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麽不说话啊」看着一时脸红,一时偷瞄自己的苏芸,林杰有些疑惑地说道。
「啊,没有啊!」苏芸低着头,人依旧不敢看向林杰。只见她轻轻把林杰推开,并拿起素描笔和空白画布说道:「你赶快打给你爸爸,我先去素描教室等你!」
话一说完,苏芸还没有等到林杰的回话,人便往教室外的素描教室跑去,跑的过程中,还因为太过兴奋紧张。而不小心绊到自己的脚,差点摔了个跤!
望着已经跑离教室的苏芸,林杰张着嘴巴,想说些什麽,但却是什麽也说不出口。最後只能乾笑了笑,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并拿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拨起爸爸的电话号码起来。
「是儿子吗?出什麽事了吗?」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显然爸爸很早就在家里等待林杰……
「嗯,是我。」把手机夹在耳下,林杰一边拿出抽屉里的素描笔以及空白画布,一边说道:「没什麽事啦!只是今天我可能没办法那麽早回去了,我答应了同学要教她画画,晚餐你就先吃吧!」
在林杰看来自己的爸爸是不会不答应的,这也是为什麽她说话时没有弯弯绕绕,直接就把之所以打电话回家的含意讲清楚。
但随着林杰把话说完,电话另一头却是一阵沉默,许久没说话,一时之间,原本认为爸爸一定不会拒绝的林杰,现在对自己刚才的想法也是有了一分怀疑……
爸爸他……不会不答应吧?
就在林杰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之时,电话另外一头却是终於有了回应。只听林杰他爸爸说道:「好吧,既然你不回来了,那……晚餐我还要帮你留吗?」
松了一口气,林杰却也因此没有发现爸爸语气里的落寞以及沧桑。只听他开心地笑着回道:「嗯,你帮我留着好了,反正画张素描也不会花太多时间,我很快就回去了。」
「那我就先挂了喔,爸爸,掰掰!」
只见林杰迅速地挂了电话,并将手机与书包一起塞进了抽屉後,便往素描教室走去。
一到素描教室,林杰便见苏芸已经帮自己把画架等等的东西都给摆好,甚至就连灯光,苏芸都在林杰与爸爸的讲电话这段时间里,给全部调整好了。
走了进去,林杰先是静静地把空白画布给夹在了画架上,接着则是打开了自己那装满着各式各样的素描笔的铅笔盒打开,并取出了最细的那支开始在画布上描了一个轮廓。
「因为题目是要画人,所以你是想要画全身,还是只想要画脸?」稍微用笔画了一个淡淡的脸型轮廓後,林杰转头像旁边的苏芸问道。
「嗯,我画跟你一样的就好。」低头拨弄着头发,苏芸小声地说道。
「好,那你就先画一个轮廓吧!」虽然有些奇怪为什麽苏芸变得这麽害羞,但林杰也没有多说什麽,只是继续讲道:「啊,我先把素描给画完,在看看你画了些什麽。」
点了点头,苏芸也是拿起铅笔开始把心里已有的构思,全部画在了那张空白的画布上。同一时间,林杰也是拿起了铅笔,在那原本的轮廓上加上了五官,以及一些他临时想出的特徵。
随着外头的天色渐渐变暗,时间悄悄流逝,两人都沉浸在绘画里头,一言不发,眼神只是一直盯着前头自己的画作,并让手上的画笔持续昇华着整张画的品质。
很快的,苏芸就把自己原先想好的脸型轮廓给画了出来,并在画好後,静静地等待林杰把他自己的画作先给画完。
坐在椅子上,凝视着林杰此时认真无比的脸庞,苏芸一动也不动,眼神却是在无意间流露出了几丝满足以及爱慕。
这大概是在她人生中,第一次发现静静地凝视着一个男人,居然不会让她感到无聊,反而还会让她无比希望时间就此停下,让这一幕不只能永远留在她的心底,更是能永远地留在这个世上!
可惜现实毕竟不会跟心里所希望的一样。只见在苏芸画好轮廓的不久後,林杰便已经快速地完成了他的作业,并站了起来,稍微地伸了伸懒腰。
「啊,你等我一下,我先把这幅画收起来。」朝苏芸淡淡地微笑,林杰走回位子上,把画架上画好的画给取了下来,并卷起放到了一旁。
做完这些事之後,林杰这才拿着素描笔,走到了苏芸旁边,开始一边观察,一边帮忙修改苏芸刚画的轮廓……
「虽然你画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你也不需要把她的下巴画的那麽尖……」一边点出缺点,林杰一边用素描笔帮她把缺点给改好,「有时候,下巴圆一点才能更凸显出女人味!」
「还有你画的脖子大小应该要跟脸成比例,像现在这样,脖子就要再更大一点!」拿走了苏芸手上的橡皮擦,林杰直接把脖子的地方全部擦掉,并再画了一个出来。
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林杰,苏芸心中不禁小鹿乱撞。虽然努力想要平复心情,认真地聆听林杰的指导,但每当闻到林杰身上那浓厚的男子气息,苏芸便不禁慌张起来,完全无法思考,更别提汲取那些关於素描的新知识了。
「嗯,现在这样就差不多了。」拍了拍手,看着眼前的画作,林杰终於满意地说道。
「画完了轮廓,接着便是要画人物的五官。」微笑说着,人却是往素描教室外走去,「你先把五官把画上去,我去买几罐绿茶,回来再教你。」
没有等苏芸回话,林杰便走出了素描教室,一边走,手还一边走裤子口袋里玩起了硬币,喀喀喀响的,倒是能让原本有些暗静的气氛,多了分热闹的元素!
