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妳看看,愛(GL) — 第六章/或許幸福得來不易(六)

事後回想起来,小依她老婆的提议、和答应提议的我,实在都幼稚得离谱。尽管如此,你那一天的作为一下子就消除了我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安──说我肤浅也行,我总算是敢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就算程度没有我深、就算你始终无法用爱来形容,光是你对我的感情,与我的心无异,毫无疑问地可以归类为爱情,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我和自己说好,决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过於心急地逼迫你,哪怕你短时间之内仍无法变得坦白、无法回答我的那些疑惑,我也想更温柔地守着你,等你慢慢改变。

可没想到,一个礼拜多之後,我就从你那收到一张字迹密密麻麻的小卡片。

休假的日子,我一大清早就跑到你家楼下按门铃,进了家门躺上你房间的床。随意滑着手机时,你也躺了上来,忽然伸手将显然是装着卡片的小信封递给我。你抿着唇,视线飘移着,想佯装无所谓却掩盖不住紧张情绪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太可爱了,我努力忍住不要笑出声。

「这什麽啊?」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这麽说完,你的身子转而面向床外,背对着我。

「林忻忻:我知道你想听我说谘商的事情,但讲那些东西的时候我都觉得很烦,如果不是因为要治疗,我根本不想去想。去谘商的时候常常讲到哭,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种样子。好啦我知道我很爱面子,我就是不太想让你看见我很糟糕的样子。我不想跟你讲那些,只是我不知道你会因为我不跟你说就想一堆有的没的,如果知道的话就会稍微跟你说了。虽然我不喜欢,但如果你真的很希望我把那些东西都跟你说的话,我会尽量多说一点的。要是说不出来,就用写的之类的。然後我也知道,你很想多听我说一些表达感情的话,我也很努力想多说一点,但张开嘴的时候真的就讲不出来。我知道你不懂我为什麽会这样,我只能跟你说,这是我到现在还一直在看谘商的原因,我还是没办法做得很好,但真的有在改了。我知道有很多事情让你不开心,我会想办法的,希望你可以更相信我一点,好吗?」

细细地读着你的字,满满的、显然经过多次涂改後的字迹,我读好了一会儿才终於看完。伸出手,我抱紧背对着我的你,哽咽,有些气愤地说:「你是真的有够死爱面子的。」

「干嘛啦?」看不见你的表情,只听得出声音好似有些懊恼。

既心疼又感动,有点幸福又有点自责……太过复杂的情绪,膨胀到快要挤破胸口。原来,当我努力说服自己,要自己更有耐心地等你向我吐露心声的同时,你其实也和我一样暗自努力着。吵架那天,我所质疑过你的那些话语,我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你却比我还要在乎、还要往心里放,不晓得你究竟纠结了多久,才写出这样的卡片给我。明明对你而言,谈论这些事情是如此不愉快,即使我已经闭口不提,你却还是尽你所能地给我你能给的答覆,只为了让我能够更信任你……

「……好爱你啦。」思索了好一会儿,最後还是只能半撒娇地吐出这麽一句。

你愣了一下之後,笑了,「什麽啦?」

而我没有回话,只是紧紧地贴着你的背,抱着你开始啜泣。

「这有什麽好哭的啊?爱哭鬼。」

你挣脱我的拥抱,转过身看着我,无奈地笑着。

而我只是又一次抱紧你,低声回应:「谢谢你……谢谢你写这张卡片给我,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我真的很感动……」

「……可以相信我了吧。」平平淡淡,听不出是疑问或是命令的语气。

我只感觉得到,你也牢牢地抱紧我,手掌在我背上一下一下轻抚着的触感。

「对不起。」在你的怀里钻了钻,我轻轻说着:「我相信你。你也不要压力太大,慢慢来就好了。」

「嗯。」你的声音听来松了口气,随即许下承诺般地说了声:「我会努力的。你不用担心。」

看了你的卡片以後,我终於稍微能理解,你为何常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为何会下意识地回避我的许多问句,也不再为此感到如此烦闷了。

