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偏爱
在本丸有一个公开的秘密——自家审神者特别偏心山姥切国广。
虽然没有很出面,但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她在各方面对山姥切都特别好,有远行必定是他随行,房间都特别接近,但因为她对大家都很好,而且都隐隐地觉得山姥切对她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大家不但没抱怨还非常配合。
更何况,最有资格抱怨的人都还未开口,他们又怎麽够胆说什麽意见。
今晚如同往时一样,长谷部端住蜡烛,拿着一件披肩,静静地走到书房,如他所料的里面仍然有亮光透出来。
现在已经深夜二时了。
叹了口气,他小心不发出一点声响地打开门,不意外地看到趴在桌上睡着的雏樱,手上还执住笔,应该是不小心睡着吧。
长谷部看着雏樱的睡颜好一会,虽然不忍心,但还是轻轻地拍醒了她。
雏樱稍微动了动,然後拨开他的手,转过脸继续睡。
「……」长谷部无奈了一下,继续拍醒她:「主上,你的报告明早就要呈上去,快醒醒。」
「…再一会……」
「雏樱。」
「起来了!不要生气!」一般长谷部会叫她名字就是他有点生气的时候,为免把帮手气走,她只好乖乖起来。
又叹了口气,这位主上总是可以令他好无奈。
「现在已经深夜二时了,小心别着凉。」长谷部把带来的披肩披在雏樱身上。
「知道了,谢谢。」她稍微拉了拉披肩,刚刚还有点凉意还好,现在暖暖的反而增加了她的困意,不自觉的打了个呵欠。
看到这样,长谷部又忍不住想起那个金发的人,有点生气地说:「主上,你这样一直把近侍的工作背上身也不是好事,好像这种报告文件本应是他的工作,至少都不应该由你自己一个独力完成。」
「没关系了,被被他不太擅长做这种工作,而且有你帮我嘛~」雏樱撒娇地蹭了蹭长谷部,可是被他阻止了。
「你就不信我以後都不帮你吗?」
「长谷部君才不会这样做。」笑了笑,雏樱也不闹他,低头继续作业。
见状,长谷部都开始着手处理其他文件。
刀剑乱舞计划是政府重视的计划之一,由於是一个满大胆的方案,当中牵涉各种各样新技术的缘故,保险起见政府都要求相关人员,每两星期都要呈交一份文书报告以保障各方面的安全。
一般这都是近侍的工作,至少都是审神者和近侍的共同作业。只是雏樱一直都独力完成,从来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山姥切。初时要报告的事情不多她还应付得来,但後来本丸开始热闹起来,出阵和远征的次数都增加了,纵使只是两星期的内容都够她写一个晚上了。
最後终於被眼尖的长谷部发现,无何奈何之下唯有帮助她处理,谁叫雏樱是他的主上大人。
「咕咕~~」工作到一半,雏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出来。
「饿了?我去煮一些点心吧,没记错光忠好像有多做些什麽放在雪柜的…」长谷部放下手上的工作,正想起身去厨房时,一阵食物的香味飘进房里。
主上不会是因为嗅到这个才突然饿起来吧?长谷部心想,他们家的主上是一只炎狐半妖,也许嗅觉都比他们敏感也说不定。
房门被打开,来人捧着一盘点心走进来,无视两人讶异的目光,光忠把东西放下并说:「两位,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果然是光忠的味道……饺子吗?好吃!」雏樱一连塞了几只,满足地吃着光忠的煎饺子。
「这大半夜的吃这麽热气的东西就不怕喉咙痛吗?」长谷部还是率先关心起主上的健康来。
「呃…」光忠也不是没想到,不过比起蒸,雏樱更喜欢吃煎饺,一不留神就把上次开饺子派对剩下的饺子全煎了。
「是说,光忠是什麽时候知道的?」雏樱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插话进来。
「此话有点难回答,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少。」光忠苦笑着地回答。
「欸?」
「至少药研,三日月,小狐他们是知道的,其他人大概不多不少都有察觉到一点吧。」光忠想了想再补充:「说起来鹤丸应该是知道的吧?」
「对呢,毕竟他曾经当过近侍。」雏樱已经完全放下工作,专心地吃煎饺子。
「那段时间真的太糟糕了……」长谷部回想起鹤丸当近侍的时间,忽然又觉得胃隐隐地痛起来。
「那家伙头脑转得快,坦白说如果不是他太爱玩又坐不定,大概很快就可以完成报告睡觉去。」雏樱喝了口茶,感叹了一下。
「不过没想到那时你会第一时间任命他为近侍,当时山姥切君似乎大受打击。」光忠一直都满好奇,因为自他到来以後就没看过其他刀当近侍。
