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芷柔在我面前挥挥手，打破了我的幻想!
「我真的不会!」我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说
说完转身拖着那个粉色行李箱朝租屋处前行。
我想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从以前暗恋班上其他同学开始，
我从没有主动表白过，我害怕被拒绝之後相处的每分每秒，
只敢偷偷传简讯的关心她，当她的垃圾桶，
甚至在她有男朋友时，我依然会继续传简讯
给她发泄，而我也习惯顷听，
听着听着开始渐渐不会表达自己，
可以说我很傻，也可以说我只是一个白痴工具人。
芷柔很美，身材很好，如果我是外貌协会的人，
我找不出一点理由可以不跟她告白。
我也被许多女生告白过，
她们说喜欢我的温柔，喜欢我的善良，喜欢我的体贴。
坦白说，我不觉得我善良、温柔、体贴。
要说的话，只能说，我就是我，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
「你要吃消夜吗?不然直接回去睡觉了。」
「为了维护身材，不吃!」她可爱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那我们直接回去了，我家有一只猫，你会怕吗!」
「不会，我最爱小动物了，猫很可爱」
听到他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直接走上楼，开门前我都会说:「阿MO，我回来了!」
「喵」，一如既往的哭饿。
我坐在玄关，用卫生纸加上一点酒精，清着我的鞋子，放进鞋柜。
芷柔才脱完那双构造神奇的鞋子
请各位女人原谅一下男人的无知!
大部分的男人只懂鞋带而已，对於绑来绑去的鞋子真的是无知!
我也顺便帮芷柔的鞋子清了一下，放进鞋柜
拿了一双新的室内拖给她。
忙完这些，阿MO已经在我身上磨蹭了。
摸摸牠的脸，我就去帮牠准备饲料。
等我拿着饲料盆和一个罐罐，以补偿今天慢了四小时晚餐，
才刚走出厨房，我就看着芷柔抱着阿MO。
阿MO趴在芷柔身上发出呼噜声。
真是一只见色忘主的贱猫，不过芷柔又多了一个优点，爱小动物。
吃饭了!，阿MO挣脱芷柔的怀抱，冲向饲料。
果然只有饲料才是你的娘!
边摆下饲料边说:「牠很可爱吧」
说完我直接走向电脑前，一惯的习惯开启KKBOX放首歌。
芷柔蹲在饲料旁边看着她吃饲料
「你睡我房间，我睡客房，猫毛比较少。」
说完直接把她的粉色行李箱摆到我的房间，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深刻了解到基因骗不了人，我彷佛看到她姊在店里唱着【想念的季节】时的身影。
她唱着中岛美嘉的【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心中空了一块
感觉不满足而哭泣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心中渴望着丰富充实啊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鞋子的鞋带松了
不太会把东西绑在一起与人之间的羁绊也亦是如此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少年找到了我
在床上下跪必须对着当时的我道歉」
不得不承认，我被她迷住了，因为原本在我心中不会有人可以超过中岛美嘉对这首歌的诠释，在今天或许我看到了。
我在旁边默默看她唱完，我不禁为她鼓掌。
「你跟你姐果然是姊妹!」我边拍手边说。
「你果然跟老姐说的一样!」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看着我。
「怎样?」
「听的歌很特别!」
「只是习惯!」说完我准备衣服去洗澡。
「我可以跟猫玩吗?」
「看他要不要理你罗!」关上浴室门。
边脱衣服边想，看来她不会有不习惯的问题，希望她不要住太久，不然不习惯的可能就是我自己，开始自己的SOP，洗头、刮胡子、刷牙、洗脸、身体、脚底板，擦乾身体，穿上睡衣，走出浴室。
我看见阿MO趴在芷柔身上撒娇，正妹的吸引力果然不只是人而已，贱猫。
「换你洗了，你去准备准备吧，盥洗用具都整理好了，粉红色都是你的。」
「你怎知道我喜欢粉红色?」
「不是我知道，是我只剩粉红色。」
每次买一组的牙刷毛巾，我总是习惯把粉红色留到最後，虽然没人会来我家，给看到也没差，但就是不习惯先用粉红色。
「你真的不会哄女生呢，你要说这是特别帮你准备的。」
「我不会!」
习惯的走向电脑找找音乐。
「不解风情的男人。」
我背对的着她，好像感觉她嘟着嘴的起身走向房间准备盥洗。
我继续找着我音乐。
我的兴趣之一，就是找歌听。
我不排斥各国的语言，只要旋律对了，就开始找歌词，只是特别的是，我会去找这首歌的着作原因，时代背景。
当找到喜欢的音乐，我习惯点上一支菸，
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不过我忘记，今天我家里多了一位访客。
我闻到一个习惯又不习惯的味道飘到我身边，
我的左边耳机被拿下
我转头过去，她的头就在离我头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这味道是我习惯的味道，看来她用了我的沐浴乳。
同样的味道用在不同人就不一样，就像衣服一样。
人帅穿什麽都好看，人丑就是只能无奈。
我看着她的侧脸，我很想拉开安全距离。
但我的身体很诚实，他背叛我的心。
不过，仔细看看他的皮肤好白，也好好。
卸妆以後，少了几分成熟。
有点在家看妹妹的感觉，虽然我根本没妹妹。
「你干嘛?」
「听音乐阿!」
看着萤幕上林原惠的trustyou还要一分三十八秒。
代表我要有理由的放下耳机还要一分三十八秒。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不能抵抗、就享受。
时々は切なくって／有时会感到心酸时
々は苦しくって／有时会觉得痛苦
かけよって／想追上你
抱きしめて／紧紧拥抱你
伝えたい／想传达给你
でも今は言わないの／但是现在我却无法
あなたが自分の梦／对你说出自己的梦想
つかみとる／有一天
その日だけ／会抓住的
信じてる／我只相信那一天
我把我的眼神转回电脑萤幕，有点紧张
好吧!我承认听到这首歌，配上危险距离，我有冲动要抱住她。
但是我胆怯了，胆怯了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一分三十八秒。
结束那一刻，我放下耳机准备起身逃离。
头转左边那一刻，我後悔了，因为她转的是右边。
危险距离并没有因为音乐停止而拉远。
因为我们现在鼻尖与鼻尖几乎快碰到了。
通常这种状况都是女生先躲开的
只是芷柔不闪也不躲，坐在椅子上的我寸步难移。
我看到的是她的正脸，她闭着眼睛，这是在暗示我吗?
