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刺激,就少点伤害。
为了保命,武安平大脑开窍,没几日就已懂得怎麽跟新婚妻子相处。
王美人为人豪爽,直来直往,相处起来倒也融洽,两人共乘一匹马,看得出来王美人侧坐着很别扭。
「安平,不知你何时生辰,要是今年还没过,我好提早帮你准备。」
「十月十日,美人姐,你呢?」
「咳、我啊,五月二一,但我不过生辰,你记着日子就好,不用帮我做生辰,知道吗?」
「好,美人姐也不用费心帮我做,我也没在过生辰。」
「这样啊……」王美人咬唇,迟疑片刻才开口道:「不知道你今年几岁了?」
「没算错的话,二十有六了吧。」
王美人槌着腰板的动作停住,沉下声说:「你再算确定一点。」
「嗯......」武安平摊开抓缰绳的手掌,扳着手指,认真地数:「是二十六没错。」
差九岁!差九岁!
王美人抹抹脸,在心底对自己喊话:还好还好,不过差九岁而已,差九岁又不是差十岁,哈,两人这样刚刚好!
王美人挺直腰身,振作精神。
「你说你自小在北武门长大,跟师父相依为命,去年你师父仙逝後,就剩你一人,怎麽不想收几名弟子,壮大门派?歹说你也是龙虎榜上排名第二的人物。」
武安平挠挠头,支支吾吾地说:「唉......不行的,其实我本就不擅长拳脚内功,跟人舞刀弄剑我会害怕,但师父遗愿又是要我上武林名册第一......」
咚!
王美人敲了下武安平胸膛,「背挺直,你只屈於我之下,要骄傲了。」
「……是。」武安平闷哼一声,暗自顺了下气。
「一样呢,我爹也是,他就我这麽个独生女,虽然在练武方面极为严厉,但其他时候就只是个疼女儿的傻父亲呢,这些年,为他搏个龙虎榜第一也不足回报......」王美人语气间带着些遗憾,但很快挥别忧伤,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说道:「做到哪算到哪,那能全称心如意?不懂得看清自己所有,那便叫贪得无厌,不能知足,何谓常乐。」
师父曾说,人是毒蛇的化身,没必要跟其他人交流接触,他谨守师训,所以从没机会去听取过别人的思想,在这几日跟王美人相处下,他深深为这女子的刚正烈性折服。
「知足常乐……」
王美人单脚屈膝,跨在马背上,爽朗带笑,「是的,我们要记得『知足常乐』这四字。」
武安平脑中闪过一人的影像,握紧缰绳,犹豫了半晌,开口道:「美人姐,其实我还有一位师兄。」
「嗯?」
「因为一些事,出了师门,但他已经完成师父让他回门的条件,我曾要他跟我一起回去,他却不回去,美人姐,你说这是为什麽?」
「这个嘛......」王美人手掌托着下巴想,「你可能还是要找你那位师兄谈谈,可能赌气不满,可能理念不合,也可能很多种可能,这一切还是得找本人了解才能知晓。」
「说开了,他就会回来吗?」
「......」王美人沉默,她不敢回答肯定,但也不想泼他冷水。
银色箭簇划破空气,笔直射入马匹身体,骏马受惊抬起前腿,乱踢乱窜,惊扰到整个队伍的马匹走势,背上的两人被甩下马,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王美人很快稳住身形,纵身一跃,两手臂环住乱窜的马匹颈子,身形向下沉,弯腰将骏马整只摔到地上,一拳打扁马头,再飞奔到王大师身旁,扯着马缰绳,直接将王大师拉下马,对着众师弟喊道:「下马!找掩护!」
武安平翻身藏於树干後,右手摸着腰间两把剑的其中一把剑柄,沉着气,寻觅着敌人。
一箭两箭三箭----武安平顺着来势,闪身来到敌人面前,抽出剑身,青色的异光划开准备开弓射箭人的脖子,身首异处,大量血水飞溅至武安平身上。
剩余的四人呆愣,反应不及,八只手全掉到地上,四张嘴齐声哀叫。
「就说我胆子小,不能用剑......」武安平剑收入鞘身,手发颤,很是懊悔。
「安平?」追在武安平身後而至的王美人,看到地上打滚的四人和屍首,沉下脸,举手将四人的脖子一个个拧断,给了个痛快,谨慎地环顾四周是否还有伏兵。
「怎麽办,我又闯祸了......」武安平抱头蹲下。
王美人步伐踩得小心,略有些防备地靠近武安平。
「安平,你有伤到哪里吗?」搭上武安平的肩膀,试着关心慰问。
「……」
王美人看武安平溅得一身血,甚是骇人,「那边好似有水流声,去那儿洗漱一下?」
武安平默默让王美人拉起身,往河流处走去,途中王美人忍不住开口对武安平说:「武平你记着,江湖人打杀最顾忌的就是出手不乾脆,大家各凭本事走江湖,你是要那人生还是要那人死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让人半生不死的活受罪,除非那是你恨之入骨的仇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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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毒蛇的化身......
记得师父对着师弟说这话时,他站在师父後头,那时他深深觉得那句话异常刺耳,看到师弟那呆愣不懂的神情,更是痛恨。
草长及膝的丛里,一蒙面黑衣人气喘吁吁起身,李莫文出现在其身後,将包袱抛给蒙面黑衣人,走进黑衣人刚起身的位置,还有一女子,衣衫不整,裸露之处无不青紫交叠。
「你这下手未免太狠,黄花闺女的初夜啊,太糟了。」李莫文蹲下身查看,摇头感叹。
蒙面黑衣人除去装扮,换上青铜派的衣服,冷冷回:「你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也是。」李莫文脸在笑,但眼底却丝毫没半点笑意,「师父他们在南面......哎呀,糟糕、糟糕,要先转换下情绪,该是伤心难过的样子。」
「大师兄,你也别忘了,要好好表现啊。」李莫文脱下外衣罩着女子,从地上抱起,交给青铜派的大弟子。
吴庆丰抹抹脸,接过手,两人一前一後,施展轻功疾走,在看见其他青铜派弟子後,即立马扯开喉咙,着急地大声呼叫----
「师父!师父!师妹人在这里!」
弟子门人看见吴庆丰怀里林燕如的模样,立马惊慌飞奔,一同呼唤师尊。
「师父!不好啦!师妹(师姐)出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