虽然不明显,但光忠还是不小心瞄到长谷部正在翻书的手顿了顿,然後又继续装作没事人地低头工作。
喂喂,你脸上都写住「我很在意」几只字了………
「嗯?看不出来吗?一开始不这样做,大家会好麻烦哦~」
「?」
「鹤丸以前不是辗转到过不同主人的手里吗?就像不停搬家的孩子一样,每次要融入新环境一定很费劲,我猜大概是为了适应新环境,性格才会变得这麽调皮吧?而且别看他这个样子,其实他挺怕寂寞的,所以如果一开始不让他当近侍,让他尽快融入,他大概会不安得每天都搞一堆恶作剧出来吧。」雏樱一边说一边露出温柔的笑容,她摸着茶杯,毫不在意身旁两把露出惊讶之色的刀。
「没想到你竟然看得那麽透彻…」光忠本以为自家主人是一个天然呆,对於她可以看出那麽多东西感到十分意外。
「嘛…毕竟我是看着别人的脸色长大的,你们才刚得人身,其实也不难看出来。」雏樱的表情显得有点落寞。
她对别人的反应很敏感,即使是细微的动静也可以捕捉到,因此而变得怕人,怕会惹人不高兴,怕自己会不小心说错话令场面变得尴尬。
「你们大部分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喔,长谷部君。」
「我吗?」突然被指名的长谷部,意外地指了指自己。
雏樱点点头「你不甘心由被被当近侍,不是吗?」
「!」被人一语道破的感觉很差,特别是被最不想他知道的人说穿就更差。
「长谷部君…」光忠都有点惊讶地看过去,但在他脸上更多的是无奈。
其实任谁来当近侍,长谷部都没所谓…好吧,是有所谓但也未至於是不甘心,只要那个人是适合的,能保护好主上,他不会有怨言。
偏偏是那个山姥切国广。
他知道他身手不错,在战场上以他的实力绝对可以保护好雏樱,但其他时候却让人感觉是雏樱反过来照顾他。连文书报告都做不好,还让自己的主人熬夜,更别提平常管理本丸的工作都是他和光忠做的。
他实在很不甘心,也很费解为什麽主上要让他来当近侍。
「因为不是他不行,一切都是为了救赎。」淡淡地说出这一句,把长谷部拉回,雏樱低垂着眼,看着茶杯中倒映出的自己。
「山姥切君吗?」
岂料,她摇摇头否定了长谷部的答案:「是我自己。」
两人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对望了一眼,再把视线移回去雏樱身上。
「小时候我就已经因为这样的身份而被人疏远,被搬到别苑里软禁。但我那时候还小,只是隐约知道身边的人不在意我,但不知道他们是害怕我、看不起我。这也没什麽,那些人只是闲人,我不在乎,但我在乎我父亲,他是我唯一的亲人。」雏樱突然说起身世谈,两人知道一定跟先前的话题有关,於是静静地听着。
「小时候我不懂为什麽父亲都不来看我,我想要得到注视,想要得到父亲的关心,於是开始尝试着各种方法。初时我用功读书,得到了不错的成绩,进度都比同龄的孩子快,我满心欢喜的以为父亲会来赞赏我,但不论我等了多久,他始终还是没有出现过。但我没泄气,当乖孩子不行,就当坏孩子,我在家中捣乱,破坏家里的东西,书也不读了,乾脆撕烂个一乾二净,大闹特闹。我以为父亲会气得跑来骂我,结果除了每天都送来的新书本以外我什麽都没看到了。不过,最後我还是找到了……」
最後她找到,把父亲带到自己身边的方法。她在某一个早上使用了自己的力量,露出耳朵和尾巴,用利爪和火炎把房间弄得一片狼藉。下午,父亲就气冲冲地来到她面前了,伴随着拳头和骂声。
她不知道这当中代表的意思,她只是知道她的目的达成了,父亲来找她了。於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力量,逼使父亲来看她,即使他每次的到来都伴随着一轮毒打也没关系,反正她一瞬间就可以好起来。
那时候她还觉得父亲是爱她的,只是方式有点粗暴而已。
直到父亲下的手越来越重,直到她的颈被绑上了封印道具,她才开始分清楚这不是「爱」只是单纯的「厌恶」。
「父亲从头到尾都只当我是怪物罢了。」
听到这里,长谷部忍不住大力搥了一下桌子「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父亲!」
雏樱见状只是轻轻勾了勾唇,然後伸出手,温柔地包着长谷部的拳头。长谷部愣了愣,不过也因此平静下来。
「外面的人只看到我是雏樱家千金的身份,家里的人只把我当成怪物,唯一的亲人想置我於死地……从来没有人愿意看看『我』本身,不是千金不是半妖,而是『雏樱三日月』。被被也是一样,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他仿如『灵刀山姥切』的身姿,却没有人真正看到过『山姥切国广』本身,他的努力和功劳都被本科的光芒盖过去。」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她那时候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成为自己的初始刀,因为她觉得他们是同类。