而你,也确实如你所说的,一点一滴地进步着。多数时候,我会任由你把话题带过;偶尔特别想知道的话题,我也比较敢缠着你一直鬼打墙地询问,你被卢久了,总会多坦白一点。

我也渐渐更了解以前所没发现的,你的隐藏性格。

比如,你超级爱面子,如果做了觉得「很没面子」的事情,你就会变得很不好意思,却又死都不肯承认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这种时候的你,真的超级超级可爱。

会发现这点,是因为我一直很困惑,以前的你明明遇到问题总是逃避、置之不理,究竟为什麽在跟我交往以後,你会改变这麽多?最近这阵子,当我们有争执或冲突时,你居然变得这麽主动积极,总会率先想出办法,到底是为什麽呢?问了你好多次,你始终回以「就是想到了」这类虚无飘渺的答案,直到某一天被我烦到受不了,你才终於坦承。

「烦死了,跟你说就是了!我去问谘商师,她教我的啦!」

你说出实情时,背对着我,不肯让我看见你的表情。而我闹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你的正脸──尴尬的、带着一点难为情的神色。

「这种事情有什麽好不想说的啦?」看见你这麽可爱的模样,我大笑了好一会儿。

而你看我笑成这样骂了一句:「笑屁啊!」

你板着一张脸,我仍旧笑得停不下来,你终於恼羞成怒:「我怎麽觉得在一起之後你变得很大胆啊?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得寸进尺是不是?」

「什麽啦?」我笑得更厉害了,「你最近到底为什麽一直说成语?」

你看我还不收敛,气得把我压制在沙发上:「你找死是不是?」

……於是,不好意思的人就变成是我了。

眼见情势逆转了,你挑了挑眉,痞痞地笑着,伸出手指在我的颈部画圆,很故意地问了句:「欸,要不要试试看在沙发上那个?」

我还红着脸没有回答,你就已经开始动作了。

……嗯我也发现,你不想被我看到自己不好意思的样子,可你却又特别喜欢看我害羞的样子。

「你不知道你害羞的样子有多可爱。」

你总是这麽说,看着我因为你这句话而变得更害羞的模样,露出非常满意的表情;也因为你总是喜欢逗我玩、想看我脸红的样子,我们总会不知不觉玩到儿童不宜的程度,咳咳。

於是,最近这一阵子,我越来越常我留在你家过夜。隔一天回家碰上语悠时,她总会指着我身上各种吻痕,故作感慨地说:「想当初,某人还担心她女朋友不碰她,看看现在什麽样子吼?」

……我也真的没想过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某一次,我虽然觉得问这个问题很难为情,还是因为太好奇而开口和你讨论:「欸念薇,我想问你……你为什麽会知道要怎麽做啊?」

「啥?」没头没尾的,你看着我不知道为什麽而莫名害羞的模样,一脸困惑。

而我吞吞吐吐地回:「就,那个啊……你之前不是,都交男朋友的吗……」

「这有很难?」你挑眉,翻过身又把我压到身下,「找影片看就好了啊。」

「你没事干嘛找那种影片看啦?」想到你自己一个人默默看影片的样子,我的脸又更红了。

「……你是白痴?」你愣了愣,然後邪邪地笑着说:「我之前要是知道你这麽想要,就不用只看影片了啊。」

「陈念薇!」

我尽力地想用恶狠狠地眼神瞪你一眼,但从你之後的举动判断……我想应该是没什麽杀伤力,呜呜。

还是很不敢相信,明明你以前直到不能再直了,现在居然……嗯……这麽热情?这麽想着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有些闷闷不乐,倒也不是非常介意你曾经和别人有过关系,只是,想到你是自己的初恋,自己的所有「第一次」全是和你一起经历的,你却不是如此,心里难免有些吃味。

