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细小轻柔的笛音传入耳里的时候,寒风缓缓睁开了眼。
"哪来的声音?"寒风揉了揉惺忪的眼,疑惑的坐起身四处张望,想找出吹奏人的方向。
笛音没有停,继续吹着寒风觉得熟悉却说不出口的旋律,而且愈来愈靠近。
寒风皱了皱眉,看向被窗帘盖住的窗户。
因为笛音是从窗外传入的,而且她感觉吹奏的人就在窗外。
是哪个人那麽闲啊?还跑来她房间......不,她窗外吹笛子。
毕竟在这个几乎人人都有特殊能力的世界而言,有一两个可以飞行的人也不是什麽奇事。
寒风毫不畏惧的站起身,朝窗户走去,想一窥那神秘人。
"唰啦──"一声,窗帘被拉开了。阳光透过窗户进到了室内的一瞬间,房间的一切皆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窗外依旧是那个被雪上了色的银色美景,与她早上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
可是哪有什麽吹笛的人呢?
悠然的笛音在窗帘被拉开时便嘎然而止,一切恢复成了原本应有的寂静。
不排除那个吹笛子的人可能同时具有瞬间移动的能力,所以寒风不死心的伸手,在空中挥了几下,让流动的风给她带来这一带社区可能有嫌疑的人的消息,打算揪出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然而风传回的信息却是--没有任何人符合寒风的条件。不要说是在空中了,就连地面也都没半个人影。
这下寒风愕然了。
不会大中午的就遇到好兄弟吧?
等等,大中午?
寒风眨了眨眼,撇头看向时钟──钟面上的时针指着12,分针指着30。
她再眨了眨眼,看向明亮的窗外,就这样重复了五次後她才勉强接受了事实。
所谓的时间流速真是不可思议啊…...
不远处的电线杆上,蹲着一个样貌英俊的少年,星空般的墨色短发平顺的贴在颈後,白玫瑰耳饰闪着银色光芒。
少年的身形稳稳的蹲在电线杆上,看起来完全没被高空强大的气流影响到。眉微上挑,暗藏秋波的桃花眼在看见那个站在窗边的粉嫩小萝莉重新走回屋内并关上窗户後闪了闪,轻轻勾起薄唇,露出一抹让人看一眼便会拜倒在其中的邪魅笑容。
他转头,对站在自己身後的另一个男子说道。
"呐,哥哥,小可爱还真是一世比一世诱人呢!要不是她实力跟以前相当,硬碰硬会很危险,我还真想直接扑上去呀......"少年用着磁性迷人的声音说着轻佻的话,意外的有魅力。
"能看到小可爱,我忽然觉得这样牺牲形象的替那群老头子当一回偷窥狂,值了呢!"
少年的声音慵懒磁性,怕是世上生物听见了都会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被少年称作「哥哥」的男子单手掀起了盖在自己脸上的薄布,一张有着深邃五官的绝世容颜就这麽露了出来。
与少年有点吊儿郎当的气质不同,男子身上带着的气势深如大海般平静,却让人不禁生出一种畏惧的感觉。
立挺的鼻梁、细长的凤眼、斜飞入鬓的剑眉,那张不做任何装饰便显得妖孽异常的脸孔透露不出半丝的女气,唇角若有若无的扬起,倒添了股说不出的性感。
只一眼,便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一双异色的瞳孔流转着奇异色彩,美得无以复加,似乎世上一切事物与之做比较都相形见绌。
这个男人,宛若神的最高创作。
男人淡淡的撇了一眼被关上的窗户後便收回了视线。
"走了。"
男子的声音低沉有磁性,但不夹杂任何感情的语气却冰冷得让人退避三舍。
简单扼要的下了命令後他将手中布一放,那张祸水脸就这麽掩盖在布之下。
反手收起还握在掌心的紫笛,一个转身,身影就这麽消失在空中。
不留半点痕迹,就像他从未到来过。
看着男子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少年也站起身拍了拍衣裳,离去前又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看来哥哥也打算先静观其变......也好,这出戏剧应不会那麽快就落幕,毕竟那个男人也还在策划时机。
那正好,就让我看得久一点吧,尤其是哥哥和小可爱主演的这场最好别太无聊啊!
