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子健
感觉上，七人座的包车己经成为了我的休息间，衣帽间，跟幸琳及辉哥的会议室，以及我的避港。每每工作完成，或是要转换到其他地方工作时，我都会坐在包车中间左边的窗口位置。不知不觉间那就默认成了我的惯坐。不管车子是动着，还是停着，坐下来发白中梦也挺惬意的。後面是挂满了一件件包好的赞助衣服，座位则满是水及零食（充其量只是饼乾）。而每当车子经过的路面比较颠簸的路时，後坐衣服的包装袋就会沙沙作响，加上座位上的水和零食的包装，形成了美妙的节奏。
车外的远景飞快，可见辉哥为了赶行程而开快车了。
每当学校放假，就相等於要工作，赶行程，天天都排得满满的，开始有点觉得跟Michelle签约相当於卖身，还得把自己的才艺榨乾。不过无论怎样也好，再过不久就可以赚得多钱，爸爸妈妈不用再为我的学费而日夜轮班。记得叶问曾经讲过『有灯，就有人。』表示有人在等着你回家。如是这样，到时候只要我一放工回家，推开门就不再是柒黑一片，毫无生气，而看可以见到他们，多抱怨我几句这麽迟，然後一起开饭，共渡天伦之乐……要是Michelle肯放过我的话。
人生就是这样，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不管怎麽样，只要他们不用这麽辛苦，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围坐在那一张快要封尘的餐桌上共渡一个晚餐，这就足够了。
就这样看着窗外发呆，想些有的没的，尽是些生活小细节，却又在意得很的东西。
「哗！子健！你看！你IG上的粉丝破万了！！！」坐在副架上的幸琳兴奋地把平板展示给我看。
「太夸张了吧！才开了不足一个星期就破万？」辉哥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拿出手机查看。
我不禁苦笑。准确来说是九千九百九十九，还未破万。因为那个専业的第一个粉丝其实是我本人。
这个専业其实是幸琳帮我开的，发文发照都是由她一手包办，千遍一律都是不知甚麽时候幸琳用専业的单反相机偷拍，不断的发一些超级阳光正向的文，把我包装成一个健康，充满正能量及梦想的欧阳子健，而我只要扮演好这角色就好了。
至於自己真正的私人业面这些会都设定了个人隐私，不能被搜寻，及所有图文只限朋友……而我朋友本身就不多……
「这感觉真有趣，明明帐号的名字是我，照片中的人也是我，但偏偏我连这账号的密码也不知道不单止，就连发了甚麽文，上载了甚麽照片也不知道。」
「你很快就会习惯了～放心，到时候你的粉丝自然会帮你开更多，甚至连我们也没有的照片他们也会拍到。」幸琳高兴地回到“我”的専业，查看我粉丝们的回覆。
「我告诉你！迟一点你的粉丝可能还会拿你的照片胡乱改图呢！」辉哥开玩笑说。
这话一点也不假。现在的粉丝都爱给自己喜欢的偶像的照片上，加一个心心，帮他们加上一些文字，甚至把不少有的没的东西自己拼济在一起。辉哥说出的这一句话使子我心有余悸。
那天放学，八婆珍抱着一大包的A4纸等我，为的就是想我帮她签名……我并不是不想，但也得有个限度！一大包A4纸入面有多少张纸你知道吗？是500张！也就是我得签自己的名字500次！如果是签名会，或是500多个粉丝围着我当然很乐意这麽做。但她不单止不是我的粉丝，目的也不过是想炫耀甚致存起来准备卖个好价钱。这种心灵得不到慰藉，跟罚抄自己的名字有甚麽分别？
我当然一口拒绝，转身就走。怎料她居然拉着我的衣服，说如果我不肯签的话就会胡乱发照……
那刻我真的很想赏她一记耳光，把她一掌掴到太平洋去。
本来，我想跟告诉她要是她敢的话，我就把她这麽不光彩的事告诉智彬，看智彬会怎样拿她。可是，我这句还未说出，理智的我就立刻停住了我的口。
