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之大,得来宁箫一个侧头,轻瞟了眼若岚的动作,却倏地停下了手边所有寻找的工作。
本来他是想来找找,十年前横空出世的《太史公书》的相关记载,顺带找寻那所谓的「汉书」有没有什麽其他纪录。
汉书是个奇特的存在,在那女人的口中常常出现,宁可问那个素儿,却不问他,说实话,他很介意,所以故意不和她说要来找汉书。
但……
宁箫怔住了,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内心狠狠被狠狠冲击着……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好好就哭了呢?
「你……你怎麽了?」宁箫疾步走到若岚,手揩着她猛地掉落的泪珠。
若岚手中还是握着那两张画像,两行清泪仍然挂在脸上,只是摇摇头,默不作声。
「你先不要哭,先不要哭……」宁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处理过女孩子哭的场面,他显得格外失措。
听到这句话,若岚的眼泪愈发掉的凶了,宁箫只能拍额,继续安抚着若岚。
等若岚稍冷静些,宁箫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字画……难不成是看了这东西才掉泪的吗?
是什麽东西能让她掉泪?宁箫想不透,他从来未见过若岚掉过眼泪,就算是遭到宁埙暗算,她也一样十分冷静……
他轻轻的取过那两张字画,摊开来看,发现上头有着些水渍,估计是若岚的眼泪,但不影响字画的判读,所以他极轻易就认了出来,画像上画的是谁。
「这……这……这……四个……个人,是谁?」刚哭过,若岚有些颤抖的问着,为什麽,她的脑袋想起了很模糊的画面,男人背负着一切离开了女人,也想起了……妈妈?
宁箫拿出自己摺叠好的手帕,递给了若岚後,缓缓摊平了字画。
手指不自觉的抚了抚字画上的人物,宁箫突兀发觉,泪滴过的痕迹里,似是透着蓝绿色的光。
他不动声色,只是娓娓道来:「凝朝开朝军师、元帅,和人类一族始祖的画像,原本是被皇帝焚毁的,八成是官员从中掉包,以保完全,目前倒还是下落不明。」结果,竟在旧藏书阁内被找到。
若岚拿起手绢,不语,良久似是解释般像宁箫说出她的感受:「我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两对男女,心就揪了一下,莫名掉泪,现在还是一抽一抽的疼。」她压着自己的心口,不断喘着气。
「你……认识他们吗?」宁箫不确定的问着,一出口便又後悔了……他这都是问了什麽白痴问题啊?画像人物有两个是三百年前的人,有两个则是存在於远古时代、根本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人呢!这女人怎麽可能认识!
意外地,若岚陷入一阵沉思──她认识他们吗?自己理智的头脑立马否定,荒谬绝伦,可为何她说不出口?
「她,长得很像我母亲。」若岚指了指凝国开国军师,迟疑的说着……有着和妈妈一样的柳眉,同样也是个巾帼英雄的中性脸蛋,连站姿都是英姿飒爽。
「母亲?」指的是老子在十九年前迎娶的那个名为秦沁忻的女人吗?
「对。而,她……却像我潜意识里熟悉的人……我想不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掌游移至另一张画,停留在那位女性始祖。
尽管自己也摸不着头绪,宁箫还是安慰似的遮住了她的目光,语气轻柔说着:「不要想了,既然想不起来,就是你不该记起的记忆,越想对你越痛苦罢了。」
或许是宁箫的柔声有着超凡的疗效,若岚心窝那一凸一凸的疼痛,一点一滴的消失中。
她没看到,宁箫正用种疑惑的眼神死命瞧着那两张图,目光定格在男女始祖的颈项上,他应该没有看错吧……
始祖的脖颈上,戴着和她与他同样的项链,但一闪而过,他也只看到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