「我想告诉他,会有人看到他本质,我会一直注视着『山姥切国广』而不是『灵刀山姥切』的仿刀。但更多的是我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自己,一定也有人在某处注视着我本身,不是怪物,不是大小姐,而是雏樱三日月。所以不是他不行,这件事只有他才能做到。」
「主上,我们大家都是在乎你本身,从都没有被你的过去和身份影响过的!」长谷部可能太过心疼她的想法,不自觉地激动起来。
「对,我相信丹妮大人她们一定也是一样。」光忠相对比较平静,笑着作出补充。
「我知道喔,大家都很疼我,我也很感谢大家。」微笑地道过谢,雏樱又突然皱起眉头。「不过…我果然最想让父亲正视我呢…」
「主上…我不是想说主上父亲的坏话,只是那麽过分的人为什麽你还想在他身上得到重视?」长谷部觉得很生气,可是又不可以怪罪主上,只好尽量忍住。
「因为…他是我父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亲人呀……」这样说着的雏樱都觉得自己很自虐,她也不明白为什麽想在父亲身上得到肯定和重视,甚至是爱。
明明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自己又何必这麽执着呢?
「可是这个最亲的亲人却想置你於死地,不是吗?」说这句话的是光忠,即使没有长谷部表现得那麽激动,他心里也不是毫无波澜,他同样感到忿忿不平。
「没办法…因为是我对不起他。」
「生为半妖不是你的错。」虽然想大声说出来,但为怕惊动其他人,长谷部还是硬把声音收细了。
「父亲会讨厌我,不是只有这个原因。」雏樱眼底闪过一丝悲伤,长谷部没看漏眼,正想追问时却被雏樱阻止了。
「好吧,休息时间也该结束了,这个话题就在这里打住吧……记得刚刚说的一切都要保密喔,这是命令。」雏樱竖起手指放在唇上,硬生生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光忠拍拍还想问什麽的长谷部,摇了摇头劝他放弃,就收拾好碗筷离开了。
长谷部望向低头作业的雏樱,虽然还是很不甘心,但既然山姥切在她心中是那麽重要,那他也只有接受。
因为刀剑男士不但是保护主人的存在,更是保护主人珍视之物的存在。
这样想着,一直紧紧缠绕在心头的东西似乎消失了。
「主上,这……」
「zzzzzz……」
才一会儿就睡着了吗?长谷部无奈地笑了笑。
此时房门又被打开,是折返的光忠。
「樱她…」
「还是不要吵醒她好了。」平常的话他必定会叫醒她,可是今晚长谷部却决定让她继续睡。
就放任她一次吧…长谷部这样想着然後把外套脱下,披到雏樱身上。
「余下的,就让我来帮你吧。」光忠对长谷部的决定没意见,还自荐来帮忙。
「是你说的。」
长谷部的话似乎别有意思,在光忠还未搞清楚之前,一小栋文件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这些就是我们今晚的完成的工作了。」长谷部隆重地宣布。
「也太多了吧……」
「不多了,主上已经先处理了一半,余下的这些已经算少了。」
光忠有期望过长谷部只是开玩笑,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不会开玩笑的……
「呃,糟了,主上忘了要清算开支上报…」长谷部一边翻着一边说,正确而言是还有一半没算好,因为她就是在清算的期间睡着的。
光忠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後悔选择来帮忙的决定,他明天还要早起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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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後记:
有点混乱的一章,好像说不出自己想说的事…
反正就是被被就是被被!才不是什麽什麽的仿刀!
曾经跟友人讨论过,如果本科真的实装了,如果他是渣攻(?),会努力刷他回家碎(冷静呀~太太)
也透露了一点樱的过去,其实经过上一章,大家都应该知道她爸是会虐打她的…
各位长谷部审不要打我,在我眼中他真的是一个审控(?)
然後又莫名地出现光忠了w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