上一次在道具室的时候她己经威胁过我一次，也应该清楚知道我会怎麽做，然而，即使她知道了，居然还照样拿这种东西来威胁我……见到那三八贼贼的笑容就知道，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假如，她真的跟我玉石俱焚，抱着我一起跳进油锅，大家故然不好受，但对我来说，後果可不陷设想。幸琳和辉哥帮辛辛苦苦地帮我建立的形像，就会因为她而毁於一旦。
智彬是一个老好人，跟她最尽也只是吵一架就没事。而最亏的应该会是我……
当交易不再平衡时，就会决裂……
最可恶的……
我只好咬牙切齿，一手的把那包A4纸拿走。
说实说？谁会真的想签？结果，那包A4纸依然原封不动的在後座滑来滑去。
另外，还有一点使我非常担心。以她那种贪得无厌的性格，有了第一次，就更会有第二次，更可能变本加厉……想起就心寒了。
「子健，你是不是在写另一首歌了？」幸琳问：「……子健？」
「呀？甚麽？」
「你怎麽了，有心事？」
「没有，只是在想些有的没的。你刚刚在问我些甚麽？」
幸琳跟辉哥打了个眼色，说：「之前你不是说在写新歌了吗？甚麽时候可以给我们听？」
「再等下，还未完成。」
「噢……」幸琳假装回到她的平板上，然後不时从倒後镜偷看我。
众所周知，当一个人说“我没事”，并不表示他真的没事，更不是嘴脸硬，而是期望有一个人能看穿他，能够多问几句，打破他的心防。
可是，这个世界并不是这样运作的。很多人都只是随口一问，或者根本读不懂那句话的笨蛋，以为你真的没事，就这样石沉大海。没有人会是你肚中的虫，知道你吃了些甚麽，所以当遇有困难时，就得开口。一直的坐着是不会有人来救的，最基本也要会喊一声“救命”！
我乾咳一声，说：「辉哥，幸琳姐，其实我有一件事，想你们帮忙。」
「YeSSS！我就说嘛！」幸琳摊开手心向辉哥，说：「付钱！」
「切。」辉哥乖乖的拿出钱包，说：「自己拿。」
「你们……该不会是拿我来开赌吧。」
「我就一直觉得你有心事，但辉哥却说不可能，於是我一气之下就跟他赌了。」幸琳开心地打开辉哥的钱包。
「……」
「怎了子健，说吧，看我们能怎样帮你？」辉哥问。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是和盘托出，把所有的事情通通都告诉她们。
听完後，辉哥用力的拍打方向盘，吼道：「哗靠！那三八是谁！我找天帮你接她放学！揍她一顿。」
「淡定，所以说你们男生就只会走直线。这点小事，要对付简直就像小儿科一样。只要动一动脑筋不就好了嘛。她爱耍阴的，就跟她一起耍呀。」幸琳说。
「不知幸琳姐有何高见？」辉哥带点挑拨的气味。
幸琳没好气的放下平板，说：「首先，子健还没成年，发放未成年人的照色情照片是重罪！你可以用这点吓一吓她，看她敢不敢。第二，录音。找个机会套她的话，哄她亲自把话说出来。这样的话她就算跳进河也洗不清。第三！……」
幸琳故作神秘，吊着我们的引，可是她沉默了好几秒也没说话。
「到底是甚麽？」辉哥忍不住问。
「其实没有三，我只是觉得说起来很帅。」
「「切！！！」」我和辉哥异口同声地。
这时，车子己经驶到了市中心，也相应的慢了起来。
「其实幸琳也不是没道理。」辉哥说：「幸好你早一点跟我和说，要是真的发生了的话可挺麻烦的。要知道我们才刚刚上轨，闹出这点事来可不太好。」
我正因为这件事才苦恼了这麽久！！！
「其实也不是坏事。」幸琳说：「我指的是如果真的发生了。是烦了点，但可以当作宣传，当搞笑的娱乐新闻说有狂热粉丝改明星图。还可以吃花生。」
「……你不会是当真吧？」我问。
「甚麽呀！我真的在认真想这件事！」幸琳鼓起脸装作生气。
「那个，子健。」辉哥说：「刚刚幸琳给你的意见你能行吗？」
「没问题。」我说。
「那就好了。要是还有些甚麽就跟我们说，我们会尽力帮你的。至於形像方面大可以放心，我和幸琳会帮你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挺在意的……」
刚刚红绿灯停下来时，透过某间咖啡厅的玻璃见到安安和小贤，对面坐着一点男人的背影。
其实这并没有甚麽大不了……但是刚刚车子一动时，见到一个熟识的男人推门进去那一间咖啡厅，因而芽生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那个人，即使只是只有一瞬间，我化了灰也认得他！