我应该像电视上向前吗?在考虑一秒以後，我怕被当成变态之类的。
好吧!我没勇气!
我只好转向另一边，直接站了起来。
奇怪?她怎麽一动也不动?
我看看萤幕，她还在重复听着歌。
呵呵，幸好没向前，不然今晚可能要去警察局度过了。
我把另一支耳机塞到她的右耳。
她眼睛睁开看着我，笑笑点了头。
我发现，我好像知道喜欢上她微笑的脸
我知道，我被她电到了。
一天被电两次，不同的人，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黄晓绿的电，是那种酥酥麻麻会慢慢充满全身的那种电，有一种甜蜜感
谢芷柔的电，像是被闪电打到，瞬间流满全身，像是一见锺情
我便抱起阿MO走向房间，在她门上贴上冰箱有那些东西，明早自己弄来吃。
虽然我承认我有幻想她会穿者性感睡衣跑到我的房间。
但仅止於幻想，因为在我躺上床没多久，外面就静悄悄没有声音了。
隔天，阿MO依然用他肥大的身躯叫我起床。
外面有锅铲敲击平底锅的声音
睡眼惺忪的我打开房门真的吓傻了。
谁说上天是公平的?
我看着那桌上的那些丰盛的早餐。
我看的出来那是的经典美式早餐
要不是我亲眼看到她用我的电磁炉配上平底锅在煮。
我百分之百会觉得这是买来的。
只能说，老天爷可能都是公平的，但总有偏心的时候。
「早!你会做早餐阿!」
我隐藏我惊讶的情绪。
「嗯啊，我跟我姊从小都自己打理自己，餐餐都自己处理」
「嗯?那你们爸妈呢?没住在一起?」
她没回话，从她的背影看的出来她有听到却没回话。
因为当我说出爸妈这个词时，她的背影明显颤抖一下。
像是玻璃般一碰就碎。
我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地。
而我碰触到芷柔的禁地了。
「对不起」说完我就不好意思的走向浴室盥洗。
「谢谢你」
我知道她是要谢谢我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没有转头
在盥洗完走出门口那时，厨房已经被打扫到一尘不染了。
「早餐记得吃，我去上课了。」贴在早餐上的小纸条。
纸条右下方，有个柔字，旁边还画一个笑脸。
我坐在椅子上
阿MO在门口发呆
看来阿MO也很爱她
看了看纸条
在看了那一份趋近完美经典美式早餐。
吃了一口，做出一个结论。
她真的真的是一个很棒很棒的女孩。
我喜欢她吗?对我来说是肯定的
赏心悦目的外观
绕梁三日的歌喉
还有精湛的厨艺
目前没有一项不喜欢她的理由
那我会追求她吗?对不起，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害怕他的不平凡，害怕她的完美。
带着一股复杂的心情拎着背包准备上学
还没走进教室就开始听到陈廷在卖早餐
如果他知道芷柔是在我家吃的早餐，还住在我家，他肯定会直接崩溃。
走进教室，找到第二排最後一个位置坐下。
果不其然陈廷拎着那带早餐过来
「家伟，要不要吃早餐?」
「她又不吃?」
「所谓刘备去厕所找孔明也找了三次，国父革命也搞了十一次，我才第二次被打枪，搞不好明天孔明就归顺於我了。」
「厕所是茅厕，不是茅庐。」
「她是不是孔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继续买早餐下去，会饿死於早餐之乱。」
「敢问公瑾兄，你有何妙计。」陈廷开始演三国演义了。
「卧龙兄，是否要双方写在手心上，再一同张开。」
「公瑾兄所言甚是，可否借支奇异笔让我写写」
我随便拿了一支笔给他，他开始在手心上若有其事的写字。
我把笔拿过来，也写了字。
只是当我们手心一张开时
我是一个干字，他是一个靠。
我们就没有继续胡闹下去了。
「你是不会直接问喔，问他喜欢吃什麽，在买给他阿。」
「再不然直接约他吃午餐阿，还是不行不会约晚餐喔。」
我话还没讲完，他就起身去约芷柔了。
就在他离开我前方时，我看到黄晓绿进教室。
不同的是今天她是一个人进教室，金毛好像没送她。
她虽然跟台湾大多数女生一样，都戴着口罩。
但还是看的出来她有些疲惫、有些憔悴。
她坐上第一排第三个的位置，然後趴下。
我心中好像有一丝期待他们是分手的。
我会不会很自私
我会不会很多情
当完美和平凡摆在一起时
似乎每个人都会选择完美
但那些选的人可知道
像是工艺品般
当完美的和平凡的工艺品摆在你眼前
大部分的人都会关注那个完美的工艺品，
当它即使破碎了一小角，就会开始遭人嫌弃，因为它原本完美
而平凡即使缺了一大块，都不会给人发现，因为它原本平凡
