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出遲遲卻是晴 — 番外之二-2

「我这不是开玩笑吗?」梁沐琛忙过来搂我,一边还给倒茶,「来来来,喝口茶降火气。」

妈妈在对面看着我们两个的互动,满意的点头笑道:「可以嫁了,看这个情形,女儿把他吃得死死的,不会吃亏。」

「妈,你看过哪个男生把姐姐吃死?」弟弟哈哈大笑,「一物降一物,看来姊夫就是天生来克姊姊的。」

「也是。」妈妈忽然叹气,对梁沐琛说:「你们已经在一起那麽久了,辰曦的脾气你应该也很了解,以後就要麻烦你多多包容了。」

「妈,我已经把吃苦当吃补,习惯了,您就放心把女儿交给我吧!」梁沐琛被我弟那声姊夫逗得心花怒放,嘴都要笑裂了。

「说实话,我女儿功课不好、长得不漂亮、脾气又坏,我们家也不是什麽大户人家,没办法拿家产补她的缺点,我从她小时候就已经做好养她一辈子的打算了,没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愿意娶她。」爸爸几杯黄汤下肚,讲话开始哽咽,几乎要老泪纵横,「就凭这一点,我敬你是条汉子,乾了!」

梁沐琛和我爸妈三个人忽然开始说起体己话,我只好沉默低头吃饭,他们三个都是属於浮夸型的人类,看来彼此都很合对方胃口,结婚这件事也算是定了。

或许是和我爸喝过一次了,翁婿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提亲当天也没什麽困难就完事了,只是梁沐琛从头到尾全身僵硬不敢说话,事後他才告诉我,他前一天紧张到吃不好睡不好,这件事还被他爸爸取笑,笑他没出息。

提亲过後,我们也正式开始婚礼的准备了,我们两个为了婚礼的事情冷战过很多次,尤其是在试婚纱的部分,我为了婚礼特地减了肥,为的就是要在当天穿得美美的,但是在试婚纱的时候,我试穿的每一件都被梁沐琛驳回,他指定了几件风格保守、从头到脚包得密不透风的婚纱给我,理由是端庄、优雅,经过几次『协调』过後,我选了几件小露性感的婚纱,看起来优雅大方却带了一点女性的『心机』在里面,梁沐琛才总算勉强点了头。

我原本想请妍书当我的伴娘、请东禹当伴郎,但是後来几经思考过後,伴郎、伴娘还是决定请家族里的弟弟妹妹来担任,我希望这些好友们都能以嘉宾的身分,好好享受我的婚礼。

到了婚礼当天,我坐在新娘准备室里,让新娘秘书替我定装,妍书特地进来看看我,为我带了一束花。

「想不到这一天这麽快就来了,高中生活好像昨天才结束一样。」妍书佯装拭泪,看着镜子里的我,欣慰地说:「班上那些心机女一定想不到,她们整天妄想巴上的梁沐琛,竟然被你收服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问道:「你带你男友来吗?」

「对啊!怎麽了?」

「等等丢捧花的时候,我丢给你,看你男友的表情会是怎样?」

妍书一听连忙摇头,「千万不要!他现在用尽办法想娶我,要是我接到捧花,他又有理由来说服我了。」

妍书又笑着跟我叙述她男友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求婚,她拒绝他的时候又有多麽尴尬。

「你以为你那样叫做尴尬?」我想到梁沐琛的求婚场面,不禁冷笑,「梁沐琛才让我压力山大。」

梁沐琛向我求婚的时候,我们正在逛街,那是由市政府举办的国际艺术节,各种领域的艺术家聚集在一个这别打造出来的艺术村里,那时我们正在中向广场欣赏表演,舞台上的提琴手演奏到一半忽然改变曲目,我越听越奇怪,总觉得这首歌好像在那里听过,当我正在思索着歌曲名称时,坐在我旁边的路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大家跟着提琴手的音乐舞动起来,我楞住许久,还在心里赞叹原来这座城市的市民艺术涵养如此之高,随随便便都能起来跳一曲,当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也起来一起跳的时候,梁沐琛动作了。