***
『安安，在干甚麽？』
『和小贤一起跟帅气超壮的髪型帅约会。呀，他的朋友也来了。」
『他叫甚麽名字？』
我们之间的讯息交流到此就结束，而最後的回话已经是三十分钟前了。我把那今人着急的情势告诉我的经理人们，希望他们可以放行，让我去救我的朋友。其实我不想为难他们，毕境安排行程这方面可不单是我们三个人的事，还关系到客户，另一方的合作伙伴，以及我的声誉问题。这样子迟到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说我大明星耍性子……
但在名声与朋友安危之间的选择，我毫无疑问会选後者。
幸好，辉哥及幸琳都爽快答应了……这人情债，我会还的。
可是，无论我再怎样着急也没用，在市中心，人多车多，泊车的位置一位难求，辉哥还是找不到。
情急之下，我还是万分不愿意之地拿出了电话，给那个人及Hinton一个短讯，看谁能快一步去救他们……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可靠了。那两个小不点，一定不会跟别人求援，更可能不知道自己己经身陷险境。那个人可是个大灰狼呀！要是真的发生了甚麽事，以小贤那种耐弱的性格，一定哭着要找死。
「子健，放心，一会儿的拍摄已经帮你说好，会延後一点。」幸琳担心地看着我。
「嗯。辉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附近把我放下，我先跑过去。」
「可是……」
「我跟你一起。」幸琳斩钉截铁地说。
多一个人，声势浩大一点。我跟幸琳跳下车，用㚏的跑往咖啡厅去。途中我们没有说多余的话，就只是一直的跑。
其实，要不是幸琳的话，我可能会跑得更快一点。
门一推开，就见到那两个笨蛋还坐着，嘿嘿哈哈的，心情也安定了下来。
一个女服务生步出，问：「请问几位……欧……欧阳子健？」
很兴幸我的脸现在那麽多人认识，可是我没有理会，就缓慢地直接走向他们。
往後很可能会因为这样而落得别人说我闲话，骂我会耍脾气……谁在乎？
「我们来找朋友的。」幸琳立刻帮我补上。
「安安！小贤！这麽巧！」我没有理会另一边桌的人有没有反对，直接地拉走了他们的椅子，坐在方桌的其中一边。
「子健？你怎麽来了？」安安高兴的看着我，可是从他的眼，我见到了几分精神散慢的感觉。不单是他，就连小贤也是。
「就说呀，是巧合。」
见到小贤及安安的杯子都只剩下咖啡渣，就心感不妙。幸好我们正好赶上，没让那两个人带走他们。
我狠狠地盯着胡渣男，名字甚麽的早就忘了。
他们对我的出现先是表现得非常错愕，然後胡渣男的眼神也改为怒瞪，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智彬上次赏他一拳的气。我俩目光直接对视，仿如动话中的角色一样中间带着电流的衡击。
「子健？你来就对了！其实我一直有话想跟你说。可是怎也找不到你，电话你又不会覆……」小贤扒在我的脸前，破坏了这电光火石之间：「你是不是有心避我？」
你想说甚麽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现在可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带你们离开这个人的魔掌。
我一手拨开小贤，正想开口，怎料被对方抢先一步。
「你是不是欧阳子健呀？我记得之前你和你的两个朋友一起来剪髪？呀，现在当明星了！有时间多来呀！多拍张照片，作生招牌也好！」
没记错的话，这人就是安安说的那个发型师。
正想开口之制，幸琳不知甚麽时候加入了，抢了我的话：「好呀！现在子健还没有发型顾问呢～要是可以的话，你可以当我们的sponsor吗？我可以把子健的发型交给你，你把他当生招牌就可以了！」
我呆了看想幸琳，想着她怎麽忽然把我卖了？而她却对我打了个眼色……这女原来也是腹黑的，任何资源也不想放过，利月到底。
