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雏鸟破壳之时(上)
「呼…好险啊…差点没打到…」日向看着刚刚自己击出的球,有些悻悻然的说,因为那是自己突然跳出来要影山传球,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影山都没有心里准备就胡乱攻击,不过这也成为日向在这场比赛的第一分呢。
「你干嘛突然冲出——」「但是球有好好传过来!」刚瞬间傻掉的影山才刚惊恐的转过头来大喊,又马上被日向给震慑住,他今天好像一直被日向牵着鼻子走呢…
「国中的事我可不知道!但对我来说不管怎麽样的托球都是难能可贵的!不论什麽样的球我都会跳起来,我都会打出去!所以,托球给我吧!!」
不只是影山,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说了一长串话的日向,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而感动,还是对於再次看到哥哥的既视感而感到惊讶,我的内心突然雀跃了起来。
影山则是因为刚刚日向的那番话,无言以对的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因为有人第一次跟他讲这种话而高兴还是因为对方偏偏是日向。
「——喂!你们刚刚那是快攻吧!?」这时候田中学长突然跳出来插话,日向疑惑的说他只会打普通的扣球,虽然有着惊人的运动能力,但他似乎都是在无意间打出那让人跌破眼镜的球,而影山也表示没有配合过不可能打出快攻,我比较在意的是一直认为自己无敌的影山居然会说出『不可能』这种话,日向似乎跟我想的一样,指着影山说,「什麽啊!?你干嘛突然变那麽胆小啊!超奇怪的!」「吵死了要你管!」
「哎呀,一点也不像王者喔~」网子对面的月岛又再度调侃影山,日向气的说,「我一定会打败你的!」月岛则是露出讨厌的轻笑,说,「有些事情,可不是努力就会有回报的,有些人也是有适合跟不适合之分的,像你跟那里的白石同学就很明显的不适合当扣球手吧?」
闻言,我跟日向都沉默了一下,田中学长则走进来一副要揍月岛一拳的样子,被队长挡下来推了出去。
这句话我好像也曾经听过呢…啊,我想起来了,是国中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是学校女子足球队队长,我对足球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只是因为学校没有女子排球部,加上同学看到我体育课踢足球的表现,就把我拉到快没社员的足球队。我的足球比我想像中的还好,於是就顺水推舟变成队长了。
有一次,把我拉进足球队的同学问我,「欸,弥亚,你这周末有没有空啊?我们一起去新开的购物中心逛街吧!」「抱歉,我跟哥哥约好了要一起到学校来打排球,所以不能跟你一起去。」「欸~~怎麽这样啦!平常练足球就很累了,为什麽假日还要去练排球啊?而且弥亚你明明是队长,练排球的时间却比足球还多耶!这样好吗?」「我本来就比较喜欢排球,会变成队长还不是你们自己擅自决定的。」「因为你踢的很好嘛!而且,你应该不适合打排球吧?」
听了同学的话,我顿时愣了一下,然後反问她为什麽,她耸耸肩说,「排球不是个子高的人打比较有利吗?足球的话,就算身高不高,只要身体灵活一点不就可以了吗?真搞不懂为什麽你要这麽投入那种打了手会很痛的运动呢~」「…如果你这麽看不起我对排球的心意的话,那我也不踢足球了。再见。」「咦?等等啊!弥亚!」
虽然隔天那个同学就跟我道歉了,但她的话却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我在周末的时候来到男子排球社所在的体育馆,却在体育馆外听见了哥哥的怒吼声,把我吓了一跳,後来问其他排球部的人才知道,一位排球部的人幽灵成员突然在比赛前回到队上,说要上场比赛,而且被替换掉的人正是哥哥,他对哥哥也说了身高不适合打排球还有其他过分的话,哥哥一气之下抓起对方的领子对他怒吼,甚至差点动手打人,也因为这样哥哥被禁止参加了排球部的活动。
我不知道为什麽突然会发生这种事,怎麽看我都觉得是对方不对,哥哥却说已经够了,他就算怎麽努力,也是得不到回报的。当时的哥哥显露的悲伤及愤怒,是我从没见过的。这也成为了在那之後,发生那场意外的主因之一。