黄晓绿平凡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她旁边摆的工艺品是芷柔
请原谅我的不公平
但我相信绝大部分的人都会这样比较。
陈廷垂头丧气的走到我面前
「她说午餐她有带，晚餐她要回家煮，还叫我不要再买早餐了」
「她痛痛快快的拒绝你了，你该庆幸，她没把你当工具人。」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会努力追求，带给她幸福」
看着陈廷单纯的眼神，他是认真的，我想我阻止不了他
可是，才十八岁的我们知道什麽是幸福吗?
甚至还异想天开的想要给别人幸福?
「那你加油!证明你的努力」
努力的人不应该被轻易阻止，尤其是单纯努力向前的人
而我们的经济学教授也刚好走进教室
大家纷纷回到座位
上过经济的人都知道，不论哪一版的课本
翻开的第一页总是
经济的由来「资源有限但慾望无穷」
人是不会轻易被满足的。
我们需要的食衣住行通通都有比较。
不会有人想要在金字塔的底层，也不会有人甘心待在底层。
只是我总在想，金字塔的顶端在哪?
那个顶端，究竟是自己设定的，还是社会大众给予的。
那些成天在脸书放上名车和成叠现金炫富的人有错吗?
那是他的自我实现
在汽车旅馆换着一个个身边伴侣劈腿的人有错吗?
那是他的自我实现
在电视上口沫横飞开着政治支票唬烂的人有错吗?
那也是他的自我实现
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慾望，所造就的行为
以经济的角度，或许都是没有错的。
那陈廷的自我实现呢?
追到芷柔，幸福的过下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谢芷柔的自我实现呢?
顺利毕业，找个人安稳地过下去?只有她知道
那黄晓绿的自我实现呢?
跟金毛重修旧好，继续过下去?只有她知道
那我呢?
为什麽一定要有未来?为什麽一定要有梦想?
不能就不能删去”过下去”，不能把握现在的幸福?
连现在的自我实现都把握不了，如何谈过下去?
我不是没有慾望，只是我的慾望相对渺小。
听到好听的音乐
阿MO身体健康
找到平凡的老婆
希望自己的人生不要有高低起伏
把所有的事情都尽量做到一致
没有高潮就没有所谓的低潮
当我在所谓的思想冲突时，下课的钟声也悠然想起
一堂课的结束，总意谓另一堂课的开始
只是中间会有所谓下课十分钟的准备期
对优秀的大学生来说，只不过是换教室的时间
学校大一点的甚至连上大号都做不到。
而换教室对我来说最困难的是
运气不好的话有可能找不到自己习惯的第二排倒数第一个位置而
而这堂”逻辑课”我的运气不是很好
第二排倒数第一个位置名花有主
一对很亲密的情侣，把位置靠拢
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着对方吃着蛋糕
我对於这种画面通常是避之惟恐不及
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准备上课。
「同学，这位子可以让给我吗?」
我抬头一看
是「黄晓绿」
我发现原来她的脸上，没有挂上泪痕是这麽的美
她的美丽如果拿去跟谢芷柔比，她可能只会被当路人
就样烟火一样，当烟火在深夜中绽放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烟火所吸引
但永远都不会有人看到那背後的星空是多麽闪耀动人
黄晓绿就是那星空的某一颗星星
需要到夜里才能看到她闪耀动人的一面
她一样是那件素色白上衣牛仔裤
她露出漂亮的牙齿和淡淡的酒窝请我让坐
我看了看後面的位置
原来我坐到第一排倒数第三个位置
我把课本往後丢
看来那对情侣的出现
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有一失必有一得
失去了自己习惯的位置，得到了看着她美丽的背影两节课的时间
在上课时间我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我似乎忘记自己在上课
只是看着这直长发
她昨天的委屈了结了吗?
她与金毛分手了吗?
直到她转身丢了一张纸条
「今晚十一点有空吗，桥上见?，今晚陪我喝一杯?我准你抽菸」
当完美和平凡一起出现，要怎麽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