幸琳很専业地拿出名片给胡渣男及发型师，说：「忘了介绍，你好，我叫幸琳，是子健的经理人，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我们会有机会合作。对了，我听子健说他的耳环是从你那边买的，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合作呀！」
胡渣男腼腆地笑一笑，对特如其来的热情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小贤继续犯傻，扒出来对我说：「子健呀，不如你别再避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是我怪错了你，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现在可不是说这种话的好时机！能看看目前的状况好不？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一下子乱成一团锅……我来的目的是想法带走两人……怎料居然成了幸琳的商机……还有这个笨贤，能不能像安安一样安份小小，让我好好的想一想办法？呀！不是！安安那笨蛋还睡着了！
「幸琳！你没事吗！」辉哥一入门就大吼……
我现在很想找面墙撞过去。
到底甚麽状况了？
吼！
***
「哗哈哈！！！今天真的走大运！一次过可以赚到两个Sponsor！！！」幸琳飞快地在平板上加入资料。
「可是有一个只是个小小首饰店的经理……话不到事的同时，很多对子健来说也用不着呀。」辉哥说。
「重点是赚点人脉，时候到的时候就自然用得上！」幸琳开心地说。
虽然最後是打乱成一团锅子，可是现在人也救了，一个睡在我的旁边，而另一个则睡了在乱得很的後坐，这就已经达成目的，过程是怎麽样并不是那麽重要了。而出奇地幸琳居然还可以在这拿到一点好处的同时，还能不损大家的脸，等小贤他们睡着了，用这为借口直接的把那两个笨蛋抬走，给大家一个好的下台阶，这人的手腕可不容少觑。
「幸琳姐，这次是我久了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的。」我说。
「客气甚麽！你给我好好的努力，让我转身成为金牌经理人就行！」
我微微一笑，以示感谢。
很快地，就到达了拍摄的地方，幸琳及辉哥快一步进去了解情况，把我留在车上，处理那些笨蛋。刚刚把他们抬走後，我便约了智彬和Hinton在我拍摄的地方等我，把笨蛋们交还给他们。不知怎麽样，说来也真巧合，刑康他总会出现在我拍摄的地方，看来我们两家公司的渊源也挺深的。他也直㚏出来，抢着接过小贤……留下了我和智彬。
「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了你。」
他还是那种尴尴尬尬的表情……
妈的，能给我正常一点吗？这个智彬很讨厌。
「别客气，只是顺道而言。」
反正没甚麽好说的，扔下这句我转身就走。可是智彬他居然拉着我的手，说：「还有，那个……小贤的事，你没放在心上就好了。」
「他还久我一句对不起。」
智彬浅浅一笑，说：「那我代他跟你说声对不起吧，以及，谢谢。」
「不行，我要他亲口跟我说。」我尽是板着口脸，可是心却笑得极甜。
智彬也不是笨人，自然看出我真正的心意，接着说：「还有，你那首歌的心意，我感受到了。我不知该怎麽说才好……」
「那你就不要说呀！你知道就好了，我一定会把你追到手的。就等着来吧。」
「你真会说笑。」智彬的笑容变得相当灿烂。
「随你怎麽看。」我潇洒地转身就走。
我当然明白他的处竟，也知道他有女朋友。可是，这又怎麽样？我腹黑的幸琳已经教了我一套对付八婆珍的大技，现在等的，就只是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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