他伸手一挥,随後身影也渐渐的消失在空中。
不然......他可不介意在自家哥哥和小可爱的身後推一把。
还在纠结着时间流速与那神秘笛音的寒风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几个陌生的画面像跑马灯一般在她眼前闪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感觉後颈一凉,基於自身训练出的反射动作,她果断抽出怀里的短刀退到门边,布满警戒的双眼紧盯着窗户。
窗帘被风轻柔的吹开了,外面的雪已经融了不少,混合着雪的凉意的风拂过寒风脸颊,吹进了屋内,缓和了里头舒适的温度并将属於水和青草的清新味道带进了整个空间。
本该是个温馨的场景,可是寒风却到西了一口气并感到寒毛直竖。
她、她刚不是......已经关上窗户了吗?
怎麽又开了?
而且她竟然半点都没察觉到!
寒风先为自己疏失懊恼了几秒,随後将自己的气息隐去,藏在一旁书柜的阴影处打算再观察看看。
一段时间过去了,依旧没半个人出现,寒风却没对此卸下心防,仍旧紧盯着窗户,只是她伸手一摆,让风将窗户关上。
等到窗户的门完全阖上了寒风这才呼了一口气,将短刀收好,整了整思绪後才打开那本烫金书皮的书本看了起来。
***
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她一成不变的练习过程中消逝。
直到某一天半夜,她正在房间内静坐专心的练习功法时,房门却忽地被打开,昏暗的房内瞬间被外头的亮光给照亮了不少。
被对门打坐的寒风不满的回头,却是愣了一瞬,只见她的父母此时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门外看着她,那两双同样寒冷的眸子正一动不动的聚焦在她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平覆了下烦躁的心境後才开口,"有事?"
"找你自是有事。"开口的是寒风的母亲,夏时歇尔。
"我跟你父亲谈过了,我们决定带你到一间训练场练习。"
"训练场?"
"对。我们会让你住在那儿,一段时间後若是觉得练够了我们再接你回来。"
听见这番话,寒风的内心冷了下来。
她嘲讽的勾起嘴角,眼底也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父亲?接我回来?
除了为在别人面前假装是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妻,而需亲昵的较彼此,他俩何时在其他时候说过这种表明彼此身分的话了?
哪一次不是直接叫对方名字,甚至是叫对方「那家伙」了?
甭说什麽谈过了,怕是他俩一意见不合就开打,还「我们决定」呢!
不用说,这回他们大概不会接她回来了吧,反正已他俩的性格,就算是自己的血肉,只要阻碍到他们要前进的道路,怕是也绝不会心软的杀了吧。
"何时出发?"
"现在。"
还选在夜深人静的半夜,看来他俩真迫不及待的想赶走我这颗碍眼的沙子啊。
"我收个东西。"
女人皱起好看的眉,扫了一圈寒风的房间後用毫不掩饰嫌弃的语气与嘲讽说,"就这点大的房间,还有什麽好收的?少浪费时间。"
听见这番酸溜溜的话,寒风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也知道我的房间不大啊。
"知道了,那直接走吧。"
大不了待会儿再自己回来收拾收拾而已,有何难?
她没预知到的是,她看起来没有漏洞的推理其实没完全猜到他们真正的用意。而这对夫妻,只是想赶走她而已吗?要真想赶走她,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的?
他们的想法,不仅仅是她所猜的那麽简单......
***
坐在後座看着在眼前飞速掠过的夜景,听着在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寒风的心中一片平静,甚至似有似无的哼了几个不成曲儿的小调,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不怕?"不知多久,坐在副驾驶座的夏时歇尔开口问道,语气还是那样的冰冷。
"嗯?我?"寒风透过後视镜直视女人的眸子,眼中不带一丝感情。
见女人点头,她才说道,"怕啊,怎麽不怕?"
嘴上是这麽说,但寒风从容不迫的语气和丝毫没有半点紧张的面容却交代个严严实实的了。
夏时歇尔愣了一下,才要开口而已,就被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给生生打断。
"真不错,不愧是我女儿。"他突如其来的表扬倒是让寒风浑身不自在。
她暗暗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的便藏了起来,轻哼了声算是应了男人的称赞。
见她如此无理,男人倒也没生气,只是从後照镜瞥了她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继续专心开着车。
一时间,车内再度回到了原本压抑凝重的气氛,可车上的任何一个人脸上都没有显现出哪怕一丝的不自在,像是早就习惯了般的毫不在意。
不一会儿,车便停了下来,下了车,看见眼前的景色却让她不禁一愣。
那是一个怎样荒凉贫瘠的土地?
不应该是什麽如地狱般血腥的训练场或是什麽充满陷阱的地方之类的吗?不是不想她回去?怎麽啥也没有......不,说不定只是埋在地下或是远处?