也曾忍不住,用有些埋怨的口吻对你说出自己的心声:「好不公平哦。」

「什麽鬼?」

「我的初恋,初吻,还有…‥第一次,都给你了。你都不知道交几个去了。」

而你的反应,出乎我意料地淡漠,只是冷冷地「喔」了一声,没再说话。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对你而言如此严重,只以为你不喜欢我用这种方式比较你我之间的关系──毕竟在我脑中,我所思考的,过去和你有关系的男人,仅只是「你交往过的前男友们」。

我能感觉得到你不开心,撒娇地跟你道歉,说自己不应该这样说话、不应该这样开玩笑的,你回给我的笑容却还是勉勉强强,看起来仍藏着什麽心事;却无论我如何拜托你说出口,你都只说你没事,叫我别想太多──我明白,你不愿开口的烦恼,我再怎麽逼问也没用,尽管我不明白你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仍是把这个雷点进到心里,想着之後不要再犯了。

然而,过没多久我便明白,你对这个话题,究竟为何会如此反常。

或许是被你的大胆给传染了、或许是因为我们在朋友和同事面前,都太习於自然而然地做出亲密互动、又或许是我很久没有和你在外行动了,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家里头……一月的某个休假日,我和你在东区街头闲逛,一路上,自然地做出了许多卿卿我我的举动──而我忘记了,这个社会还有很多怀有恶意之人,对於自己厌恶的人事物,一点情面也不留,甚至极尽他所能的践踏。

光是遇上这样的人就已经足够不幸,偏偏,还是和你交往过的男人。

难得搭捷运出门玩的一天。我们晃了好一阵子,走到捷运口附近,正要下楼的时候,和我勾着手的你忽然被人使力往旁边拉扯,我们的手瞬间分了开来。

「陈念薇?」男人握住你的手臂,讪笑的表情不知为何让人打了个寒颤,「我看了好久,还想说会不会认错人,还真的是你啊?」

「……别烦我。」

你冷眼瞪了他一下,甩开他的手,牵起我的手就要带我往捷运走。

但这男人又一次握住你的手腕,阻止我们前行,「别走啊呵呵呵。」

我还搞不清楚状况,维持礼貌的语气开口:「请问你有什麽事情吗?我们要回家了。」

「不用理他。」你松开和我牵着的手,试图把他的手拨开,但那男人力道太大了,你拿他没办法,只是低声吼了句:「冲三小啊你?都几百年没见了现在是想怎样?」

男人大笑了几声,眼神鄙夷,故意放大音量:「是啊,这都分手几百年了,你他妈都变同性恋了啊?」

「关你屁事啊?」你也跟着加大音量。

「当然关我的事啊。」男人忽然将视线转到我身上,「喂,你知道这女的以前是我情妇嘛?花钱买的那种喔。」

听见男人这番话,你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浑身明显止不住地发抖着,不再回应。

见你这表情,我抓住你的手想拉你离开,男人却还是紧握住你不放,另一只手也握住我的手腕。

「哎唷等等嘛。」他看向我,眼中的恶意显而易见,声音大得像是要宣扬给全世界知道一样:「我从以前就觉得,陈念薇上床的时候反应怎麽都那麽死鱼啊?原来是因为她是同性恋啊?哈哈哈!」

这麽说完,他故意哈哈大笑了好几声。

发觉附近人群们逐渐聚集起来,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我努力压低音量,想反驳些什麽,迅速解决这件事情,「你讲话不要太过分,陈──」

话还没说完,男人却忽然将脸凑进我,扯开嘴角,笑容肮脏得令我就要反胃吐了出来。

「我以前也会看女女的片子,还是你们开个价,跟我玩一次3P吧?反正陈念薇以前也都给我买的,你也──干!」

我终於气不过,伸出脚往他下体重重踹下去,而他痛得松开双手,面目狰狞地弯下腰。

我还是不解气,又再多踹了一下。

「干!」他痛得讲话都断断续续:「你、你他妈……想被告是不是……」

我指着旁边店家的录影机对着他大吼:「你才想被告性骚扰吧!离我那麽近谁知道你要干嘛?我刚刚那是正当防卫!」

刻意用手指着周遭的人群,我左右转了半圈後继续骂:「还有,你刚刚讲的那些话有多难听,旁边这麽多人全都听到了!你来告啊,谁怕你啊!」

看热闹的人群们显然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男人也被我突然发狂的态度给吓到了,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再跟上来,不然等等我真的去告你性骚扰!」

