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装病一连装了七天、偷了七天的懒,皇上专门派了太医来替漠然调理身体,因此再不愿意也必须乖乖上朝议事了。
又是午後会骤降暴雨的夏季,一眨眼功夫天已经黑了一半,看来今天又要下雨了,我望着天空叹气。
「小姐,太子爷身边的六公公在大厅,说是太子约小姐即刻去柳林一见。」
太子好端端的约我一见做甚?我心里隐隐担心了起来「柳林在哪?」
「城东一处私人林园。」采英回应着我的问题。
我是万万不想再跟太子扯上关系,再说眼看就快下大雨了,无奈又没办法推拒,私下和太子见面还是不要瞒着漠然,吩咐着采英「去大将军府给漠然捎个口信,就说太子约我柳林一见,还有快去快回否则该淋雨了。」
本要吩咐林伯驾马车带我去,可小六子公公说已替我备好马车,确信光天化日之下太子不可能当街掳人,我便不疑有他坐上马车。
「太子在哪?」下了马车我问着小六子公公。
「太子爷在前面的亭子候着,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我走了过去,太子手掌交叠背在身後,我喊了一声「臣女见过太子爷。」
「还以为你会推托不来。」太子转过身来。
能不来吗?心里呵呵的笑了两声「不知太子殿下大费周章相约有何要事?」
「看你过的好不好。」
如果是这麽简单的理由何须特意约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我规规矩矩「多谢太子爷关心,臣女好的不得了。」
「别嫁给漠然将军了,他都已经答应要娶田大人的女儿了。」
先是一愣,随後又道「太子的意思是明白以我的性格会不愿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臣女斗胆,就算不是漠然也不可能是太子殿下。」
「为什麽?」
「太子不也早就妻妾成群了?再说臣女对太子殿下并没有儿女私情,恕臣女放肆了,臣女先行告退。」懒得跟太子瞎耗,不等太子允许,我斗胆的离开了。
望了望天色,看来要淋雨了,才走出亭子已开始下起雨来,伸手挡着跑了几步,一只手伸了过来头上多了一把油纸伞。
「漠然,你怎麽来了。」惊喜的笑问。
「料到了你肯定没带伞。」漠然一手揽着,不让我淋到雨。
雨又大又急,两人共撑着一把油纸伞根本挡不住,漠然为了不让我淋湿几乎把伞都让给我撑,漠然半个身子都在伞外,担心漠然着凉我道「先进去我那里吧。」
不等漠然同意一把将他拉进靖王府,回到我自个儿的院子。
「采英,去拿套三哥的衣服来给漠然。」交代妥当後这才想起我晒在後院的茶叶,连忙拿了伞,手忙脚乱的跑到後院收茶叶。
收了茶叶再回屋,我也淋了一身,一边打喷嚏一边抱怨「白晒了那麽多天的茶叶,全湿了。」走到屏风後迅速的换了身乾衣服。
「你晒茶叶做甚?」
「泡过的茶叶晒乾後可以做成枕头。」讲完话一转身,发现漠然正大剌剌的站着换衣服,我脸上一热,又转过身背对他。
「你...你...好歹转过去换吧。」
漠然突然从後面抱着我「田明环的婚事,对不住。」
转过身面对着漠然,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怎麽又提这事,那又不是你的错。」咽了咽口水,厚着脸皮又开口道「此生我是赖定你了,非得嫁给你不可。」
久久未闻漠然回应,我越发恼羞一把推开漠然「你不愿意?当我没说。」
漠然拉着我,动容的问道「田明环的事你真的半分不介意?我不想你过的不开心。」
「因为喜欢你,所以可以不介意。」见漠然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伸手拍了漠然「不介意不代表你可以左拥右抱,先说好了,我可不是宽容大量的人,你若是敢移情别恋我不会放过你的。」
漠然这才笑了出来「是,夫人教训的是。」
为了将来,有些事我愿意去忍让也愿意释怀。见漠然终於被我逗笑了,我指着他的鼻子嗔道「你以为我在说笑?我可是认真的,你若敢脚踏两条船,我就出去找别人。」
「是,是,那看来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出去找别人了。」漠然搂着我,他的笑容又深了些。
「我先观望着,且看你如何表现。」钻回漠然的怀里,心里暖暖的。
看漠然笑的香,很是赏心悦目,眯着眼忍不住多了看几眼。
「娜娜...」漠然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却意外的好听。
「嗯?」没察觉异样,随意哼了声。
「我...」漠然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看漠然言行怪异我急了,连忙关切问「你哪儿不舒服吗?」话才刚问出口,我便知道发生什麽事了。
