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休妻,好嗎? — 第四十七章:衛小弟

赫连缭安顿好後,小花离开客房,门外的游雅歌焦急得很,小花一出来,她迫不及待询问赫连缭的状况。

「严不严重?我要不要叫大夫再来一趟?」

「别闹了,他的身份地位哪肯让人知道他命根子被人踢了。」小花脱下面具,脸上还是挂着笑意,方才的闹剧他看得很过瘾,「你够狠的,那可是你男人,真下得去手,不对,下得去脚。」

「等我回过神,就已经踢下去了。」游雅歌後悔万分。

「放心吧,我有经验,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小花当采花贼多年,少不了遇上泼辣的女子反击。

小花随着游雅歌回到她的房间,小花再次劝说游雅歌放下心结、与赫连缭重修旧好,可惜游雅歌总念念不忘自己的病,她深怕赫连缭得知此事会害他忧心难过。

「难道你这样忽冷忽热他就能开心?赫连缭那种男人是宁愿选择被一刀砍死,也不要活得不明不白。」小花一语道破,「你过不去的不就是你脑子里的血块嘛,大夫是说了那血块随时会爆,但也没说什麽时候会爆,你怎麽确定自己活不到八十岁?」

「八十岁?我才没那麽天真,身体好不好我比谁都清楚,能多活几年我就该偷乐了。」游雅歌外强中乾的体质不仅仅是因为脑中受损,还有当年中毒留下的病根,这些年的身心操劳也是一大原因。

「那就更要把握时间,俗话说人生苦短,如果还不及时行乐,活着还有什麽意思呢?」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那我也不能只顾自己开心、不管他的将来。」

「你敢保证他比你活得久?谁知道他等会儿出门会不会被雷劈死?」

「呸呸呸!你少诅咒他。」

「看看,这麽关心他,还在这儿装蒜。」

「我哪有装蒜,我一直都说我喜欢他。」

「喜欢别说给我听,说给他听才有用。」

「你是不是收了他什麽好处,为什麽老替他说话?」游雅歌不禁怀疑一直撮合自己与赫连缭的小花有鬼。

「我当你是朋友才劝你,别人我才懒得管、浪费我口水。」小花这回心思简单,就想游雅歌活得没有遗憾。

「我再想想吧。」游雅歌不傻,小花说的她都曾想过,其实她自己也很两难。

晚间,小花替赫连缭送去饭菜时,赫连缭已经可以活动自如,小花进房时,赫连缭正在交代手下安排後日铁鹰会大当家寿宴之事,小花没听见太多内容,不过从中能推测出赫连缭也在伺机除掉韩杨。

小花一来,赫连缭就让手下先离开,显然有所防备,「不用这麽防着我,我不会害你的。」

「一个连真容都不肯露的人,跟我谈信任吗?」赫连缭始终对小花、初一保持戒心。

「就算我拿下面具,你也不会信我的吧?」小花早看穿赫连缭多疑,「就连对七月你也抱着疑心,不同的是就算她害了你,你仍然甘愿死在她手上。」

「你为什麽背叛韩杨、背叛卫或起?」赫连缭无法相信小花这样一个狡猾精明的人会选择与游雅歌站在同一阵线,毕竟那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背叛?我又没有对他们忠心过,哪来的背叛?」小花做事全凭本心,想做就做,所以他也没有太多是非对错的观念。

「……。」赫连缭不耐烦瞪了小花一眼,责怪小花顾左右而言它。

「你不是怀疑我对七月有什麽非分之想吧?」小花赶紧自清,「我告诉你我对那种会逼我穿贞操带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们就是朋友,朋友你懂吧?」小花绝不想惹到一个吃醋忌妒的男人,尤其那人还是富可敌国的金媪堡大堡主。

「贞操带?」赫连缭的眼神更凌厉了。

「算了、算了,越描越黑,我出去了。」

镜花水月大厅中,游雅歌继续带着大夥儿紧锣密鼓练习着,门口小厮来报有人送了一篮花、署名要给月坊主,游雅歌收过各种听客送的礼物,因此并未太在意,吩咐小厮收下便是,但小厮却告诉他送礼之人有些奇怪。

