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时间,麻莳秋终於可以好好审问他们为什麽早上没有来升旗典礼。害她一个人在大太阳下快被晒成人乾,而他们却不知道跑去哪里悠哉。
麻莳秋迅速拉了椅子凑过来夏芝桃身边,问道:「小桃子,你跟阿皓怎麽会一起迟到、还一起都没来升旗啊?」
「我……」夏芝桃刚打开便当盖,一个不小心盖子就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吸引了不少同学目光,她羞红了脸,「我是因为早上看到一只小猫好像快死掉了,送牠去兽医院才迟到的,绝对不是跟余春皓串通好!」
「噗哧──」听了她的澄清,麻莳秋捧腹大笑,眼角笑出泪水,「我又没说你跟阿皓是串通好的,你不要紧张啦,我只是关心一下『你们』。」
这个「你们」强调的很刻意,让夏芝桃的脸比方才更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一旁静默的余春皓看不下去麻莳秋这样捉弄她,忍不住出声遏止:「好了莳秋,你别闹了。」
「我才没有在闹!」麻莳秋噘起嘴,转动了一下眸子,她没把余春皓的话放在心上,更故意在夏芝桃耳边低语,「还是小桃子,我问你喔,你对阿皓有什麽感觉吗?」
「我、我对余春皓……的感觉?」夏芝桃呐呐地重复一次麻莳秋说过的话,心里跑过各种千头万绪。
她希望每天都能在早餐店看到他,看到他的笑容她比谁都开心,只要和他相处在一块,心中就有一股难耐的躁动,但这是什麽感觉她并不知道。
因为似乎没有任何一种感觉,可以准确的形容她和余春皓之间的关系。
想了很久,夏芝桃一直没有回答,余春皓见她紧拧住两弯细眉,露出为难的神情,心里虽然期待她的答案,却也於心不忍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迫她,只好一把抢过她放在桌子上的便当,口吻强硬的换个话题:「夏芝桃,我跟你交换便当吧!」
「……什麽?」夏芝桃的思绪还停留在麻莳秋的问题上,一时半刻没能反应过来。
「我说,我的便当给你。」余春皓把自己的便当推到她面前,再把她的便当拿走,「你的便当给我。」
夏芝桃半歛下眼,看着自己简陋的便当,里面装的是妈妈早上煎好的萝卜糕加蛋,再看一眼余春皓的便当,相较之下那简直是豪华大餐,里面有鱼、有肉、有菜,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过半晌,她把自己的便当拿了回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交换好了。」
她不想占余春皓便宜,做这样的便当交换,怎麽说都对他不公平。
「没关系,我喜欢吃你家的早餐啊,你忘记啦?我可是常客呢!而且你那麽瘦,要均衡一下营养。」余春皓料想的到她的担忧,他温柔一笑,又把便当夺回,「还是你觉得我家的便当不好吃,所以不想交换?」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夏芝桃慌张的解释。
「小桃子,如果你不吃的话……那我就帮你吃掉阿皓的便当罗?」麻莳秋一脸期待地望着余春皓的便当,嘴边快垂下口水,「阿姨煮的便当真的超好吃,不吃很可惜的!还是小桃子你要吃我的便当?」
夏芝桃沉默不语,轻咬住下唇,眼看麻莳秋的双手就快碰到余春皓的便当盒、又即将把它拿走,心口忽然一阵骚动。
顷刻,她下意识拿走余春皓的便当盒。
那一瞬间,她心里竟然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胜利感,甚至比她数学考到及格分数还要开心。
眼睁睁看着便当被拿走,麻莳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出乎预料的高兴,「既然小桃子愿意吃阿皓的便当,那我们就快点吃午餐罗!耶,可以开动了!」
夏芝桃笑了笑,又很快地垂下嘴角,莫名心虚的低下头,「好,秋秋你也赶快吃饭了。」
余春皓的便当真的很好吃,可是吃起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夏芝桃总觉得刚才那样的举动很像抢走了麻莳秋的东西,虽然仅仅是一个便当,她却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怎麽会有这样的行为产生,要是平常的自己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直到午休钟声响起,夏芝桃都没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因为她脑海中不停回荡的,是麻莳秋那句「你对余春皓有什麽感觉」。
是啊,她也很想问问自己,究竟这是什麽样的感觉,会让她抢走余春皓的便当?
又为什麽她会比从前更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