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宙纬停下,刹得突然我头撞回他的背,迫使我目光从海面移开。
不满的下车站在原地,不到一秒海风立马扰乱了发丝,空气充斥着咸咸的味道,我大力的深呼吸享受海风,闻到的却是洗发精淡薄的香味,还不小心把几根头发吸进鼻孔或是咬到它,想在海边气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我烦乱得挠搔,将发搁置颈後。
没有去往沙滩,毕竟高处能使我眺望更远。
环视起周遭景色,在几步远的距离有着一排栏杆,栏杆是沿着海岸线的,所以往同方向望去也持续延伸,基本上没什麽特别。
但让我感到奇异的是,在栏杆上面却布满许多锁。
锁?
疑惑的我蹲下身,仔细瞧瞧上面的锁,轻笑:「这该不会是脚踏车锁吧。」
来这海边的人都有病吗?有事没事怎麽会把锁落在杆上啊?
「你白痴啊?」
「不是吗?」我疑问。
从没看过这种奇怪的举动,好奇的再看了一下每把锁的形状,各个和平时遇到的锁不尽相同,能发现还有卡通人物造型,像是方块小海绵,我忍不住喷笑指道:「这锁好畸形。」
唐宙纬背靠栏杆,面露困惑,「还以为你会很讶异的狂问怎麽回事。」
「我看起来不讶异吗?」我皱眉,满是不能理解:「很诡异欸,把这些锁都给铐上该不会是在集体诅咒什麽吧?」
唐宙纬闷笑,侧过头不让我看见他的脸,最後甚至笑的肩膀都在抖我又说:「哪里好笑了啊?」
「没看过这麽不懂风情的女人。」他还在笑。
我翻白眼,等他镇定情绪後清了喉咙,拨弄自己微乱的发,和我不一样,唐宙纬的头发虽然乱但还称得上整齐,不同於我疯女人的发型。
「那边不是有个告示牌?上面有说明。」
跟着他比的方向,发现这条弯路好一段距离就会立着告示牌,我走向最近的并简略扫过内容。
这举动就和到了哪都硬要在大树刻字,备注自己名字没什麽两样,不过叙述更美更梦幻。
情人锁。
只要在锁面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并在栏杆铐锁,再把锁的钥匙丢向大海,如此一来爱情便能永保时光,不褪色,且生生世世锁在海域不消逝。
而这奇妙传说是由外国引进,国外哪里也有此举,大概是哪个诗情画意的人发现後在海边启发,於是有人跟随效法,逐渐栏杆总是布满锁头。
「这不就是一种迷信吗?」看完後我走回原处,「想也知道怎麽可能实现。」
「但就是有人信了。」唐宙纬细眯眼,「我去买把锁怎麽样?」
「买锁干嘛?」
「当然是铐上去栏杆啊。」语落他跨上脚踏车,扔下一句不要乱跑後骑远,弯过的路没有什麽建筑物遮挡,一径到底,能清楚看着唐宙纬的背影缩得微小直至不见为止。
他是想锁住谁跟谁啊……
站得酸了,我背靠栏杆席地而坐,近距离看见锁面的字。永远爱啊一直爱,到此一游、情人节快乐,诸如此类的甜腻话语反覆出现在每把锁的空白处,我投以藐视的目光望着不同的字迹。
如果真可以这麽简单的一直相爱,就不会有人因为失去掉眼泪了。
海风吹拂脑袋,此刻我想起的还是张岳。
过去我们相互发誓会和对方永远一起几次了?说了我爱你多少遍?结果你还是爱上陈小怡。
有时候心动就是这麽一回事,仅仅存在一瞬间,却总要等待时间来证明那不是长久。
独留下来的人却嚐尽伤感,饱受折磨还死不放手。不爱就是不爱了,一个简单的道里谁都懂,我却告诉自己没事,什麽事都没发生。
我仰头轻呼吸,睁开眼帘望见的是早晨明亮的天。
可是啊、明明全都已经是事实了,全部。
硬不承认,能拿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