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All越】離球之外 — 第四章:咚咚咚咚咚,四天寶寺(13)

网球部所谓的新意节目在越前一句无心的话後总算是被敲定下来了,而这个节目就是合唱一曲《情人节之吻》,理由是越前认爲这首歌挺好听的。

至于一向除了网球和猫之外基本没有别的爱好的少年爲什麽会突然提起这首时下流行的热门歌曲,说起来还要归功于财前。与越前不同,财前爱好广泛,时常买些CD听听,于是有一天就把耳机塞到了越前的耳朵里,两个人一人一只耳机坐在球场边听完了那首歌。

越前一开始幷不在意,但在听完之後却有点别扭的嘀咕道:“还不错,挺好听的。”

爲着这个,财前不仅把CD给了越前,还用自己的零花钱送了他一套听歌的设备。在又一次开会讨论关于毕业晚会的节目时,他听完一群前辈的争论,慢吞吞的说了一句:“那首《情人节之吻》,越前说好听,最近都在听。”

“这样啊……”白石原本就是打算一切以越前的喜好来准备这次节目的,听完这话立刻问财前要了歌来听。一首歌不过短短几分钟,但听完後他却沉默了许久,突然笑道:“那就这首吧,正好晚会那天是2月14日情人节,估计有很多人都等着晚会结束後表白,我们这个节目一定会大受欢迎。”

白石说得合情合理,又是越前的喜好,向来喜爱这位小学弟的衆人自然没有意义,于是分头准备去了。忍足更是以这是他们国中时代最後一次团队活动爲由把越前也拉了进来,让本来应该只有三年级参加的表演彻底成了网球部全员的活动,幷美其名曰:特邀嘉宾——当然,不包括对此事兴趣缺缺幷且天生五音不全的远山。

其实越前一向不喜欢这种活动,但想着很快三年级的前辈们就要毕业了,他抗拒不多,三两下就被忍足说服了,弄得原本还准备下大力气游说的忍足既好笑又感动,摸着他的发低叹道:“你呀,总是这样……叫人说什麽好?”

事情既已敲定,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准备阶段,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到了毕业晚会当晚。演出的顺序是事前抽签决定的,由于其他人都在忙着排练,被派去抽签的人是无所事事远山。性格太过天然,远山被其他团队的人一忽悠,让网球部从原本的压轴变成了首演,搞得白石知道後简直恨死了做下此事的篮球部,也导致他们在开演前好一顿手忙脚乱。

因爲网球部历来崇尚自由,他们的演出服幷不是统一定制,而是按照各人的喜好准备的。所以,当天在後台,一群人的服装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白石和财前算是网球部两个最正常的人,选择的服装也比较正式,皆是白色的燕尾服,看起来十分英俊挺拔;忍足性格更爲活泼,穿得也出挑一些,酒红色西服夹杂暗金条纹,倒极具花花公子的气质;金色和一氏作爲双打搭档向来形影不离,这次以号称红蓝出CP爲由,金色的西服是艶丽的红,一氏的则是妖娆的蓝;石田修佛,这次穿了沉稳的灰色服装,样式更像和尚的短袍子,有点不伦不类的;至于存在感极低的副部长小石川,他穿什麽基本没人在意。虽然说每个人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的服装,但他们的胸前都佩戴着网球部正选制服的黄绿二色搭配而成的胸花,倒也算是宣告他们来自同一社团了。

“龙马,你怎麽还不去换衣服,我们还要给盒子绑上缎带,抓紧抓紧!”好不容易把手底下的人都收拾停当,见越前还一脸郁闷的坐在旁边不动,白石有点着急,拉着他就准备往更衣室里去。

“凭什麽你们都好好唱歌,我就必须要钻到盒子里当礼物,还要跑出来给你们撒花?”这是越前最气愤的地方。原以为只是唱首歌而已,结果没想到这群人骨子里仍没有忘记搞点花样出来,给他安排了一个特别的出场,就为着那句“リボンをかけて”的歌词。

“因爲你是我们的特邀嘉宾嘛,当然要给大家一个surprise啦!”不厌其烦的说着已经说了无数次但丝毫没有效果的说辞,白石笑眯眯的把越前拉进更衣室,回头对衆人道:“你们再演练一下,就算篮球部那群人使坏,我们也要先声夺人打消他们的气焰。”

不情不愿的跟着白石去换好了衣服,越前出来时脸色仍是郁闷,可丝毫不妨碍他的装扮惊艶了所有人——胸前装饰着繁复花边的白衬衫,深蓝色的吊带短裤,同色系的系带高筒靴,头上歪戴一顶小小的英国绅士帽,让他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小王子。旁人还好,远山看得眼都直了,楞楞望着正由白石涂上浅粉色唇膏的越前,喃喃自语道:“超前不光穿裙子好看,这样也好漂亮……”

这话听得越前眉心一蹙,满是气恼的回瞪过去,道:“不要用漂亮来形容我!那是说女孩子的!”

