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舞社结束的时间大约是五点五十分左右,与约好的时间早了十分钟,我看到大家一哄而散,唯独向黎茵与其他一位女同学在跟那位学长聊天。
我有点耐不住性子的站在门口那,甚至故意站在门的中间处,如此明显的地方就是希望向黎茵马上就注意到我的存在。
果真,如我所愿,当向黎茵转头看到我的时候对我挥挥手,去旁边拿起她的书包,对那位学长说了声再见後,小跑步的往我的方向跑来。
「你该不会等很久了?不是要我去美术社找你吗?」她问我。
「就……提前结束了,所以也就先来找你了。」我说完目光往教室里面看,看到那位学长走到教室的另外一边拿起他的书包。
「他是热舞社的社长,叫小奇学长。」向黎茵说:「现在是高二,读自然组的哦!长得很帅吧?」她微笑。
我愣愣的收回目光看着她,向黎茵脸上的笑容还持续着,她抿笑的拿好自己的便当袋,然後回看着我。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微微蹙眉。
……难不成,我就只能永远的这样下去吗?
就这样一直看着向黎茵喜欢别人、与别人交往,不顺利的话就换下一个,顺利的话就稳定交往然後结婚生子?
这些过程中,我就只能在旁边这样看下去吗?
我真的什麽都不能做吗?
「你们还不赶快回家?」那位学长的吆喝声打断我的思绪,我与向黎茵纷纷转过头看向他。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那位学长的脸很白皙,斯文的脸却与他那粗鲁的关门动作显得很不搭。
「我们要准备回去了,学长。」向黎茵笑着回他。
那位学长望了我们一眼,挥挥手,「天黑了赶紧回家。」接着他往操场的方向走去。
当他走远後,向黎茵拉拉我的手臂,「如何?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帅吗?」
「还……还好吧。」我的声音颤抖着,甚至怀疑这根本不是我原本的声音,胸口又莫名的有股酸意,惹得我开始觉得难受。
「我觉得超帅的欸!」
看到向黎茵这样子的兴奋,我抿着唇,内心十分躁动。
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对吧?
过几天的放学,向黎茵变得很沉默,安静到一整个诡异,以往的她都会说着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情,我跟她两人也都会天南地北的聊着天,但今天她却如此安静。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我不禁纳闷。
「叶谊馨……」她的声音夹带着浓厚的忧愁。
「嗯?你……你怎麽了?」
向黎茵沉默了几秒,接着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说:「我今天看到小奇学长身边有个女生,两人手牵手的……他有女朋友了……」
老实说,当我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松了口气,虽然这样想真的很恶劣,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人长得帅,很难不会有女朋友的啊……」
「你说的是没错,我一开始也觉得学长他应该是死会了,只是当看到那画面的时候还是不禁觉得……」向黎茵说:「有点失望。」
「有什麽好失望的?你在这麽短的时间就喜欢上他哦?」我有点不满。
「不是,我没有喜欢他……」向黎茵摇头,目光看着我,「可能是我自己在自寻烦恼,我看到小奇学长对他的女朋友好体贴、好温柔、好疼爱,根本就是捧在手掌心那样的疼,他们相处的模样让我想到了李乙竣……明明两个都是学长,为什麽会差这麽多?为什麽我就不是被疼爱的那个人?为什麽我偏偏是被伤害的那个人?为什麽……我永远都被人家伤害?」
永远都被人家伤害?
她的话让我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思考了一下,国中时期我只知道她跟陈育哲与李乙竣交往过而已,在陈育哲以前她有没有交往的对象我不知道也不清楚,我是知道她被李乙竣伤害过,但陈育哲有吗?而再之前还有谁伤害过她呢?
脑中又想到当时她与李乙竣分手那段时期她的难过与眼泪,我不禁咬着下唇。
「叶谊馨?」她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我叹口气,语重心长,「这跟『学长』这个角色有什麽关系?还不是一样都是男生?既然都是男生,那就一定有暖男、也有渣男啊!」
向黎茵愣了几秒,突然笑了几声,「叶谊馨,你真的很直率欸!」
「啊?」
她拍拍自己的双颊,「我蛮希望升上高中後可以交到一位不错的男朋友呢……」
我望着她的脸一下哀愁,却又一下振奋的,不禁微微蹙眉。
〝「叶谊馨,如果你是男生,我一定会跟你交往的。」〞
很久很久以前的这句话突然在脑中响起,我愣愣的看着她,微微张口,嘴唇抖了几下後又阖起,欲言又止。
「叶谊馨,你呢?」向黎茵突然转头问我,「升上高中有想交男朋友吗?」
「我……」我迟疑,不知道怎麽回答。
「对了,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没想到向黎茵也不等我的答覆,突然打断我,「我今天在学校看到陈育哲欸!他也跟我们同校我怎麽都不知道?」
我愣愣的看着她。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欸。」我眼睛因为闪烁而直眨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跟我同高中而已,其他人就没有多想。」
「哦……是哦……」
这时候,向黎茵突然又一种不解的表情看着我,「叶谊馨我问你,你是不是忘不了陈育哲啊?」
「啊!?」我整个瞠眼,不懂向黎茵为什麽突然这样说?
「国中快毕业的时候,有一次的午休我看到你跟陈育哲一同离开教室,回到教室後你却哭红双眼,问了你你也不说,只说没事,但我怎麽看都觉得就是有事……」向黎茵说到这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
她这麽一说,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一天她一直注意着我跟陈育哲!
我不知道怎麽解释那时候的难过,怎麽能直接说是因为她而感到难过吧?
「我跟你坦承一件事,那时候我偷偷跟着你们走出教室。」向黎茵垂下眼,而当我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眼睛瞪着超级大,同时间心跳声加快,咚咚咚咚的敲响着,几乎快震动我全身。
她……她有听到……?
我几乎快要不能呼吸,满脸惊恐的看着向黎茵,秉住气息紧张的直盯着她看。
向黎茵搔头,一脸不解的盯着我,「但那时候为了不让你们发现我,所以我跟你们保持着一大段的距离,也就没有听到你们到底是在谈什麽……」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目光直盯着我:「你们在谈什麽内容不能让我知道吗?」
「不是这样的……」我抿着唇,不知所措。
向黎茵不悦的嘟起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向黎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撇过头,下意识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声好朋友,让我觉得好有压力,更让我觉得好难受,有着说不出口的苦衷。
一声『好朋友』就那样牵住了我的定位,永远都无法改变……
「我还看到你们抱在一起……」向黎茵说,声音好像很远很远似的。
我吃惊,想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叶谊馨,我越来越不懂你在想什麽了,你如果还喜欢陈育哲你可以直说啊!我又没有要反对你们的意味,如果我真要反对,早就在你跟陈育哲交往的那时候反对了,不是吗?」向黎茵悻悻然。
「我……」
然而面对这样的逼问,我什麽都不能说,什麽都无法说出口……
「你不说的话我自己去问陈育哲。」
「等──」我哑然的看着她,但向黎茵一脸怒气,连再见也没说的直奔回家中,看着她的背影,我中心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心中的那份对她的爱恋,我根本就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