秉着相信她的父母不会那麽有良心或是单纯的觉得把她丢在一个荒烟蔓草的地方,她就会如同一般的孩子,因为找不着回家的路而饿死之类的。
然而用个性扫了一圈,一个大写的事实摆在了她面前。
真的啥都没有......不要说什麽超高科技可以追踪人的暗器了,连一颗最简单,丢在路上随便就可以杀了一票人的炸弹都没有!
她头一次搞不清楚她父母在想什麽。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了,男人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在想什麽?"
"在想你们会怎麽杀我。"寒风耸了耸肩,毫不在乎的将想法说出口。
男人眼中的笑意渐渐扩大,"那你想出来了吗?"
"没。"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根本没要杀你的意思啊。"
挑了挑眉,寒风露出一个「你少TM逗我了你不是要杀我半夜带我出来干什麽难不成只是单纯想要全家人一起出来兜兜风而已你一以为外会信你的鬼话吗你还真当我傻啊」的表情。
男人耸了耸肩,"真没要杀你,说了出来训练而已......"
停顿了一下,男人原本轻松的语气瞬间转了个诡异的调,"毕竟你可是我最满意的成品,不过如果你达不到我的预期,那还不如不活着了。"
还不等寒风咀嚼他话中的意思,一股力量便狠狠撞击了她的後背,力道之大让即便再防备的她身子仍然被撞击的向前飞扑而去。
只听「嘶啦」一声,她的身子彷佛撞在了一个透明的布上,然後撕裂那片布摔进了它後方遮盖的悬崖下。
从被撞击再到跌落悬崖,整件事只发生在一瞬间。在她的瞳孔瞬间猛缩,反应过来要抓住悬崖边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漆黑的彷佛无底洞般的崖口吹出一阵蚀骨的冷风,一个只穿一件单薄白裙的小女孩就这样直直落下,她的双手看似在慌乱的挥舞着,但细看却又会发现到一些规律......
「啧......」寒风挥动着她那白皙短小的手臂,尽她最大的力量释放个性想要控制住风,但谷风却像头不服输的猛兽,半点儿不受她的的控制,在被抓住时还强力的挣扎想搞反噬,搞的寒风心力交瘁也放不了手。
身体再次传来警讯,告诫着寒风她的个性已经使用过度了,但眼见这个悬崖还没到底,放弃挣扎等同於放弃生存,纠结许久後她也只能选择一个冒险的方式——使用技术还不纯熟的拟兽化。
咬了咬牙,寒风深吸了一口气,瞬间解开对谷风的控制,重获自由的谷风立马朝寒风攻去,冷风聚集水滴并在空中凝固成密密冰棱,划破了寒风的脸和身体,留下一条条细细血痕。
面对这攻击,寒风只能硬扛了下来,因为此时的她需要极大的专注力去使用她这不纯熟,随时会反噬自己的个性。
然而她想的美好,事实却一再阻挠——她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因为人对於未知的事物而带来的恐惧不断的阻断她的个性发动,外加这里狂暴的风也不断在她身上增加伤痕,让她的体力以惊人速度流失。
「唔......!」身体再次传来强烈的警讯,带着个性使用过度後的疲累和伤痕带来的剧痛,以及在她身後不远处有阻碍的提醒。
【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强行使用!】
当她脑中浮起这句话时,她的视线同时也失去了焦距,甚至是成了一片黑暗。
「拟兽化——飞鸟!」她几近崩溃的大吼。
顿时,一点一点如星光的金色圆点出现在她的背後,伴随一阵宛若被撕开筋骨打碎骨头重造的疼痛,形成一双比她身形大好几倍的鲜红翅膀,彷佛被灌入了鲜血的透明琉璃般华美却又沉重的颜色,让寒风的身体在漆黑的悬崖中像颗将坠於尘世的流星,划过一道赤色光芒。
然而寒风无福消受这种美,此时的她全身被冷汗浸透,视野已经完全成了一片黑暗,只有痛的感觉在侵蚀他的神经,在维持她的精神。
然而这种清醒的状态也没有维持多久,便在她无法控制翅膀而直直撞上悬崖边上的岩石而告终了。
而当她再醒来,也是好几天後的事了。
TBC
花玥先对不起各位读者了,更新太慢......(合掌)
因为一考完试没几天花玥就开始寻找高中要的补习班了,所以没时间码字,上面那些是花玥用仅存的时间一点一点打出来的,也是绞尽脑汁了,希望读者们会喜欢!
这篇上传後让花玥休息一下.....好心累啊......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