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坤:“……”
尖嘴猴塞一头雾水,他什么都没做,连手指头都没碰一下,哪里耍流氓了?
金坤:“……”
尖嘴猴腮比划了下刀子:“谁准你骂人啦,好好回答问题,哪来的血?”
夏若凌一脸羞愤:“还有完没完?你们要搜就快搜,不搜就赶快滚蛋。警告你们,我哥是巡捕,要是耍流氓,他可不会饶了你们。”
金坤:“……”
尖嘴猴塞一头雾水,他什么都没做,连手指头都没碰一下,哪里耍流氓了?
金坤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神情有些别扭:“昨晚上有人进了这栋楼,身上带着伤,他作恶多端,非常危险,你见到没有?”
“没看见。”
*
金坤出了大楼,走到车前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人找不到哦,负责监视诊所的弟兄那里也没有可疑发现。到底哪里出了错?
“给我扩大搜索范围。还有,这栋楼”他用手指了指,吩咐下面的人:“不分白天黑夜,睁大眼睛盯紧。”
尖嘴猴腮眉头紧锁,紧跟在后面,忽然兴奋地一拍大腿:“哈,坤哥,我知道她为啥骂咱是流氓了。”
金坤气得狠踹他一脚:“饭桶!”
夏若凌拉开窗帘一角,亲眼看着车子离开,转身进了周乐的房间。
她敲了敲墙壁,把墙上挂的油画掀开:“可以出来了。”
油画后面,忽然推开一小扇门,陈胜庭先探出脑袋,慢慢地从里面钻了出来,落地时若凌扶了他一把,没想到男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夏若凌拉开窗帘一角,亲眼看着车子离开,转身进了周乐的房间。敲了敲墙壁,把油画掀开:“可以出来了。”
油画后面,推开一小扇门,陈胜庭先探出脑袋,慢慢地从里面钻了出来,落地时若凌扶了他一把,没想到男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夏若凌问:“你笑什么?”
“笑你机智过人呗。”方才暗阁里听到她被逼问时,他惊出一身冷汗。当听到那句含羞带怒的“流氓”一出口,他又差点笑喷了。
夏若凌红着脸气恼:“还笑,刚才多凶险,你倒是藏起来了,万一他们一气之下伤害我怎么办?”那瘦猴盯着维纳斯的裸.像看时真的吓坏她了。
陈胜庭语气坚定,铿锵有力:“那我会出来拼死一搏,也绝不会置你于不顾。”
夏若凌怔了下:“他们说你是在逃凶犯,真的吗?”
男人走向客厅,反问:“你信吗?”
要是信早把他交代了。
“那你到底是谁,他们又是谁,为何抓你。”话刚问出口,还没等男人回答,她又赶忙捂住耳朵:“别说别说,千万别说,我啥也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他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夏若凌还要回学校上课,走前叮嘱男人:“我给你煮了粥在厨房里,你随意,要是无聊呢可以看看书,我这里小人书、小说都有。哦,对了,你识字吗?”
男人慵懒地靠沙发上:“我念过书。”
“那就好。”
陈胜庭先去厨房吃了两大碗粥,然后去夏若凌的房间从书架上翻出一本莎士比亚的小说慢慢打发时间。
夏若凌回公寓已经是傍晚陈胜庭一见她人就摸着干瘪的肚子嗷嗷叫苦:“夏若凌,粥不管饱,能不能早点开晚饭,弄两个像样的肉菜给我补补?”
“……”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夏若凌做了两菜一汤,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男人也丝毫不跟她客气,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夏若凌眼睛盯着他那块金光闪闪的手表,轻咳一声:“那个,今天兽医出诊的费,钱我先垫付着,你得还给我。”
“嗯,回头我把钱给你。”说完他正要去夹盘中最后一块肉,被夏若凌抢先下手,主动放进他碗里。
她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儿:“你需要吃好些,这样才身体好得快,不过,最近物价上涨得厉害,我只是个穷学生,饭钱你也要赞助我。”
夹着肉的筷子顿在空中,有条件念教会学校,还能单独在校外租公寓的“穷学生”,估计也是难找出第二个了。陈胜庭点点头:“没问题,房租和水电费呢,要不要也赞助?”
“呃,这个就看你心意吧。”她也不和他客气。
“夏若凌,你学什么专业?”
