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无意之间,冷净然和温诩两人开始练起武了。有时她们是按着武功秘笈上的做(是的,正是从藏书奇葩的书阁中翻出的),有时也会有谷中弟子经过指点几招,不过大多数还是由冷父冷母一同指导,也没说是出於什麽原因,总之每天一定让她们有固定时间练武。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温诩的武功进步之速,竟已和冷净然拉开一段距离,甚至到後来一些武艺不精的弟子和她对练时,还会被她掀翻在地。对此萧百世咳咳两声不说话,然後要被掀翻的弟子挑水绕谷里跑一圈。
不过,温诩没去在意众人对她表现出的吃惊,依旧一头砸进去地专心练武。她只想自己若是不精进武功,就无法护冷净然周全。直白的心思也没仔细去想,兰谷被人硬闯入的事其实闻所未闻。
到最後兰谷也没人能够教导温诩了,本来慕容芸菲和冷傲言就非是习武之人,也就练了些皮毛;而兰谷其他人?能指望遇上劫匪就直接抛出毒草的众人有多高深的武功吗?
禁不住温诩带着强烈央求视线的萧百世最後只能搔搔头,「好吧,我看看能否联系上那位先生,若是她来,定能让你在武学上有一番成就,况且…」温诩望着他,然而断着的下半句萧百世再也没说出口。他捏捏温诩软嫩的脸蛋,模样看来就像是在欺负妹妹的兄长似的,语气调皮道:「你也消停下,在兰谷能出麽危险事?」於是萧百世一声令下,要谷里众人看着温诩,禁止她短时间内再学习新的武艺,只让她复习日课。
对於萧百世的决定,冷净然是谷内最赞成的人。至於原因?每天早起看不见睡在身旁的人,想找她玩还得等她完成自己订好的日课目标,每天搞得自己累到不成模样,回房倒头就睡……冷净然对此决定能不感到开心吗?
「你说说,自从你埋头苦练功夫,一日有多久时间没和我待一块儿?」冷净然趁温诩打坐时在旁和她发发牢骚,不过入定後的温诩一点儿也没听到。冷净然也知,静静坐到一旁,视线缓缓摩娑她的脸蛋。因为练武的关系,温诩的身板逐渐长开了,已不似先前那般瘦弱,且脸上常常洋溢着笑容,整个人开朗了许多。冷净然就经常盯着她的笑容出神。由於温诩先前和她说了不用她忍,这阵子冷净然也开始「为所欲为」起来。
使尽办法让温诩露出笑颜变成冷净然的日常,无所不用其极,就差以吻相逼……其实也没差到哪去,若是温诩实在笑不出来,冷净然就在她脸上啄一下当补偿。这对温诩来说同样挺受用的。两方受惠,有何不可?当然,温诩不会把自己的小心思给说出来。
「你练得好勤,我都追不上你了。」睡前,冷净然悠悠叹道。其实她也不是偷懒,而是温诩真的太拚了,从这几天缓冲後产生的全身酸痛就可了解她有多麽「勤奋」。慕容因此训了她很久。
「还痛吗,要不我替你按摩会儿?」温诩面红的接受冷净然纯真的提议。明明每日肌肤接触也不少,可这种主动有意的触碰可真令温诩吃不消,可谁叫温诩已养成小闷骚的个性了,这样与冷净然的互动她肯定不会拒绝的。
然而,为何冷净然按摩着就突然将她搂住了呢?
温诩压下内心骚动,回过头问道:「净然,可是困了?」
「没…就是想和你亲近下…」然後温诩感觉到冷净然埋进她的颈肩处,深深地吸气。
为掩饰自己的颤抖,温诩翻了个身将冷净然搂住。一阵馨香满怀,令人陶醉。明明两人同洗一个木桶,为何冷净然身上就多了股清新淡香呢?温诩提起手臂也嗅了下自己的,却闻不出什麽味道。
「温诩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然而,这样与自己相左的意见马上就在耳畔响起。轻柔的嗓音,也使她不自觉信了几分。
「…真的?」方问出口,冷净然又攀上她的肩,在颈窝处嗅了好一会儿,「嗯…这般柔和温暖的味道也该是温诩独有。」
柔和温暖…味道?
温诩忍俊不禁。她摸摸冷净然的头,将她的身子抬放到一侧,手搭在她的腰上,缓声道:「睡吧,明日…我同你一块儿起来。」轻轻柔柔的,很快地就使睡意袭来。可朦胧之中冷净然好似看见,轻柔的棉絮,在漫天秋风攘扰下,与枯叶一同无力坠落。
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有一名不速之客悄声无息进入兰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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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两人起巧了,在外一同洗漱时竟望见大雁南飞的壮阔景色。从没注意过这等景象的两人惊呼了好一阵子,直嚷嚷道「江涵秋影雁初飞」是否正是如此?
难得今日萧百世有闲情陪伴她们二人,便带她们上山转转。
「这块地方,再过一阵便会转红。」萧百世向她们俩比划此地的枫树范围,「那块则是再过一月就会转黄。」
冷净然听着萧百世的介绍,一边从树丛间望下整座谷地。喧嚣西风染过大地这块画布,慢慢将她原本亲近的朝气谷景化作一曲吊念大地的凄凉挽歌。
见着此景,她心有感焉,又觉隐隐不安。总有种要发生事情的预感。
结果,三人再往前探索一段,就真遇上事了。
又有人闯入谷昏迷在地。
萧百世扶额摇头,上前查看确认搬动并不会有事後,便抬起那人的身子……那一刹那,萧百世和冷净然都变了脸色。
来者竟是冷澈!
冷净然止不住颤抖了起来。冷澈…竟是来到这里了?所以冷氏已经倾巢而出了吗?他们知道父母和她在兰谷了!一瞬间,恐惧涌上心头,让冷净然忍不住退了一步。
「净然?」温诩连忙扶住她的身子,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看她的反应,温诩大概猜出了此入侵者的身分了。
「是冷氏的人?」她轻声在冷净然耳旁问道,接着又说:「别怕,他现在可伤不了你。」
「他…他是澈叔叔。」冷净然语气仍然惊恐,却已算镇定。真要说的话,冷澈待她也是好的,只要不对她恶言相向,在冷净然心中冷府里也是有些好人,而冷非是和冷澈正是立於这些人之上。
「他是坏人吗?」温诩连忙问道。
冷净然摇摇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坏人…现在对她而言,只要是来抓他们的冷氏族人,都算是坏人吧?
冷净然沉默,对着现下情况,不知该怎麽办……
两小孩关注来者,却也忽略了萧百世。他轻手轻脚探了探冷澈的鼻息,以及不着力道的触脉,眼下闪过一丝狐疑…以及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