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太陽不懂月亮的蒼白 — 02 憂愁的太陽

「小姐,你的咖啡。」送咖啡的是另一个女孩,给人感觉比较成熟稳重,脸上的笑容特别好看,我也微微一笑答谢她。

我喝了几口咖啡,嘴里充斥着咖啡淡淡的余味。

脑子里,千头万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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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在一家公司做公关小姐。每天要应付的不是同事就是客户,再加上我经常加班应酬,对象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同事或主管,到最後都是醉茫茫回到家。

我已经不记得最後一次开怀大笑是什麽时候的事情了?每天头昏脑胀的。就连同事也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们的关心让我很欣慰也很心痛。

「奈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已经坐在那儿好几个小时了。」

「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有什麽困难都可以说,能帮上一定帮!」

「最近我总觉得你有点心不在焉,而且不像从前那麽爱笑了。」

「奈奈,你怎麽啦?」

怎麽了。

那一段时间,我最常说的几句话就是「我没事!」、「昨天又熬夜了。」、「精神不太好有点糟糕!」、「你知道哪个牌子的咖啡最能提神吗?」

有一段时间里,我的人生只剩下工作,只有把自己搞得很累才不会胡思乱想,就不会知道自己究竟多麽想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多需要一个温柔的拥抱了‧‧‧‧‧‧对吧?所以把自己投入工作是我能想到的办法,一心一意想让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

「你到底在干嘛?」一抬头我就看到文艺姊。她看起来似乎有点生气又有些‧‧‧‧‧‧担心?嗯?

「怎麽──」我想出声却发现喉咙有点乾,才想起已经有两个小时没喝到水了,我呆呆地看着文艺姊,握在手里的东西被她抢了过去,是一把剪刀,我才「噢──」地想起刚才的自己在干嘛。

「我在干嘛?啊‧‧‧‧‧‧我在剪花啊!你看,是不是很漂亮?」我原本想拿给她看,却发现手上的花被我剪得不成形,「哎呀!怎麽变成这样‧‧‧‧‧‧真糟糕!我再剪一个吧!」我想把剪刀拿回来,可是文艺姊却把手举得更高。

「你知道刚才差点捡到手吗?」

那几天我为了感一个客户的文案,已经好几天没阖眼了,一天到晚都在罐咖啡,现在的我很需要安静支撑所剩不多精力,可是这种「安静」意外难求。我看着文艺姊,想起她刚才说的,轻描淡写回应:「啊‧‧‧‧‧‧是吗?文艺姊,我会小心的,快把剪刀还来,我还要继续赶工呢!」

文艺姊瞪着我看好一会儿,摇着手说:「你这样不行!你给我休息一下!」

「欸‧‧‧‧‧‧不行啦!这可以姚组长指派给我的工作,明天之前我要完成了欸!」

「你现在不好好休息,我现在立刻炒了你!」文艺姊丢下这句就走,我欲哭无泪看着桌上被剪坏的花朵‧‧‧‧‧‧,文艺姊到最後还是没有把剪刀还给我。

我无力地趴在桌上,後来听见奇怪的声音,隔壁的小桥探头过来,瞧她一脸神经兮兮。

「欸!刚才发生什麽事情啦?被骂啦?」

「没事、没事啦!」

虽然文艺姊平时凶了点,可是对我们倒是挺好的,不像姚组长那麽机车白目。可是我还是想把那个剪刀拿回来,毕竟那把剪刀是他买给我的。我们交往那麽多年,他为我买过不少东西,不过不是被我扔了就是送人,只剩下那把剪刀,我没扔。

扔不得啊。

-

隔天一早,我被手机铃声吵醒,头忽然抽痛了起来,我忍不住哀哀叫起来,在床上滚了几圈。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没有马上接电话,不过对方似乎不打算放弃的样子,电话还在响,我的头似乎更痛了。

「喂?喂?喂?是哪个坏家伙那麽恼人!」我一鼓作气坐了起来,脑袋晕头转向的,不过我顺利接了电话,又倒回床上。

过了一会儿,对方淡淡地丢了一句,「我是你爸。」

「噢噢!是爸爸啊!怎麽啦?」现在到底几点了?爸怎麽会在这时候打来?我要扭头看放在床柜的闹钟,不过角度上有点困难,最後还是被我放弃了。

「你难道还在睡?」

「咦──!已经九点了!噢,该死,要迟到了啦!」我一看见手机显示的时间,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

「奈奈,你不是辞职了吗?」

蛤?

「你打算之後的生活该怎麽办?」

什麽啊!我哪有可能辞职,这份工作先别说有多麽重要,它可是我的饭碗啊!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当初我的父母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出来打拼,而且王叔叔可是老爸旧相识欸,当初老爸希望我到王叔叔的公司上班,可是比谁还要拼命呢!

「什麽辞职啦!怎麽可能!我‧‧‧‧‧‧」

忽然,脑袋里似乎闪过断断续续的一些画面、‧‧‧‧‧‧那是哪里来的记忆?我怎麽看见自己喝得醉茫茫走在人行道上,大声唱起国歌了呢?奇怪,为什麽我想不起来?我只记得下班前文艺姊把我叫了过去、我们好像也聊了不少,至少到这里我还记得一些,可是後来呢?我人去哪了?

「噢噢噢!」

「奈奈?」

「没事!爸,我没事!昨天好像跟朋友去喝酒,一下子喝了太多,现在有点宿醉!」我是不是应该打电话到公司确认一下比较好,「好啦!不说啦!我赶着上班啦!」

「奈奈,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相信,你把工作给辞了,昨天你王叔叔还特地打电话给我,要我多关心你的近况,究竟发生什麽事情了?」别问我发生什麽事情,我一点也不想想起来。除了头有点痛,精神有点差,心有点痛,一切都安好。

「没事!没事啦!爸!」

「你再不说,我立刻带着你妈北上找你!」

「我和萧嘉盛分手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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