丢下这句话,我握住你的手,随即拉着你走下电扶梯。

回程的路上,你始终绷着一张脸,沉默;任由我怎麽开口询问你,你都紧咬着牙关不回应。

我只能从你依然颤抖的手心判定,你的情绪肯定还没从刚刚那场闹剧中脱离,於是我不再追问,只是搂住你的肩膀,在你耳边轻轻说了句:「好啦,我不问了,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而你点点头,神色依旧难看得很。

我们之间的空气寂静得令人难受,好不容易捱过这一段漫长的返家路程,总算进到你家屋内。

见你身子靠着沙发,终於放松下来的模样,我坐到你的右侧,又一次开口:「你还好吗?」

你闭上眼睛,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陈念薇。」我叹口气,无奈地开口。

「嗯?」你轻轻应了声。

我思索了一下,组织好脑中的想法,才又接着说:「我知道你真的很不想聊这个,我也不想一直问你,让你这麽痛苦。」停顿了几秒後,我继续讲下去:「可是,我也会难过啊……明明知道你不开心,却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也帮不上忙,我真的觉得很无力。」

你没答腔,牵着我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些。

「现在也是。」我苦笑,「你什麽都不说,我不知道你是想听我把话说完,还是想叫我不要再说了?你都不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办……」

沉默了会,看着你始终紧闭的双眼,等了好久,你依旧没有反应。

有些心灰意冷,我半沮丧半赌气地开口:「好吧,算了。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所以你才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跟我说你的心事。」

这麽说完,我站起身,想要离开客厅稍微冷静一下,你却依旧紧握着我的手心不放。

回头看着你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还是心软了,坐回你身旁,提醒自己要有耐心,又柔声问了一次:「真的不能跟我说吗?你现在到底为什麽不高兴?」

你这才松开紧握住我的手,张开眼,你看向我,眼神有些无助。

「你不生气?」总算是开口了,却是一句让我摸不着头绪的话。

我愣了一会儿,不是很懂你在说什麽,只好尽可能地回应:「当然生气啊?那个男的讲话那麽没水准,我真的是要──」

「不是。」

你急促地打断我,而我静静凝视着你,等着你接下来的话语。

「我以前……以前那些男朋友……你……应该知道吧?」

你断断续续地说着,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我等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你没有要说下去。

「……我听不懂。」

想了好久,我真的是想不通,只好投降似地说了这麽一句。

「唉。」你重重叹了口气,头偏向左侧,似乎是不想让我看见你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问你怎麽了,你就接着说:「你真的……不觉得我很脏吗?」

这一句语气听起来如此脆弱的话,让我有股你就快崩溃了的感觉;久远的记忆一瞬间涌上,我这才终於明白,你究竟介意什麽。

「……你是笨蛋吗?」我失笑,虽然心疼却又无奈,尽可能温柔地说:「我以前就说过了,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也不觉得这有什麽啊……你怎麽会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以为我讲完这一句,你就能够理解了吧,没想到你却继续质疑:「你真的不介意?」

「……为什麽不相信我?」

此时此刻,我好像忽然可以理解,当初我一直怀疑你其实不喜欢我时,你是什麽心情了。

「你上次有说啊,你觉得不公平之类的……说你的第一次什麽的都给我了,可是我交过很多个……」不晓得是我太担心你而过於敏感、抑或是你此刻确实异常地激动,总觉得,你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而且,我以前都会拿他们的钱,我真的……」

听着你越发哽咽的嗓音,我不发一语,等着你把话给说完;可你才说到一半,就忽然仰起头,不再继续讲下去。等了一阵子也没等到你再开口,无可奈何,我站起身往左走了两步──不出我所料,映入眼帘的,是你明明流着泪,却死死咬着唇,瞪大双眼望着天花板,看来如此倔强的神情。

