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尘,你以後,一定要当一个优秀的君王,知道吗?」一长相绝美的金发女人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语调担忧的道。她是昭曦地位最高的女人,轩辕翊的皇后:花璃。
「嗯,我知道了,母后。」轩辕尘点点头,答应自己的母亲,即使小小的他什麽都不了解,只知道,他希望母后开心。
昭曦王朝一直是个富裕的国家,是大陆上各个国家的表率,这样的太平盛世一直到轩辕翊上位後,开始渐渐衰退,身为一国之母,皇后她一直希望昭曦能够更好,然而,迫於政治联姻而和轩辕翊结婚的她,并不受到轩辕翊的喜爱,远从傲鹰嫁到昭曦,却得不到丈夫的爱,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只有轩辕尘这个懂事的孩子,她只能看着国家在轩辕翊的治理下越来越糟糕。
拥有爱国心的皇后终於没办法看着百姓这样辛苦下去,也不得不承认丈夫治理的无能,却也做不了什麽。
轩辕翊的一个爱妃知道这件事,一直想要把后位占为己有的她捏造了一封皇后送往傲鹰的信件,派人故意让轩辕翊发现,生性多疑急躁加上不喜爱这个皇后,在信件的内容发现皇后向傲鹰述说昭曦的国势,字里行间隐约透露着自己的无能,加上枕边人的煽动,一气之下,也不查证,更直接略过审问,趁着轩辕尘去轩辕决王府找堂兄弟玩的时候,动用私刑处死了皇后。
那时候,轩辕尘才四岁。
然而动了手之後,轩辕翊就後悔了,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他下令所有知道内幕的人必须封口,违者立即处斩,因为他害怕傲鹰会攻打过来,更害怕的是儿子怨恨他,轩辕翊虽然不喜欢皇后,却很疼爱他的儿子,冲动行事让他後悔莫及。
轩辕翊对所有人宣告说,皇后是急病过世的,为了避免引起傲鹰的怀疑,早早把葬礼办了,什麽都不留。
轩辕决一得到皇后病死的消息,带着轩辕夜和轩辕尘直奔皇宫,然而等到他们到了的时候,皇后的遗体早已入土,在轩辕尘心里留下深深的阴影。
失去母亲之後轩辕尘再没了笑容,也许应该这麽说,失去了属於孩子的笑容,他的笑再也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只是在父皇来关心他的时候,不让他担心的表象罢了。
好几个夜晚,原本很独立的轩辕尘需要父亲陪着才能入睡,好多个夜晚,他是哭着醒来,任轩辕翊怎麽哄都睡不着,轩辕翊的心更痛,更觉得对不起他。
消沉了一阵子,轩辕尘突然成熟了许多,失去母亲的保护,有多少觊觎皇位的人想杀了自己,再加上宫中总有人爱嚼舌根,多少传出一些不实谣言,让轩辕尘认为,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母后才会离开他,为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他开始寻找能变强大的方式,因缘际会,在轩辕翊的书房里找到描写毒物的书,他被毒药的致命性与隐匿性深深的吸引,改变了一个四岁孩子的命运。
「小尘,要不要去找小夜玩?你很久没有出去玩了,别一直闷在房里读书,出去走走,好不好?」轩辕翊独自一个人来轩辕尘的房间,看着突然变了个人的儿子,心里只有满满的愧疚和心疼,却懦弱得什麽也不敢说。
「不用了,父皇,我想看书。」轩辕尘侧头看了看轩辕翊,自从事情发生之後,轩辕尘足不出户,只待在房里不停的读书,趁没人的时候偷偷钻研毒药,期望自己成为一个母亲所认为的好的君王。
轩辕翊看说不动他,更是心疼儿子的懂事,叹了口气道:「父皇等等叫人来照顾你,你也不要太累,知道吗?」
「知道了。」
等轩辕翊走出房间,轩辕尘这才抬头,他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一个盆栽旁,小手一挥,嫩绿的叶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他满意的点点头,望着窗外的蓝天,稚嫩的脸庞上是坚毅的表情,他喃喃自语道:「母后,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也不会让父皇再担心我的。」