「怎麽奇怪了?」

「那人好像是个傻子,说起话来总说不到点上,他坚持这花一定要亲手拿给坊主,还说要跟坊主要回礼。」

「送人东西还要人回礼?这什麽规矩?不会是敲诈来的吧?」招蜂怀疑。

「月姐姐,这礼物来得奇怪,我们还是别收比较好。」引蝶较为谨慎,认为避之则吉。

「又是傻子、又是花,难道是……。」游雅歌当机立断放下手中乐器、不顾众人劝阻走向大门。

游雅歌走到门口,见到一名男子抱着一只大花篮坐在台阶上,他背对着镜花水月,从身形瞧来似乎也是个高头大马的男子。

「这花是送我的?」游雅歌问他。

他听声回头,那五官与卫或起有七分相像,不过此人要比卫或起高壮得多,模样也稚气、温和得多,不似卫或起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他打量了游雅歌一会儿,问:「你叫月坊主?」

「坊主是称呼,我叫七月。」

「那这花就不是给你的,我找月坊主。」他把花篮抱得死紧,就怕被人抢走。

传话小厮说:「坊主,我说他傻呼呼的吧。」

引蝶在游雅歌耳边提醒:「月姐姐,那篮子里装的是兔耳花。」

「不意外,毕竟送花的人是卫亦兴。」游雅歌一派轻松。

招蜂引蝶惊呼:「他就是卫亦兴!」

游雅歌解释了许久才使脑袋不灵光的卫亦兴相信她就是月坊主,後来卫亦兴向游雅歌讨回礼,所要之物就是那枚玉佩,卫亦兴拿回玉佩开心地将它收起,转头就要离开。

「等等。」游雅歌喊住他。

「干什麽呀?我还要回去煮消夜,很忙的喔。」

「就这样?你就这样回去了?」

「嗯啊。」

「韩杨没交代你其它事?」

「韩杨是谁?」卫亦兴歪着头问。

「谁让你来的?」

「咩咩大哥让我来的,他说你捡到我的玉佩,拿花给你就可以换回来了。」

「咩咩大哥?」

「你好罗嗦啊,我真的要回家了,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有什麽问题你自己去问咩咩大哥嘛。」

游雅歌望着卫亦兴单纯的模样,心里有些发酸,心疼他成为别人的棋子,遭人利用而不自知。

她心想韩杨把卫亦兴都派出来了,看来是真的有诚意想与自己见一面。

「我出去一趟,替我瞒着他们。」

「月姐姐不可!这一定是陷阱,太危险了!」招蜂引蝶挡在游雅歌身前。

「韩杨想杀我的话,早就对我下致命毒药了,他应该是想和我谈什麽交易,不会对我下手的。」

游雅歌如今对死亡的恐惧早就淡然如水,根本不怕韩杨会夺了自己的命。

先头不想去自投罗网是因为她想留着命完成心愿,如今卫亦兴近在眼前,直觉告诉她这是救回卫亦兴唯一的机会,从卫亦兴言谈中他似乎与韩杨感情不错,他口中的咩咩大哥应就是韩杨。

韩杨派卫亦兴来引路,八成暗示着他已知游雅歌的目的,并且愿意将卫亦兴归还,当然赎人的条件得让他满意才行。

「月姐姐,我们乾脆直接把卫亦兴绑进镜花水月,姐姐一直以来不就想从韩杨手中把他救出来吗?现在人都在眼前了,我们就捡了这便宜吧。」招蜂不怀好意看着卫亦兴。

「没用的,韩杨敢让他来,就有把握不会丢了卫亦兴这个人质。」

「韩杨阴险狡诈,月姐姐真的要去吗?」引蝶拉着她不肯放手。

「要去。」游雅歌已下定决心。

此时小花突然从後头冒出来,轻轻拉开引蝶抓着游雅歌的手,「当然要去,不过我陪她去。」

「你去没关系吗?他可是被你背叛过,说不定宰了你杀鸡儆猴。」游雅歌语气虽轻松,却是真的担心小花的处境。

「看这样子韩杨一定早就知道我们是谁了,他真要杀我,躲也躲不掉。」小花一点也不紧张,「走吧,万一被楼上那位发现,你就走不了了。」

「嗯,走吧。」

去往韩府路上,游雅歌试探卫亦兴是否想念卫或起,但卫亦兴却显得不认识卫或起,甚至不晓得自己还有个兄长,小花解释说因为卫或起在卫亦兴年幼时就已经被派往中原担任细作,十多年过去,本就心志不全的卫亦兴不记得卫或起也是理所当然。