「你...」我察觉漠然双腿与下腹部之间的躁动,不由的面红耳赤双颊滚烫,漠然则是痞子样一副要我负责的脸。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我有些不知所措,漠然的脸已埋在我的颈肩,他的呼吸热热的喷在我脖子上,有些痒,本能的缩了缩身子,但没推开他,因为有些紧张,抱着他後背的手抓的更紧了。
漠然或许是见我没反抗,开始轻吻着我的脖子,方才只觉得痒,现在被吻的神智不清,心头像被一支羽毛一直挠着,呼吸声渐渐被彼此打乱,绵密缠绵的吻进化成连啃带咬,虽然不痛但感觉却难以言喻,我没忍住在漠然肩上反咬一口。
漠然被我反咬先是一愣,随後只听他愉悦轻巧的哼了哼声,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我的外衣被他扯开了大半,里衣也被揉的凌乱不堪,里衣里曲线若隐若现。
电光石火间漠然霎时停手,将我衣裳一件件拢好,他跳下床一脸抑郁道「时候不早我还是先回去。」
漠然说完真头也不回的走了,留我满头问号又好气又好笑,我嗔了句「搞什麽。」倒头望着天花板微微的笑着。
日子平淡却幸福,午後刚下过一场雨,我趁着放晴赶紧出屋去透透风,府上池塘里的荷花被雨水打的有些低垂,不过不减荷花的丰采,每片荷叶都盛着大小不等的水珠,我拿着一支草杆拨着荷叶上的水珠玩。
「出去玩不?」
是漠然的声音,我头也没回「去哪玩?这天气变化多端说不定待会儿又下雨了,还不如一起来赏荷。」依旧没回头伸出一只手朝声音的方向招了招。
漠然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点笑意打趣道「你这哪是赏荷,是打荷叶吧?」
瞥了一眼漠然没应声,依旧打着荷叶上的水珠。
漠然搭着我的肩道「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一首诗词,雨余无事倚栏杆,媚水荷花粉未乾。十万琼珠天不惜,绿盘擎出与人看。」
我这才开口赞道「确实应景,你虽是习武之人,但诗词典籍也没少读啊。」
「多谢夫人夸奖。」
「论荷花,我最喜欢的还是李商隐的那首赠荷花,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表面上咏荷花实际上藉以歌颂真诚而不虚伪的美德。」
漠然愣了愣随後笑道「你懂的倒比我意料中的还多。」
此时采英过来传话,我脸皮薄连忙把漠然的手抖开。
「小姐,泰安鹰少爷来了。」
我点头示意采英去把人请进来「这时间过的真快,又一个夏天过去了。」
「你泰安大哥来了,我就先走了。」
知道漠然是故意闹脾气,我笑道「诶,我刚命人泡了茶,你不喝?泰安大哥可是托了你的福才有茶喝。」我拉着漠然走过去坐着。
泰安鹰人未到声音先到了「小娜妹妹,我带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羊乳糖。」泰安鹰见漠然也在打了招呼「漠将军。」
漠然客气的作揖道「小娜叫你一声大哥,我们不必太过见外。」
「我们正在喝茶,你喝吗?」虽不是有心,但此话亲疏分明。
「不必了,还要进宫给皇上禀告蒙古近况。」
「多谢你的糖。」见泰安鹰要走了我忙道谢。
泰安鹰远远的回了声「不必客气。」
我站起来,扭头就问「天色还早乌云已散,去趟纹绣坊让你开开眼界?」
漠然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你怎麽老挑正忙的时候来?」薇娘提起茶壶无声的问着是否要喝茶。
抬手拒绝「别,刚喝了一壶才来的。」
薇娘收了手转而问漠然「漠将军喝茶?」
「方才一起喝的。」漠然摇摇头。
薇娘一脸贼笑「小娜贪玩,难为漠将军时常陪着了。」
「我可没逼他,再说了我可是常常陪漠然去钓鱼的。」
漠然看了我一眼,语气平缓杀伤力十足「你陪我去钓鱼,哪次是没打盹的?」
薇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吱吱唔唔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漠然的随从孟玉来报说镇国大将军府有公务,把漠然请了回去。
「漠将军还真是包容你。」薇娘脸上笑意未散笑道。
「你会不会说话,好像我得寸进尺似的。」我嗔了薇娘一眼。
「一物降一物。」薇娘摇着头笑着。
「有什麽好笑?」
「我是开心,身为你的好友从前就希望你幸福,至从你被大哥伤害後,我是更盼着你能幸福。」
薇娘一直因沈琅负我的事感到愧疚,沈琅是沈琅薇娘是薇娘我分的很清楚「笑着笑着怎麽就哭了?」我起身拍了拍薇娘,开着玩笑「你从前那麽爱哭?」
薇娘被我惹的哭笑不得「正感人的时刻,你打什麽岔。」
「好了,别哭了,赶紧找能降的住你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