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諾。 (特傳冰漾/微重漾) — 諾 50

虽然是从记忆里晓得的,但是现在我也真的看得出来小亭是诅咒体,所以说这要怎麽回答才好呢?

在我顿了好一下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好的时候,夜鸫直接插话了:

「就算主人看不出来,我也知道什麽东西有危险啊,不要小看我。」舔完手指上沾到的酱汁,夜鸫用不太友善的语气回应,银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千冬岁。

「那就算我估计错误,真是抱歉。」千冬岁转开视线,看不到他反光的眼镜下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麽好像也不太喜欢千冬岁,夜鸫持续和对方呈现奇怪的对峙状态,过了一阵子觉得无趣就又回到本体了。

我继续把注意力放回比较在意的学长那边,稍微被中断後再接回来,正好听见学长说:「算了……倒是萤之森那方面你联络的如何了?」

欸?学长要联络萤之森做什麽?

「正在找合适的使者过去。如果你愿意快一点去复检,让赛塔对冰牙族能有所交代的话,事情应该就能简单不少了。」

复检又是怎麽回事啊?

我发现我突然接不太上他们的对话了。

「烦死了,有空再说,我很忙。」学长这样回答,完全是不耐烦而且很没诚意的语气。

「呵。」意外地接着传来的是夏碎的一声轻笑,然後他接着说:「但依我看,你现在就不怎麽忙。」

夏碎说话的感觉莫名让我寒毛直竖,而且通常这种不妙的台词之後大概是……

轰!

果不其然,下一个瞬间从学长和夏碎的方向传来了巨响,让在偷听的我一下子有点耳鸣,包厢里面顿时也变得鸦雀无声。

迅速转过身去,我看见学长一手掐住原本被钉在远处墙壁上的式神脖子,熊熊烈火正在吞噬着上面的符文,落下的灰烬悄然无声的掉到塌塌米上,和不知道哪里来的银色长针一起。

跳动的火光映在学长的脸上,把他因为不悦而眯起的红眸照得更危险。他打破沉默,语调冰冷的说:「这是做什麽,夏碎?」

「嗯,果然用式神没办法得手吗。」没有回答学长的问题,夏碎说完就快速往後一跃,不晓得什麽时候跑过去的涟守,也在那个当下完美的补上了夏碎原本的位置。

接着涟守旋身并蹲下,在同时我隐约看到了某种银亮的东西向学长飞去,而他好像来不及躲开。

「你──」拔下了刺到手臂上的银针,学长怒视着还是一脸淡然的涟,却意外的没有别的动作。

同一个瞬间,从包厢的几处闪现了光芒,构成一个五角星形的隔绝阵法把学长困在里面,我仔细一看,发现施术的人是在场包含涟守在内的四名黑袍和赛塔。

「刚才你喝的茶有药用成分,我给涟的银针则有催化药效的作用,所以针上的不是剧毒,只是让你反抗小一点而已,不用担心。」夏碎还是微笑着,对完全落入圈套的自家搭挡这麽说,「我们都花了那麽多心思抓住你了,拜托你就好好的让医疗班做一次复检吧,亚。」

在药效和阵法的作用下,学长很快就变得昏昏沉沉的,或许是很在意的关系,在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几乎整个人贴在隔绝阵法上面了。

「後退一点。」涟守一边维持着术法一边朝我这样喊,学长也因此朝我看了过来。

「……连你也是吗。」

虽然搞不太清楚情况,但是学长看不出情绪的深沉眼神让我升起了罪恶感,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似乎真的无法再抵御睡意,学长在下一秒闭上眼,直接往後倒──

不晓得为何,在那瞬间记忆中的一幕影像和眼前的学长重叠了。

翻腾的冰雾、黑色的血水、跪倒在冰川中的人影。

那时的「他」,什麽也没有为他做到。

而我呢?我对这个任务的苟且心态让我决定不去深思,心甘情愿的被利用着把冰炎学长带来了这场聚会,然後呢?

「学长!」下意识伸出手,但是当然无法穿过困住了学长的术法。

还是一样无法触及……

我的思绪乱成一团,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用力的撞击着胸腔,好像耳鸣一样除了自己的喘气听不见任何声音,世界好像也停止了几秒。

这时,有人穿透了隔绝阵法扶住他,说:「不会让你学长摔到啦,紧张什麽。说起来倒要谢谢你让冰炎确实喝掉了药茶,不然要抓住他可不会这麽顺利。」

在隔绝阵内的九澜先是揶揄的口吻,然後松了一口气般的说,同时让学长躺到地上,展开了一些其他功能不明的术法。

他在对我说话吗?

「亚也真是有够夸张,我们这个阵仗可以重塑黑馆结界了吧,居然要这样才能抓住他喔。」黎沚也踱了过来,不太在意的看着九澜在结界里面忙碌。

「记得把任务酬劳汇进来啊,夏碎。否则公会可能又要紧张我们一阵子了,尤其这次你请了那麽多黑袍。」看样子本来就是特地过来帮忙的兰德尔咧了笑,对夏碎说。

「我会的。」夏碎说,回以终於了却一桩事情的笑容。

心里的混乱,使我眼前的所见所闻都像是浮光掠影,模糊得让我很慢才能消化。

好半晌,我才恢复说话的能力,语气却是连我自己都吃惊的冰冷异常:「所以这到底是要做什麽?」

我不确定我的眼神是不是很愤怒,可是我感觉到我的呼吸有点在颤抖。

听见声音之後诧异地转过来对上我视线的夏碎好像愣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微笑着说:「抱歉没有先和你解释清楚任务的目的和缘由,因为有些事会触及到我们内部的机密。不过既然都让你牵扯进来了,我晚一点会请千冬岁帮你了解状况的。」

听了夏碎的回答,我慢慢冷静下来,突然发现我有点失控,居然还对夏碎动怒了。明明这些我问连守也能知道,错的人是拒绝深入了解的我自己啊……

冷静一点,白陵漪,这可不像你啊。

深呼吸了几次,我决定暂时先设法让自己回归平静,不再开口。

「哥,可是──」千冬岁迟疑的喊了声,似是不太赞同。

「没关系,而且夜明也是我们预定要招揽的组员啊。」夏碎拍了下自家弟弟的头,好像不太在意,又说:「不过在这之前,先把场地处理好吧,岁。」

千冬岁拍了下手,墙上的原本被钉着的式神和有着奇怪脸的彩色球都动了起来,先是式神快速地拆除了包厢左侧用来隔间的门板,让这里和隔壁的包厢成为有数间教室大的宽敞空间,然後把不知道哪里搬来的床,和隔间用的白色布帘整齐的排列成一个向我们弯曲的弧形。接着彩色的球飞沿着包厢的角落等间距的贴着,连线之後溶掉形成了巨大的空间结界,包裹住整个包厢。

原来连这些东西都是故意放的。

「涟,防御外部安全的任务就像本来说的先交给你和安因了,抱歉没能办场完整的欢迎会,还给你派的工作特别多。」夏碎转过身去对涟守这麽说。

涟守点点头没说什麽,不过我想比起聚会他大概更喜欢任务,在离开前的最後提醒性地转过来看了我一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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