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才刚踏出房门,外头就传来了好大的骚动,各种难听的怒骂声传入耳里,此外我还听见玻璃被敲碎的声响。
我连忙跑出柯阳熙的房间冲往客厅,一接近刺鼻的酒味混杂着烟味,无处躲避的,直接正面迎击上来。
我乾咳了好几声,嘴里不断喃着:「好臭、好不舒服。」在这之余我也不忘看向四周,当视线扫到客厅圆桌那时,我傻住了。
我缓步走上前,本该是纤瘦细小的背影,在我不断的走进,取而代之的是宽大厚实的背部,我双手发颤的轻戳了眼前男性的背影。
他似乎感受到触碰,摇晃着身子转过身来,一看清他的脸我傻的更彻底了,原来早在好久以前我们就见过面了,而那次的见面是个不好的开始。
「你……还记得我吗?」我唤回自己的思绪,勾起薄唇,气势凝人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男人满身的酒气,打量我的双眼也快要阖起来了,彷佛下一秒他就会直接倒下,良久,男子才恍然大悟的「喔」了好长一声,「你不就是天龙大哥的女儿?那时候我被抓去,你还来问我废话。」
「呵……」眼前这人正是我第一次介入爸爸黑道事情的男人,我永远记得他那天的窝囊样和苦苦哀求的嘴脸,「早知道那天就叫阿翊把你打死了。」我愤慨的说。
略过他,我看见身後的柯阳熙,眼周又再次被染上青紫色,脸上也多了几条正在鲜血直流的割伤,嘴角也被划开了。
这幕被我收进眼底,我紧握住拳头,「原来你就是柯阳熙的爸爸。」要是当时我知道他有家暴的倾向就不会这麽轻易的放过他。
「怎样?不行喔?」大叔朝我走进一步,还顺手推了我的肩膀。
被他这麽一推,我整个人後退了好大一步,看着方才被推的肩膀,明明是夏天四周的温度渐降低,「你的债还的如何?」
此话一出,大叔随手扔掉酒瓶,不屑地大笑,「老子不还了啦,没钱还屁啊!」
闻言,我勾起嘴角,拍了刚才被大叔碰过的地方,每拍一下,嘴里都会多发出个音,「不是有在赚钱吗?干嘛不还呢?」
「买酒跟菸都不够了,哪来的钱还啊?」语落,大叔走往圆桌从袋子里再次拿出罐玻璃装的酒,打开的瞬间他还不忘踹倒在地上的柯阳熙。
而那一脚刚好是压垮我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线,我冲上前,跩住大叔空闲的那只手,一个转身在一个使力,便把大叔腾空架起,我弯下腰大叔翻了一圈整个人倒在地上,手里的酒也撒了一地。
「这是你,」我站直身子,脚踩在大叔的胸膛上,「应得的报应,而且还不够!」句末,我更用力的往他身上踩,像是在替柯阳熙报仇,然而我所做的的这些,还无法完全替他讨回公道,毕竟柯阳熙受的伤实在是太深太深了。
我收下脚,旋身往柯阳熙那走去,只见他奄奄一息的倒在小圆桌旁,我手抵在他的後颈,缓缓将他搀扶起,「我送你去医院。」语调没任何起伏,只是在告知他罢了。
「我爸……」柯阳熙吞了口唾液,艰涩地开口,「他还好吗?」眼睛一闭,我差点以为他晕去,还好只是柯阳熙眨眼时间较长。
闻言,我真不知道该说柯阳熙孝顺还是白痴了,但此刻我再多对他而言都是屁,於是乎我只能官方的说了句,「他很好,好的不得了。」
「是吗?」柯阳熙撇过头,脸上的血渍因为风的催化使得它凝固了,我将柯阳熙的手搭上我的肩,顺着动作使力将他扶起身。
我低着头,看着柯阳熙站不稳的脚,我另一手搭上他的腰际,「你的脚……」话语尚未说完,就被柯阳熙接下来的话给硬生生的打断,「小心!」
此话一出,我还没回过神想说发生什麽事,柯阳熙一个劲的挡在我身前,双手还紧紧的环住我,让我整个脸埋进他的胸膛。
不过几秒的时间,本该是奄奄一息的柯阳熙,现在转变为一动也不动的柯阳熙,他整个人倒在我身上,无论我怎麽喊他的名字,他就是不理会我。
「柯、柯阳熙。」最後一声,我哭着喊出来,双脚也支撑不下去的跪坐在地板,我手贴上柯阳熙的背,手一离开他背部,马上被染成鲜红色。
我抬起头看向脸上挂着邪笑的大叔,那副嘴脸像是在提醒着我,他刚才本来要拿碎玻璃捅我却意外的捅成柯阳熙,不过没关系至少有捅到人,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
「李凯翊上来!我在五楼,红色大门,李凯翊!」我使出我最大的力气吼出,只希望阿翊能听见。
我愤恨的瞪着大叔,他手里还紧握着方才伤害柯阳熙的凶器,「我家阳熙,可真勇敢啊。」大叔咯咯的笑了。
「要是、要是柯阳熙有什麽三场两短,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我手握起拳头,感觉下秒我就会不顾身上的柯阳熙直接站起身冲上前揍他。
但我还是忍住了,和大叔的比起来,柯阳熙重要多了,看着身上的柯阳熙,我手碰上他的脸颊,眼眶的水气也逐渐增加,「拜托……绝对不要有事。」
这时阿翊冲了进来,看见这幕惨样,他没时间惊呼,直觉性的朝大叔脸上挥了一拳,下秒便把他压制在地上,「大小姐,您有没有受伤?」
「我不是重点!重点是柯阳熙!快叫救护车!」我焦急的朝阿翊大吼,刚才其实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叫救护车,但在身上摸了摸来去就是摸不到手机,而附近也没它的身影。
「救护车太慢了,我直接开车带他去。」说完阿翊先将柯阳熙抬起好让我能站起身,再来阿翊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压在柯阳熙的伤口上,「大小姐您先压着,我把他背上来。」
我接过阿翊手中正在执行的任务,协助阿翊将柯阳熙放在他背上,阿翊缓缓起身,就怕将柯阳熙的伤口弄得更深,我在他身後继续加压,不让血不断的流出。
在我们要离开这之前,我不忘瞪大叔一眼,「走着瞧。」烙下这话,我们连忙送柯阳熙去附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