「卫小弟,听说你很会煮菜,真的吗?」游雅歌见到他感觉特别亲切,或许因为他与卫或起有着相同血脉,所以让游雅歌感到熟悉。

「我会,咩咩大哥最喜欢吃我做的菜了。」卫亦兴蹦蹦跳跳地显摆着。

「我也很会做菜,下次我们一起做。」

「好哇,不过我一定做的比你更好吃。」卫亦兴倒是自信满满。

「你确定?那我们来比赛,敢吗?」游雅歌心生一计。

「我敢!」

「好,那我们到时就一人煮一道菜,但是不可以是以前做过的菜式,评判就让你的咩咩大哥来当,如果你输了,你就得跟我去中原旅行。」游雅歌看得出卫亦兴很依赖韩杨,除非他自愿离开,否则他最终仍会回到韩杨身边,於是想出这个赌局。

「那如果我赢了呢?」

「随便,你想怎麽样就怎麽样。」

「那……。」卫亦兴搔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後说:「你输了就当我的娘亲吧。」

「啊?娘亲?」游雅歌傻了眼。

小花大笑着勾住卫亦兴的脖子,「你太有趣了吧,怎麽会有人赌自己赢了当别人儿子的,别人赢了都是反过来要当对方的爷爷,你竟然要当儿子?」

「当儿子有什麽不好吗?隔壁小六老是跟我炫耀有娘亲多好,我没有娘亲,我也要找一个娘亲。」

「你以为找娘跟找媳妇一样?路上随便捡?」小花说。

「媳妇可以随便捡吗?那我也要捡一个,我听说有媳妇就是大人了。」卫亦兴一听眼睛都亮了。

「你来劲了吧,果然呆子也需要发泄发泄,哥一会儿就带你去捡媳妇。」

「好哇、好哇!」

游雅歌一手一边、朝着他们二人的耳朵拧了下去,「好什麽好!发泄什麽发泄!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们丢到沙漠让乌鸦啃!快走!」

韩杨府中乌鸦遍布,从进门就是一连串的检察审问,若非韩杨事前安排妥当,游雅歌与小花连门槛都踏不进。

游雅歌作为乌来最出名的歌姬,韩杨自然也曾光顾镜花水月,这韩杨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是保养得当,不仔细瞧还以为他不到三十岁,他表面瘦弱、实则精壮,小花曾形容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韩杨有一双细长的凤眼、鼻子挺拔而唇薄,游雅歌首次见他便联想到狐狸,正好也符合他奸诈的性格。

「欢迎、欢迎,花老板、月坊主请坐。」韩杨一身黑衣,笑得虚假。

「咩咩大哥,我找回我的玉佩了,我棒不棒?」卫亦兴从怀中拿出玉佩得意洋洋。

「我们小兴最棒了。」韩杨拍拍卫亦兴的头以示鼓励,「你去厨房做些点心招待客人。」

「我马上去。」

韩杨与卫亦兴的互动不知情者见了还以为韩杨是真疼惜卫亦兴,但看在游雅歌及小花眼中却是一阵寒意。

「韩首领,我这人直接、不爱拐弯抹角,你找我有什麽事就直说吧。」韩杨既已探知一切,游雅歌也懒得演戏了。

「不爱拐弯抹角的人还有耐心布局五年也是奇怪,本想着你会主动来找我,不过我实在等不下去,只好请你来一趟。」韩杨反讽。

「你一开始就知道?」游雅歌大吃一惊。

「卫或起是什麽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他不可能杀你,我让他杀你只是想提醒他别想动其它心思,你的死活对我根本不值一提。」韩杨果然知晓游雅歌真实身份。

「你不怕我把你们的计画说出去?」

「你这麽爱卫或起,舍得害他背负叛国罪吗?」韩杨笑得让人心底发毛,「不过我现在倒看不明白了,卫或起、赫连缭,你到底爱哪个?」

「查得够清楚,连我跟金媪堡的事你也知道。」

韩杨挑眉,道:「我说你一进金媪堡我就知道,你信吗?」

游雅歌先是一惊,後又冷静,韩杨可以在朝堂安插奸细,金媪堡树大招风、不得不防,他派人监视也是理所当然,「果然金媪堡里面也有你的人。」

「猜猜是谁?」

「你会告诉我答案吗?」

「当然不会。」韩杨像在逗猫般一直抛出诱饵又收回,难以捉摸。

「你什麽都知道,为什麽不早些除掉我们?」游雅歌今日才知这五年自己所图的一切简直痴人说梦,韩杨一直在高处看着他们庸庸碌碌、徒劳而已。

「因为施流风恨你,我就偏要你活。」韩杨一提到施流风之名便失了笑容,浑身透着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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