真的是受不了你。

「你真的死爱面子耶。想哭就哭出来是会怎样吗?」

你伸出手随意抹掉眼泪,依旧看着左方,「谁像你那麽爱哭啊。」

刚才讲心事时吞吞吐吐的,这句话倒是说得挺顺的。

「好啦。」我无奈地笑了,坐到你的左侧,面向你,伸手将你的头轻轻往我胸口按,「让我抱一下。你要不要哭随便你啦。」

左手圈住你的腰,收紧了些,右手手心贴上你的後脑勺,一下又一下,耐心地轻抚着,如同以往每一次我哭泣时你所为我做的一样;你没答腔,沉默许久以後,我才从穿透厚重帽T的水滴之中,感受到你终於肯发泄出来的眼泪。

这是我们在一起以後,我第一次看见你哭泣──虽不至於像阿姨刚去世时的那段时间一样,哭得那麽心碎又声嘶力竭,此刻的你也确实无声地流了不少泪水──尽管遇上这样的事情好像不该用幸运来形容,但我想,这确实是一次契机,让始终好强、不肯在我面前失态的你,能开口对我说出心里话、在我面前,稍微脆弱一回。

你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总算平复了些,便一把推开我,转身面向右侧、背对着我──而我,在你转过身之前,暼了一眼你的表情,很明显满是懊悔。

「欸,陈念薇。」

我笑着伸出双手,钻过你手臂和身躯之间的缝隙,给你一个紧紧的背後抱。

「干嘛?」浓浓的鼻音。

头贴着你的背,我用撒娇的口吻说:「你以後在我面前多哭一点吧。」

你停顿了一下,再回话时听起来语气非常受不了:「你是有毛病哦?」

「我不希望只有我会依赖你,你却什麽事情都不跟我说。我也想成为能让你放心依赖的人。」我这麽说着,感觉得到你的身子僵了一下,赶紧补充:「我知道你觉得很困难,所以我们慢慢来就好,可以吗?」

「嗯。」出乎我意料地,你一口就答应了,丝毫没有迟疑。

「那就好了。」我笑了,「不然我真的是好吃醋哦。」

「……啥?吃什麽醋啊?」

「谘商师的醋啊。」理直气壮地说出口,虽然我也知道这很幼稚啦,「你什麽都跟谘商师说,我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你女朋友啊?」

你挣脱我的拥抱,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非常无语,「你是白痴吗?」

「你才是白痴啦。」我笑着抱住你,把头埋在你的胸口,轻轻用拳头槌了一下你的手臂,「我之前那是跟你开玩笑的好不好!那时候就想说你到底为什麽要那麽不开心啊,没想到你把事情想得这麽严重又什麽都不说,你才是白痴啦!」

「……你真的是开玩笑的?」

停顿了半晌後,你也回抱住我,语气仍是充满怀疑。

「我上次有相信你了。这次换你相信我了吧?」

虽然我这话说得挺没头没脑的,但你一下子就听懂了,笑出声:「好啦,相信你啦。」

听见你变得明朗的语气,我也笑得满足,轻轻开口说了句:「我很爱很爱很爱你。」停顿了一秒,没等到你答覆便继续说下去:「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啊。更何况,我本来就没有很介意。如果我真的很介意,怎麽可能一直都这麽爱你,你真的是很笨耶。」

「……好啦。」你的声音依旧是笑。

我抽出身子,双手握着你的肩膀,直视着你,万般严肃地说:「以後有什麽事情,当下就告诉我,不要再像上次一样装没事了好不好?」

你的笑容变得无奈,「好啦,知道了啦。」

「不然你看,你如果都放在心里,像这次一样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你用唇给堵住了,你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压了上来,用一点也不凶狠的眼神瞪了我一眼,「闭嘴啦,吵死了你。」

「……你就算瞪人也很漂亮。」

傻了很久之後,我红着脸这麽说。

「噗。」你噗哧一笑,嘴角翘了起来,「我知道啊。」

吻又一次落在我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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