「殿下,小若可以进来吗?」门外一个年轻的嗓音传入,轩辕尘应了声,把盆栽藏好,门被一名年约十五十六的少女打开,少女担忧的走到轩辕尘旁边,轻轻抱起他,很久没有被拥抱的他,这种熟悉的感觉将他包围,突然,他觉得很想哭,很想念被母后抱着的日子。
「殿下,您别读书了,小若带您出去走走吧,殿下您最喜欢散步了,别成天闷在屋子里,嗯?」小若虽年纪不大,却是自轩辕尘出生後一直照顾着他的贴身侍女,轩辕尘视她为亲姊姊一般依赖,甚至比对轩辕翊还亲,此时此刻,他突然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小若姊姊,我想要赶快长大。」他紧紧的抓着小若的衣服,微微带着哭腔的道。
小若心疼的轻拍着他,柔声的问:「为什麽想长大呢?」
「因为,等我长大了就可以靠自己,我需要认真读书,因为我怕,父皇也会像母后那样不要我……」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小若情急之下突然道:「不是的!殿下,皇后并不是不要你,她是被皇上……」
等到她意识到,事情已经说了一半,轩辕尘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奋力挣脱小若的怀抱,直勾勾的看着她问:「小若姊姊,你说什麽?被父皇怎麽了?」
从小待在皇宫里,什麽样的肮脏事没看过,轩辕尘小小的内心止不住的颤抖,他开始害怕,怕听到他难以接受的下文。
「没什麽,殿下您听错了……」小若蹲下来与轩辕尘对视,毕竟皇帝下令绝对要对太子封口,然而她心疼不过,不小心讲了出来,忽觉事态严重,才赶快停下来。
轩辕尘的眼光难得锐利,母后过世将近一年,五岁的他变得异常敏锐,已经超越了同龄的孩子,这下更知道事情绝对没那麽简单,他逼问道:「小若姊姊,拜托你跟我说,他们是我的父母,我知道父皇一直都不喜欢母后,他们之间的事,我想知道,跟我说好不好?」
小若犹豫了,其实,小若知道的不只是皇后真正的死因,还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她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认为轩辕尘不能保护自己,要是有人发现他知道真相了,想必新皇后会将他杀之而後快,这个她当作亲弟弟疼爱的孩子,她舍不得。
轩辕尘忽然在小若面前挥了一下袖子,小若只觉得全身僵硬,难以动弹,只能讶异的看着面前的孩子,问:「殿下,你做了什麽?」轩辕尘说:「小若姊姊,我学了一点自保的方式,我没有要伤害你,我很喜欢你,也很尊重你,拜托你不要瞒我,不然,我也会顺着你的话去找线索,我已经不是之前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了,我现在有能力保护我自己,算我拜托你,好不好?」轩辕尘忍着快要再掉下的眼泪,低着头拜托她,小若於心不忍,答应了,轩辕尘解了她的毒後,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给他听。
「花璃皇后她……因为有妃子捏造假的信件,被皇上误会要叛国,才处死的……」小若艰难的说完这句话,她很担心,担心这个孩子接受不了父亲杀了母亲的刺激,更何况,轩辕尘在心里是那麽的爱自己的父亲。
轩辕尘愣愣的站在那里,脑子里只剩下那一句话的声音,自己崇拜的父亲,杀了自己最爱的母亲,竟然瞒着他那麽久!
「殿下……」小若向前想安慰他,却被轩辕尘推开:「小若姊姊,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
小若想说些什麽,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出去了,轩辕尘跌坐在地上,想哭,却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在他为了母亲的死难过痛哭的时候,是父亲陪着他,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然而,让他这麽痛苦的罪魁祸首竟然也是他深爱的父亲!
这对年幼的他无非是致命的打击,他不知道怎麽面对父皇,独自坐在地板上好久好久,任凭小若在门外担心的呼喊,之後,他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