听到林杰的话後,苏芸并没有马上去为画布里头的姑娘填上秀丽的五官,反而是静静地注视着林杰越走越远的背影,嘴角轻轻地浮起一丝微笑……
笑了笑,就在林杰走下楼梯之後,只听苏芸自言自语说道:「看着你,就算只是看着背影,也不知道为什麽,我只觉得心……无比的满足。」
「或许……这就是暗恋的滋味吧!」转过了头,苏芸拿起了铅笔,静静地在画布上勾勒起五官的痕迹。随着她慢慢作画,画里的五官也是悄悄地成形,只见那画上来的眼睛,眼中看似平淡无波,但却隐隐有着一股爱慕在流动,好似……苏芸望向林杰时流露出的眼神!
「苏芸,我也给你买了一罐绿茶,你过来喝喝吧。」只见就在苏芸把眼睛画好之後,林杰也是拎着塑胶袋,一路敲敲响响地走到素描教室里,「喝这个可以提神,画出来的东西搞不好更好。」
看到林杰归来,苏芸不禁嫣然一笑。只见她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林杰身边,并惊喜地从塑胶袋里拿出绿茶罐来。
「谢谢你啊。」甜甜一笑,苏芸拨弄着耳上的头发,小声说道。
「不谢,不谢。」林杰挥了挥手,随意地坐上了一张桌子,爽朗说道:「啊,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带会我再帮你改一改。」
「嗯。」乖巧地点了点头,苏芸也是坐到了林杰旁边,静静地喝起绿茶来。
就在林杰与苏芸俩人休息的那一段时间里,外面的天空却是悄然冒出了一朵朵乌云,随着这些乌云聚集,一滴滴水珠也是开始往下直掉,一起形成了一场滂沱大雨。
耳听着外头的雨声,林杰只觉得心中无比的轻松惬意。只见他忽然跳下了桌子,对着旁边一脸惊愕的苏芸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把画给画好,不然今天我可就吃不了晚餐了!」
心中虽然想要林杰陪在自己旁边,坐到永远,但嘴上说的却是跟心里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只听苏芸微笑说道:「好啊,早点画完,我也能早点复习下礼拜的复习考!」
话一说完,苏芸便走到了画作之前,安静地看着林杰把最後一口绿茶给喝完。
「好,那我们开始吧!」林杰把喝完的绿茶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人则是走到了苏芸旁边,看起了她刚才所画的东西。
只见画作上的女人苏然还没有被画上阴影,但也隐隐的有一丝神韵了。眼睛不太大,但是里头的温暖却是无比迷人,眉毛因为时间不够所以还没画好,嘴唇则是属於东方的那些樱桃小嘴,鼻子不大也不小,耳多宽而不尖,倒是挺有风韵的。
但就是这样的一幅画,在林杰眼里却是漏洞满出。只见他拿着画笔一边改,一边说道:「你画的耳朵还可以,但是其它的你实在没有画的很好……」
「先说这个鼻子,看似大小刚刚好,但却是少了凡尘的味道。」林杰轻轻在鼻子的地方加了几撇,解释道:「就像今天美术老师对我说的,有时候画的太过完美,反而会少了分人味。这样的画看起来就没有原本的那种味道了。」
静静地听着林杰讲解,苏芸这次没有像刚才一样慌张。只见她手拿着笔记本,就开始抄起了一切林杰所说的东西。
「再来,你这个眼睛画的有点太斜了,虽然神韵有了,但照这个斜度画到最後,你画出来的怕不是美丽的女人,而是畸形儿了!」直接拿起橡皮擦把眼睛给擦掉,林杰倒握着素描笔,便开始重画起眼睛的部分。
先是画了个外框,再来上了点色後,林杰便开始画起了眼珠,也就是眼睛里最会有神韵的地方。
很快就画好了眼睛,只听林杰接着说道:「你这个嘴唇画的太小了,素描是要拟实,所以画出来的东西一定要按照比例画。」
也是一样把嘴唇给重画了,画完後,林杰长吁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地说道:「省得麻烦,眉毛我就直接给你画好了。」
「也好,谢谢你啦!」
「不用谢,这是朋友该做的。」林杰有些疲惫地笑了笑,随後则是拿起素描笔,开始画起那看似简单却也是最麻烦的眉毛。
许久过後,林杰终於画完了。只见重新画好五官的他并没有马上去看自己画的如何。反而是直接往後躺,在地板静静地休息起来。
连续画了两张素描,饶是林杰有喝了罐绿茶,但却还是感觉疲惫无比,需要先静一静,才能继续把下一个部份给画好。
看着躺在地上的林杰,苏芸因为知道他的劳累,所以并没有去打扰他,反而是转头看向画作,想要看看由林杰画出来的人究竟有多美……
一看之下,苏芸顿时震惊了。只听她惊呼道:「我的天啊,你怎麽画的这麽美啊,而且……而且她看起来好真实,就像,她真的存在一样……」
「是吗?我画的这麽好喔。」林杰笑了笑,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臂说道。
「超好的,你赶快过来看看。」
「好啦。我有点站不起来,你拉我一把。」林杰尝试站起,但却因为有些拖力而没有站了起来,最後只能伸出了手,让苏芸把他给拉起。
没有拒绝,苏芸握住了他的手,用力的拉一下子便把林杰整个人给拉到站起来!
一站起来,看到自己所画的画作,林杰却是忽然脸色大变,整个人往後退几步,最後甚至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呢喃着……
静静的听,只听他不停呢喃着:
「陈薇!陈薇,是你吗?我好想你啊,陈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