他也站了起来舞动,甚至还越跳越远,我面观四周,身体不自然的跟着开始摇摆,和周围的人一起晃动,我一边摇摆一边想移动到梁沐琛身边,音乐却嘎然而止。

身边的群众手上不知道从哪来的花瓣,竟然开始朝着天空挥洒,我一个紧张,也到处去寻花瓣,想和大家一起撒。

梦想乘着希望飞翔让我们唱一首少年之歌

台上忽然响起一道歌声,我一回头,看见梁沐琛正拿着麦克风,看着我。

我猛然想起,提琴手所演奏的是我们高中的毕业歌。

歌颂年少的轻狂歌颂青春的惆怅

让我们唱一首少年之歌

在走完名为年少的路之後

在淋过名为青春的雨之後

当我们再次回首当我们终於碰头

我们能笑着拥抱问一声好久不见

梁沐琛唱完最後一句之後,开口换了我名字:「孟辰曦。」

所有的吃瓜群众都转头过来看我,事到如今,就算我再怎麽迟钝也明白了,梁沐琛这是要跟我求婚了。

梁沐琛拿着麦克风走下台,走到我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绒盒子,对着我单膝下跪。

以前看网路上别人的求婚影片,总觉得好浪漫、好温馨,怎麽自己真正经历了,只觉得好想死?

我尴尬地回避梁沐琛的眼神,但梁沐琛却强硬地过来牵我的手,对着麦克风道:「辰曦,我们两个在一起这麽久了,你忍受我的无理取闹,我忍受你的坏脾气,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他打开手礼的盒子,盒子里是一枚小小的戒指,戒指上面镶着一颗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听到身边传来的惊呼和感动的啜泣声,不禁赞叹吃瓜群众的入戏速度实在有够快,梁沐琛又开口:「不管贫穷、富有、健康、苦痛,我都愿意与你一起度过,我想问,你愿意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感觉得出来梁沐琛很紧张,他的手一直不住的微微颤抖,连准备好要说的话都说的零零落落,终於到了最关键的一句话,他却被身後一道冲破天际的尖叫声打断了。

吃瓜群众的视线很专业的火速聚焦到尖叫声的来源。

「你这个窝囊废!你看看,别人都有浪漫的求婚,你呢?」一名女子拿着艺术节的造型汽球一直往身边的男子身上打,又指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骂道:「孩子都帮你生了两个了,你到底什麽时候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男子相貌不错,可是面色不好,他皱着眉拉扯女子,像是要她不要在公众场合大声嚷嚷,但是女子变本加厉,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无理取闹、大吼大叫。

「你之前一直劈腿我都不跟你计较,你偷拿我的钱去买毒品我也装作不知道,还让你躲在我家,为的就是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现在我只不过想要你买一份臭豆腐给我,你就嫌我浪费钱!」话还没说完,女子就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眼看精神状况开始不稳定了。

我和梁沐琛面面相觑,梁沐琛手拿着麦克风,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刚的话说完,我把他拉起来,关掉麦克风,跟他咬着耳朵:「要不要先报警?」

梁沐琛脸色凝重,「我觉得要,吸毒还叫得这麽大声,不报警对不起她的勇气。」

於是我们立刻通知会场,请四周的维安人员过来,警察来了之後,没多久就将两人上铐带离现场。

「我们快点撤退,我待不下去了。」眼见闹剧结束,吃瓜群众又开始把注意力转到我们身上了,我拉着梁沐琛想尽快离开现场。

「可是我还没说完……」梁沐琛看着我,又看着手里的戒指,目光哀切。

「好好好,你快一点。」我受不了他殷殷期盼的眼神,只好要他速战速决。

「辰曦,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拿起戒指。

「我愿意。」我早就把手伸出去等他戴上,想不到指围刚刚好,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我的尺寸的,「好了,撤退撤退。」

身边的人见我接受戒指了,又开始演奏乐器、撒花瓣,我对梁沐琛咬牙道:「你请的人可以撤退了,不要影响社会秩序,走之前记得把地板扫乾净。」

求婚当晚,新闻就报导了梁沐琛向我求婚的画面,还有毒虫鸳鸯被捕的画面,其中梁沐琛的脸还被镜头放大,被网友肉搜出来小说家的身分,粉丝专页一下涨粉不少。

「你看看那个男的,脸有多臭?」梁沐琛哈哈大笑,往嘴里丢了一片洋芋片,「连吸毒都拿出来讲,真的是猪队友;还有那个女的,她根本可以去演舞台剧,情绪太足了。」

我在一旁不住附和点头,有道是:梁静茹给的勇气、陈奕迅给的浮夸。

「那则新闻是你们哦?」妍书惊道,「我有看到那则新闻,但是没有仔细看,原来是你们。」

「尴尬吧?梁沐琛直接让自己从小说界进军社会版呢!」我笑,「对了,孙东噢来了吗?」

「来了,刚刚有跟他打招呼。」妍书神秘一笑,「他有带人来喔!」

「女朋友吗?」我惊喜地问。

妍书不肯说,只要我等等亲自去看,让我更加好奇,孙东禹到底会带什麽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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