“中文。”
“哦,中文?”男人挑了下眉,戏谑道:“这么会精打细算,倒更适合数学。”
夏若凌脸色一变:“哎,你什么意思?你我素昧平生,我收留你就不错了,可不能再倒贴钱,你还有没有感恩心啊?”她自诩知美堂的小老板,可不做亏本生意。
“没有意思,你说的有道理极了。”陈胜庭唇角一抹淡笑,把肉喂进嘴里,他还是头一次见一个女孩子将自己的精明市侩如此直率地表达出来,可又并不会招人反感。
还挺有意思。
碗里一粒米饭不剩,陈胜庭心满意足地用纸巾擦嘴,夏若凌觉得他连揩嘴的动作都优雅好看极了。短暂的相处,从不速之客的言行举止来看,他应该生活极优渥,受过良好教育,修养极好的人。还真想不出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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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年轻,身体底子好,不过休养了两天精气神就恢复大半。夏若凌做好早餐,他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额头一缕碎发挂着水珠滴落额头,顺着优美的面部线条滑落,难以言说的诱.惑人。只是李子峰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裤腿都短了一截,看上去有些滑稽。
夏若凌笑着招呼他过来早饭,然后说:“我今天有事要出门一趟,中午不一定回来,午饭你自己热一热菜吃,行吧?”
“嗯,正好我有件事想拜托你。”陈胜庭交给她一个信封,请她按着地址,务必把信交给一个叫荣哥的人。
到了义诚事务所,这次依然没能见到律师,她再次被放了鸽子。年轻的助理一脸歉意,说他老板最近几天都没来上班,人也没联系上。“真的很抱歉,不如你留个联系方式,等他回来我联系你。”
夏若凌对这位大律师彻底失望了,她才不会把案子交给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从事务所出来,路边煎饼摊前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巡捕,其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对着路边卖烧饼的老大爷说:“香菜别放,给我多加个鸡蛋阿。”
夏若凌喊了声哥,夏强闻声转过身:“是阿凌啊,哎,再来个煎饼。”老大爷忙点头,手上忙起来。
巡捕们起哄:“哟,叫得好亲热阿。这是强子在哪个场子新认的妹妹阿?”
“去去去,她真是我堂妹。”
“表哥表妹,成双成对。”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去你娘的。”
老大爷做好煎饼,巡捕们人手拿一个大口开吃,夏若凌掏出钱包要付钱,夏强按住她的手:
“你做什么?”
“付钱啊。”
“给什么钱阿,不用。”
若凌皱眉不悦道:“买东西当然要付钱!”
老大爷可不敢接这钱,反而陪着笑说,几位长官肯关照,那是赏脸看得起他。夏若凌气不过把表哥拉到一旁:“这是小本生意,大爷都这岁数了还出来讨生活不容易,你缺这点钱啊,怎么吃得下去?”
夏强咬了大口饼,理直气壮:“有几个巡捕街上巡逻吃东西给钱的?其他人都这样,就我例外,那还不被排挤,以后还怎么混?”
若凌讥讽道:“连巡捕都兵不像兵,匪不像匪,难怪世道这么乱。”
“哎,怎么说话的?牙尖嘴利,没大没小的,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若凌撇撇嘴,换了副语气打探口风:“最近是不是出了事,怎么街上到处是巡捕?”
饼子几口狼吞虎咽完,夏强抹了抹嘴,压低声音说:“有人绑.架了法国商人,领事先生震怒,全城都在抓人呢。最近租界也不安宁,自己小心些,尤其晚上没事别出门。”
“哦!”
夏若凌照着信封上的地址,找到的是一家贸易公司,亲手把信交给了荣哥。荣哥其实很年轻,穿西装打领带,整齐的三七分发型,典型的富家子弟的打扮,神情凝重地看完信后对夏若凌表示感谢,还亲自将她送到楼底下。
陈胜庭两条大长腿搭在茶几上,背靠沙发捧着本小说看。听见开门声,扭头见夏若凌回来很开心:“回来得还挺早。”
“嗯,我已经把信交给荣哥了。”
“你很不开心,是不是出了事?”察觉出她情绪低落,收回大长腿,站了起来。
“没有啊。”
“你出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我自己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夏若凌有些哭笑不得:“你自己都还泥菩萨过河呢,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男人耸了下肩,不再勉强。
中午时候,周乐也来了,三人一起在公寓用过午饭,然后若凌和她照常回学校上课。
周乐说:“哎,说真的之前看他就觉着不错,现在看更不错。”
“哦,怎么个不错法。”
周乐笑嘻嘻:“看哪儿哪儿都不错,尤其长相。哎,你俩孤男寡女的,晚上没出啥事儿吧?”
夏若凌:“能出啥事儿?半条命的人,我还怕他?”
周乐一副你误会了的表情:“我是担心他,趁人之危像是你夏若凌能干出的事儿。”
“周乐,你什么意思?”
两个女孩打打闹闹跑出公寓,一张黑色轿车随即从对面的巷子里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