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迅速松开环抱住我的手,但已经来不及了,妈妈早看见秦南环抱住我的样子。
「秦南!你还是人吗?我女儿年纪还这麽小,你都多大岁数了,真是恬不知耻。」妈妈气呼呼的说着,她飞快的走到秦南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赏了秦南一个火辣辣的耳光,秦南的左半边脸立刻清晰浮现红色的手掌印。
秦南低着头,不发一语。
「你滚,滚的越远越好,从今以後,再也不准来我们店里。」妈妈大声的对秦南说着,她高举左手,准备赏秦南第二个耳光。
「妈妈!」我叫住妈妈,希望他别在打秦南了。
妈妈彷佛没听见我的叫唤,仍硬生生的将巴掌呼了过去。
「我数到三秒,你滚出棠棠的房间,如你不出去,我立刻报警。」妈妈疾言厉色的说着。
「三。」
「二。」
倒数第二秒,秦南走出了房间,临走前,我回眸,我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
「我还会再回来找你的。」我轻易的读出他没来的及说的话。
顾林和颜欣桃成为男女朋友,秦南向我告白,妈妈将秦南赶了出去,在短短一个晚上,发生了好多的事,我的脑袋还没来的及消化与吸收这些事。
特别是秦南喜欢我这件事。
「棠棠呀,秦南还有对你做什麽吗?你有没有怎麽样?像他那种人,根本就是禽兽不如的东西,渣男一枚,这样子拐骗女孩子,道貌岸然。」妈妈气愤的说着,她将我揽在怀里,顺着我的妈妈,这事妈妈的招牌动作,也是我最喜欢的动作。
我忽然觉得,妈妈说的话应该要说给顾林听才对,真正将我伤的遍体麟伤的人,是顾林而非秦南。
被秦南拥抱时的感觉,和被薇安拥抱时的感觉是一样的,一种属於朋友的温暖,即便我知道,秦南对我的定位,是爱人,不只是朋友的拥抱。
「妈妈。」我不知道该怎麽和她说明一切,只能无助的叫她的名字,我若不说,她是不会知道近期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我无法承受。
「孩子,你怎麽满脸的泪水,是不是那个该死的秦南对你做了些什麽,你别怕,告诉妈妈,妈妈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妈妈心疼的看着我,字里行间满是对秦南的愤怒。
妈妈呀,你该骂、该愤怒的人,是顾林而不是秦南呀,秦南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待我很好,事事替我着想,和你一样爱我,只是你们对我的爱,是两种不同的爱。我可以用子女对父母的爱来爱你,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用对情人的爱来爱秦南呀。
秦南没有给我像顾林给我的感觉,他们俩的声音是如此像,但在我心中的定位却截然不同。
「不是的,妈妈,我只是觉得很累,我能不能躺在你怀里休息一会儿。」
「当然没问题,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有何不可呢?」妈妈让我横躺在她的怀里,她的身体很柔软,比枕头还柔软,比枕头还来的好睡,枕在妈妈怀中,我可以沉沉睡去,不受失眠之苦。
我暂时不去想令我心碎的秦南,不去想秦南对我的告白,此刻,我只想在妈妈怀中,享受那不可多得的宁静。
接下来的好几天,秦南都没有出现在我们店里,原本他固定坐的位置,被其他的客人占据。
我始终相信,他会来再来找我的,不管用什麽样的办法,依着他那天临走前看我的眼神,我坚信着。
妈妈也没在和我提及秦南的事,我相信她现在一定恨及了秦南,若秦南出现在我们店里,妈妈肯定会报警的,或者她会在他点的卤味当中,加一点她的尿液或者是附近水泥地的鸟粪,妈妈的心是善良的,她还不至於加一些太夸张的东西,让秦南生重病住院。
从我和秦南成为朋友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没办法来店里吃卤味,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我告白。
学校里。
鸟儿们精神抖擞的唱着歌,昆虫们快乐的爬行,他们快乐的生活着,而我踩着比蜗牛还慢的脚步去上课,因为一个人走路上学,我索性边看手机边走路,虽然知道马路如虎口,这样子很危险,但我仍这麽做,一来,玩手机我的走路速度就会变得更加缓慢,二来,我也可以装做没看到认识的人,如此一来,我也不用刻意去打招呼,做我最不擅长的人际互动。
从书包里抽出手机,一股悲伤感立即涌上心头,上头布满明显的蜘蛛网状裂痕,我清楚记得,上头每一条裂痕都和顾林有关,每一条裂痕都代表一次心碎,记得其中一次,是我在察看与顾林的对话,颜欣桃,顾林的现任女友,从我身後拍我的肩膀,我因为惊吓,手机掉落在水泥地板上,还有一次,其它次,也都是因为顾林。
因为我的缘故,手机时不时和地板吵架,现在看到它,格外触景伤情,想着那些曾经与他在通讯软体上聊过的话,想着他约我到鹿港的聊天片段,想着与他相关的一切又一切。
我索性将手机收回去,免得自己再陷入情绪的漩涡当中。
我能想像张棉玉得知颜欣桃顺利取代我,成为顾林的女朋友时的喜悦与得意,这件事直接证明张棉玉的理论是正确的,证明我输给了她的好朋友,颜欣桃。
我也能想像,班上同学知道顾林和颜欣桃「修成正果」以後,会如何拉炮庆祝,如何恭喜他们,除了顾林、薇安、张棉玉外,没有人会知道班上存在着一个顾林的前女友,秋海棠。
在顾林、薇安、张棉玉三个知情人士当中,唯一会安慰我、陪伴我的人,只有薇安。张棉玉会抱持着看笑话的心情看着我,会对我冷嘲热讽,甚至,她会带着班上同学鼓噪,拱顾林和颜欣桃当众亲吻、牵手、拥抱,张棉玉坐在我隔壁,像是顾林和颜欣桃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替他们看着因为他们在一起而痛苦万分的我。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停滞,久久没有向前。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推我进校门,那双手,很熟悉......
我还会在回来找你的。他的承诺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