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青春是一個任性的人》 — Chapter 1-6:歡樂小丑

後来,踢着踢着,当几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时,江道尔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一棵树後走出。

「你们在干麽?」他问,白净的脸蛋上浅浅映照着穿透树隙的点点光影。

「耶!我最高分──」

太过乐在其中的汪恩派一时半刻还未注意到江道尔,直到帅气地将球一脚踢进树洞里转过身欢呼的同时,她这才发现其他人都停止了抢球,众人皆呆在原地,愣愣地望着来人。

「啊、我忘记跟他说了……」此时,平头男孩默默恍然大悟般地啊了声。

因为外头太冷,所以起初孩子们在讨论等会儿要去哪玩时江道尔就说他要留在家,而且他的绘本也还没看完,但是头上绑着两个可爱啾啾的汪恩派却硬是拉着他去,正巧从旁经过的汪恩妮也附和道说有他这个小大人跟着比较安全,於是他只好妥协了。

只是出门前他的肚子却忽然闹别扭,大概是刚才吃了不少虾子,几个孩子按奈不住满腔热血活力所以直嚷嚷着说那他们先去,等他上完厕所後再跟过来。

「等等,我想带果汁去喝。」几个小鬼头满脸雀跃地一个接着一个跑出家门,不过平头男孩在准备将门关上时突然这麽说了。

「吼,那我们先到小公园那里等你。」其中一个比较高的短发女孩回头答道。「对了,记得要提醒江道尔说我们要去……『那里』喔。」

「知道了知道了。」平头男孩一边敷衍回道一边转身再次走进屋子里。

可谁知道,後来当江道尔走到小公园时却发现谁也不在,空空如也,只有无人的荡秋千随着风儿轻摆。

左思右想,江道尔的直觉告诉他,这几个小鬼肯定是跑去森林了。

「是……是她说要来玩的!」这时,平头男孩伸出手直指汪恩派。

「对啊,本来我也觉得不要来比较好,但恩派硬要来──」

「可是、可是你们明明也同意啊!你们自己也说要来的!」汪恩派忍不住蹙起眉头,往前几步激动地反驳道。

江道尔没多说什麽,只说了句先离开这里吧就转身迈步,而其他孩子见状後也赶紧跟上去,其中,在经过汪恩派时还像自己是无辜被牵连的受害者般纷纷投视了她一眼。

汪恩派觉得好委屈,这明明就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啊!

冬日的白天老是赶着下班,夕光穿透树缝,将小径映出片片暖橘。

「啊!」

走着走着,发箍女孩不小心被突起的石头绊倒又刚好在下坡地段,结果她一时脚没站稳,滚了几圈,细嫩小腿上霎时就多了几块掺杂着泥沙的擦伤。

她趴在原地,嚎啕大哭:「呜呜呜,好痛……」

後来,当江道尔背着哭得令人生疼的发箍女孩总算回到家後,原本正享受着惬意时光的大人们纷纷站起身赶紧走近查看。

「这是怎麽回事?怎麽还受伤了?」

发箍女孩的母亲一看见自己女儿哭哭啼啼的模样,容颜登时爬满了心疼,并急忙抱过全身脏兮兮的女儿。

「你们几个……为什麽跑到森林那儿去?你们不知道那里常常有蛇出没吗?妈妈不是讲过很多次了吗?就说森林很危险了为什麽还不听话!」

稍微整顿好後,生气的汪母将孩子们叫到一旁训斥,其中更是将汪恩派单独抓出来责骂一顿。

「恩派,你不是跟我说你们要去小公园踢球的吗?为什麽要跟妈妈说谎?」

除了在房间换下脏衣服的发箍女孩外,其他孩子们都头低低的,完全不敢吭声。

汪恩派自方才一路上就不曾再说过一句话,她盯着自己的鸭鸭拖鞋,脸很臭,比大便还臭、比在艳阳下放了一百天的起司还臭。

「……」像是在赌气般,她始终不发一语,以漫无止境的沉默取代炮火连篇的抗议,满腹委屈在此刻全浓缩成斗大泪珠,然後如针线断落般缓缓掉下。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对,她不该主张要去森林,可她还是不懂为什麽最後搞得全都是她的错一样。

「阿姨对不起,是我说要去森林的。」

最後,站在孩子们後方的江道尔忽然举起手,神情冷静而坚定,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

闻语,汪恩派下意识地转过身,江道尔在触及到她投过来的注视後轻轻笑了一下,眼里彷佛闪着魔法般的灿烂光点。

这是……所谓的英雄救美吗?

在那瞬间,汪恩派的小脑袋里猛然晃过那些超级英雄在城市上空飞越翱翔的帅气画面。

原来他是她的钢铁人、她的雷神索尔、她的美国队长!

在後来的日子里,有好多次当汪恩派因为调皮捣蛋而迷路或是和姊姊吵架而赌气躲起来时,不知道为什麽,江道尔总是那个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偶尔当汪恩派耍起性子或任性顽皮时,也只有江道尔才能制伏得了她。

因此,在大人们的眼里,江道尔与汪恩派肯定是一对最佳拍档,他们是彼此的青梅竹马,江道尔像是汪恩派的保母,也像是属於她的骑士,而汪恩派更像是一个如果有江道尔在身旁就会表演得更努力的欢乐小丑。

对汪恩派来说,她不仅喜欢跟在这个哥哥身旁,更是深深的崇拜他、依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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