不需要担心,你的眼睛一定能再看见的,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很明亮通透的颜色。」
「不过…我可能已经死了……」
「怎麽可能?如果你已经死了的话,那现在在我面前的又是谁?」
「是你哦,灰崎。」她露出温暖的笑容,这样对我说。
「你在这里,就在我面前。」温柔的白光包围着灵魂之流,跟小精灵的光不一样,一点也不刺眼。渐渐地,我看不见娜欧了。
然後身体有了知觉,感觉到温度,我慢慢的张开眼睛,看见医务室的屋梁,转个头看向窗边。
还没有止住的泪水,滑过我的脸,落在白色的枕头上。第一次,看到光会如此感动。这个世界是多麽的明亮、多麽的美丽啊。
用力捏了一捏自己的脸,有点痛,这不是梦。我真的能看见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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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日红她呢,是个认真的人,方法有点直接,用她想到的方式告诉对方,这是行不通的。
贬低人和侮辱人的意思完全没有,弓箭手的基本素质之一是平静,心里太多想法、充满杂念的人命中率会下降的。夕日红才不会这麽简单就被波动、被影响XD
新手创角时送的练习级武器,特性跟同款的普通武器一样,不过攻击力比较低,所以我也扯了一些我想得到的原因来说,应该还算合理吧?
灰崎的眼睛我没梗了,想不到可以怎样治,眼球整颗爆掉怎麽治?
((自己掉进自己挖的坑里去超笨的科科~
所以乾脆去找娜欧重生吧。
*病床上的是在星星那边的他。
又没睡了,我能找娜欧重生吗?感觉快死了。
**结果无意间发现,其实大家都害怕着同一件事,就是只剩下自己一人的独单。
9/22有改动。
2017.5.7更新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