“可是真的好漂亮啊!”用力挣脱正死命想捂住自己嘴的忍足,远山冲过去抓住越前的双手,笑眯眯的道:“呐,超前,不,龙马,你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小金!”此话一出衆人皆惊,因爲他们实在没想到远山居然有这种念头,而且还大咧咧的说了出来,不约而同低喝一声。

第一次接受如此直接的告白,越前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使劲抽出被抓得紧紧的双手,皱眉怒道:“我是男的!”

见越前这副模样,白石清楚远山的“失恋”已成定局,不觉长长松了口气。抬手轻抚柔软的墨发,他柔声笑道:“龙马别理小金啊,来,我们乖乖进盒子里面去,晚会马上要开始了。”

侧脸看看那个大得夸张,被描绘得花里胡哨的盒子,越前不满皱皱眉头,一声不吭的跨了进去。望着渐渐合拢的箱盖,他嘟哝道:“别把我憋死了……”

“不会的,放心好了。”伸手轻捏气鼓鼓的面颊,柔软细腻的触感惹得忍足不由自主多捏了几下,直到收到诸多眼刀後才慢慢收回手,对气恼的猫眼笑笑,道:“等下晚会结束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啊,我知道有家居酒屋的烤鱼做得特别好,今天请你吃够。”

在烤鱼的引诱下,越前心满意足的勾起唇角,乖乖坐在盒子里不说话了。财前帮着忍足系好箱子的缎带,然後道:“前辈,等下一起吧。”

轻微的摇晃过後,越前听到一阵夹杂着惊呼的叫好声,不久後便听到《情人节之吻》熟悉的旋律响起。随乐曲声轻轻哼着,透过忍足留给自己的缝隙朝外看去,他看到白石坐在舞台边缘,单腿屈起,手放在膝盖上,虽然随意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潇洒。

“想不到白石前辈稍微打扮一下还挺好看的……唱歌也很好听……”偷偷嘀咕了几句,越前转眼看向站在白石身後的忍足。明亮的灯光下,深亚麻色的发微微显得淩乱,配上俊朗帅气的面孔透出一种平时看不到的魅力,看得越前忍不住咧嘴偷笑:“忍足前辈这样子骗女孩子一定可以的。”

挨个评头论足了一番,差不多也到了该出场的时候了,越前将放在盒子里的碎彩纸抓了两把在手里,等盒盖刚被打开便站起来撒了出去。只可惜他时间把握得不是很好,亮晶晶的彩纸恰好撒了来开盒子的白石一头一脸。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两人皆是一楞。怔怔对视了片刻,白石苦笑着叹了口气,微微侧过脸去吐掉嘴里不算少数的纸屑。见白石这样,越前有点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也抬手去帮忙。一手托着对方的脸颊,一手在面孔和发上轻抚,这举动远远看去暧昧十足,立刻激起了台下学生们的尖叫。

生满薄茧的掌心抚在面孔上有微微的痒,再看近在咫尺写满无辜的猫眼,白石莫名觉得心间腾起一阵难言的悸动,双手一环将越前纤瘦的腰紧紧搂住,将他从盒子里抱了出来。此时在演唱的是忍足,见白石抱出越前後幷不松手,眉心不觉微微一蹙,也快步走了过去,看似随意的把越前搭在白石脸上的手抓过来握在掌心,同时将话筒递到涂着唇膏更显粉嫩的唇边。

虽说事前的安排里幷没有这麽一个环节,但好在这首歌越前已经听过很多次,片刻的慌乱过後便跟上了财前的节奏,两人的合唱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财前不是仍记挂着耍宝在舞台另一边各种搞怪的金色和一氏,也不是木讷的只知道跟唱的石田和小石川,对这边的情形一目了然。一边唱,一边走过去将越前另一只手握住,在白石不得不松手放人後,他牵着越前走至舞台边缘,突然提高嗓音将所有人的声音盖住,唱出了那句“ohbaby,lovemedo”。

