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柯子杰说要把我载下山去，但我坚持要留在这里。
心里话讲开的确舒服多了，但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距离跨年还有两个小时。
於是我打电话「请」夏澄靖上来。威胁？开玩笑，我才不做那种事情呢。
约莫二十分钟後，果然看见一台机车停在原本柯子杰的位子上。
他的脸色很臭，大概是因为他正在吃火锅吃到一半就被我叫上来了，所以很不爽吧。
我也不过就是在电话中提到他很久以前就知道我喜欢柯子杰的事情，要他给我个交代，否则他会死的很难看而已。
喔还有，我让他买了一手啤酒上来。
「谢啦。」
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我从里面翻出一瓶啤酒准备打开，却被他一把抢走。
「啊，你要帮我开吗？也行。」我耸肩。
他静默了会儿，最後回到我手上的不是开好的罐装啤酒，而是一个三明治。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开口：「空腹喝酒不好。」
喔，好吧。
勉为其难的吃完三明治，他才把啤酒递给我。一口气灌下一罐啤酒，苦味呛得我莫名难受，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我拿了一瓶啤酒给他，他却白了我一眼，「小姐，我骑机车，谁载你下去？」
「……不喝我自己喝！」打开第二罐，咕噜咕噜的，我一次喝下半瓶。
我们就这麽沉默了很久，在夏澄靖身边就是可以冷静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很神奇的感觉。
因为他和我的相处时间也不算短，同时也认识柯子杰，在他身边我总是能够自在的哭啊笑的。
真好。
「快跨年了。」他说。
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钟上显示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五分。
「明明还早。」我咕哝，装作没看到他的斜睨，「大概没戏了吧。」
「……」他沉着，没说话，我也没理他，说自己的。
倒不是希望他能给我什麽意见，而是这时候我也需要一个抒发的对象，夏澄靖大概也明白。
人话就是，他是我的垃圾桶。
「他说他喜欢我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即便只是『曾经』，我也很开心。」
「可是我们终究错过了……你明明跟我说你不会把我喜欢他这件事情跟他说！你打破约定，你欠我一次！」
我把矛头指向他，总觉得这样能让我的心情好一点，可是还是没用。
眼泪快溢出来了，可是、可是……
「呜哇啊……」我突然像个小孩一样哭了出来，不受控制的，别说夏澄靖了，我自己都吓到了。
可是心头闷闷的好难受，明明刚刚一直忍着不哭出来的，为什麽现在就……
酒，一定是因为酒。
夏澄靖被我突如其来的哭闹声吓了一跳，赶紧拿出卫生纸递给我，大概是从没看过我这样失态吧。
别说了，我自己也没看过。
稍微冷静後我拿起啤酒灌下肚，打开第三瓶，才发现袋子轻的不对劲。
「喂，为什麽只有三瓶，说好的一手呢！」我怒瞪他，他却失笑。
「现在才发现也太慢了吧？你果然很笨。」
这太可怕了！我都在伤心难过了这家伙还骂我笨？有没有搞错啊？更可怕的是，我的心情竟然好了一点。
「酒量不好硬要喝。」他嘴角依旧挂着好看的弧度，「你以为我会让你喝到烂醉？」
「六瓶而已！谁会醉啊！」我怒吼，可是他却守不住嘴角的笑出声，接着用一副「就是你」的眼神看着我。
该死！
时间来到十一点四十，他带来的三瓶啤酒早已成了空罐。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静静的等待十二点的到来。不料夏澄靖冷不防的开口，吓到我肩膀不可见的抖了下，一旁传来有些颤抖的声音，很明显就是在憋笑。
「你知道昙花的花语吗……噗。」然而他最後还是忍不住了。
白了他一眼，我也没力气跟他斗，所以乾脆的摇摇头。
「美好时光，稍纵即逝。」他好听的嗓音说着，我不禁拧眉。
这小子什麽时候研究过花语了？
他就像有读心术一般，一秒看穿我的想法，「上课老师提到的。」
喔，这就说得通了。
「所以呢？」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这厮该不会是想说，我喜欢柯子杰的这四年就像昙花一样，开完就没了吧？
「所以……」他刻意的不把话说完，就是在等待这一刻吧？
等我转过头，嘴唇擦过他的。
他轻笑，「所以，我可以期待昙花下次为我而绽放吗？」
十二点整，第一声烟火施放的爆炸声，才将我那神游的灵魂唤回身体。
「新年快乐。」他说，侧脸的嘴角似乎还挂着弧度。
「新、新年快乐……」
脑子好混乱，刚刚到底……亲了，那是亲了吧？！而且真的要追究的话，是我主动，何等羞耻！
「欸何乐琳。」
不行，头脑好胀，好想睡……
最後他好像说了什麽，但我实在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