我们都是被说是不适合的人,但是,我们都不曾放弃过,哥哥比之前更努力的练习排球,我也跟着哥哥一同练习,也许是因为加入足球队的缘故,我的脚变得很有力,就算是用男生的球网打球也不会觉得很吃力,也因此造就了现在的我。
「不利也好,不适合也好,那些都没关系。」日向的话传入我的耳中,同时,哥哥的声音也在我心中响起,「用这副身体去战斗——」『我要不断的跳——』「不断胜利——」『然後——』「『去更多的球场!』」
与日向相呼应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还没结束…我,还想继续站在球场上啊…』思念的感受涌上心头,两行泪滑过我的脸庞,我赶紧抹了抹脸以免被大家问东问西的,我确认眼泪已经乾了後,才重新抬起头,发现没人注意到我才松了口气。
刚刚突然出现哥哥的声音不但没有让我吓一跳,反而觉得十分怀念。可能是因为我们是双胞胎的缘故,我跟哥哥从小就有一些心电感应,有时能够听到对方的想法或声音。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不过,既然哥哥已经不在了,为什麽我会有心电感应呢…
「…劈开扣球手眼前的墙壁——」这回,换影山说话了,他站到日向旁边,与他一同面对网子另外一边的对手,眼中不再有迷惘,「二传手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接着,影山突然看向我这边,对我露出了坚定的眼神,然後抓着日向的衣服拖到球场後方,我急忙跟了上去,只见影山蹲下来,以只有我跟日向听的到的音量对日向说,「听好了,打不到的话就躲开,用你所有的运动能了和反应神经接住我的托球。」「等等,这是对快攻的说明吗!?」听了影山的话,我忍不住吐嘈,日向却点点头回答,「知道了!」我又再度大叫,「少骗人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吧!?」「「总之先试试看嘛!!」」没想到这两人却默契十足的同时转向我,他们也只有做蠢事的时候默契才那麽好啊…
我叹了口气,但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们了…我抱着无奈的心情,回到自己的位置。影山对着日向比了比右边,应该是快攻的指示吧…也明白这点的日向则是不断的点头。
由日向发球,比赛再度开始。队长接到球後由月岛击过来,我早一步来到球的正前方顺利接起球,让影山托球给日向,日向也跟着刚的暗号跑到右边准备击球,没想到,影山托的球比我想像中的快,日向还来不及打到球球就飞过去了,日向也是一脸呆愣的以奇妙落地的动作看着球飞走的方向。
「喂!你在做什麽!再快…」影山原本想骂人,但骂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月岛则是在对面叫着「王者的托球~」之类的话,接着连几次的快攻日向依然碰不到球,好不容易碰到了,却因为跑太快撞上球网被卡在上面,简直跟鱼一样…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原本想跳出来叫他们别再用快攻,结果是菅原学长抢先开口了,「影山,你这样又变回国中的时候罗。」「但是,这家伙的反应很快,弹跳力也很好,所以只要习惯的话,快攻应该也可以…」「但是日向那名为速度的武器,被你的传球扼杀掉了不是吗?」
接着菅原学长努力想表达些什麽,然後又说到了自己同为二传手很羡慕影山,说他没有理由看不到身边的夥伴,但影山却浮现了「所以说我到底要怎麽做!?」的错愕表情。
我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主意,虽然有点强人所难,但我决定孤注一掷,「影山,你能够托出配合日向,而不是日向配合你的球吗?」「配合日向?」「嗯…我知道这很困难,但你可以像之前突然把球托给日向的那球,配合他吗…」我越说越没有自信,因为我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了,但影山却陷入思考,然後走向日向。
「我,很羡慕你的运动能力。」「蛤?」日向对於影山莫名的发言感到疑惑,但我知道,影山他找到方向了,「你就用你最快的速度、最高的弹跳,飞吧!球由我来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