不知是不是发觉财前向来清冷的眼格外深邃,越前顿时感觉面上一热,手指在对方掌心挣扎了两下,不太自在的将脸别开。忍足没料到自己刚解决了白石,却便宜了财前,让对方抢在自己前头把最想唱的那句歌词给唱了,心情憋屈可想而知。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一首歌快到尾声的时候,金色突然丢下一氏跑了过来,托着越前的腰把他抱了起来,转了个身便随节奏跳起舞来,一边跳还一边娇滴滴的笑道:“小龙马,这是前辈国中时代的最後一支舞,献给你了哦!”

因爲音乐还在继续,越前无法,只得被金色拉着歪歪扭扭的跳着也不知道是什麽舞步的舞蹈,又气又恼的瞪住笑眯眯的眼,涨得满面通红。

被四天宝寺“搞笑爲王”的校风洗脑了三年,想让网球部这群人从头到尾正经下去似乎不大可能,金色的这个举动似乎也啓动了他们骨子里搞笑的开关,纷纷凑上来争抢与越前跳舞的权利,逗得台下的学生们哈哈大笑。而负责播放伴奏的学生也懂得投大家所好,硬是把这首歌重放了一遍才算结束。

越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走回後台的,只觉得双脚酸痛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刚想找张椅子坐下来休息休息,迎头便撞上了远山,听得对方很大声的笑道:“超前,你跳舞的样子好好笑哦,就像是鸭子在跳舞一样。”

默默看了一眼远山,越前懒得理他,走去更衣室换衣服。等他再出来时,其他人也已经收拾好了,正坐在旁边说笑。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心情突然没由来的沉重了下去,他不理会忍足的招呼,径直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生气了?”以爲越前还在爲刚才台上的胡闹气恼,白石走过去轻轻抱住他,摸着墨绿色的发丝柔声笑道:“好啦,别生气了,因爲这是我们最後一次团队活动,大家也只是想给你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你就当是弥补我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越听就越觉得不是滋味,越前只觉胸口闷闷的,仰头看住温柔含笑的黑眸,咬着嘴唇沉默了一阵,小声道:“是不是你们毕业以後,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怎麽会?你会一直住在我家直到毕业的啊,我们天天都会见面的呀。”随口安慰了一句,见越前的表情仍是郁郁的,白石突然意识到这所谓的“你们”指的是他们所有人。眼底浮起一抹难掩的疼爱,他回头示意其他人过来,含笑道:“就算毕业了,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相互对视一眼,忍足走过去蹲下,望着小学弟有些伤感的眼,指尖轻轻滑过微挑的眼角,轻声道:“放心吧,龙马,我们每周出来打球的约定,不会因爲毕业而中止的,所以你也不会见不到我哦。”

身爲唯一的二年级正选球员,财前懂得小学弟心中的不舍,因爲他自己也很舍不得这群前辈。摸摸柔软的墨发,他看住漂亮的琥珀猫眼,道:“就算前辈们毕业了,我还在的,我会好好陪着你。”

远山本来没觉得有什麽,可看了越前这样子,又听其他人这麽说,不知怎麽也就红了眼圈,扑过去紧紧抱住越前,哽咽道:“超前,超前你要不哭哦,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以後读高中了我们也要一个学校啊!你不要离开我啊!”

“小金!”见越前已经被远山抱得呼吸困难了,白石连忙把他扯开,正色道:“我们虽然毕业了,但你要是欺负龙马的话,我也会知道的……到时候……”

“我才不会欺负超前!我最喜欢他了!”嚷嚷着反驳了一句,看到白石脸色都变了,幷且慢慢抚上左臂的綳带,远山虽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却也反射性的往旁边一缩,满眼恐惧的叫道:“不要拿你的毒手对付我,我会死的!”

原本有些沉闷的空气经远山这麽一闹,越前的伤感也没了,扭头哼道:“我才不会被他欺负,前辈们都还差得远呢。”略微顿了顿,他放轻了声音,有点不好意思的嘟哝道:“说好了,就算你们毕业了,也要经常回来看看……”

相视一笑,衆人纷纷上前,将这个最疼爱的小学弟围在当中,柔声道:“我们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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