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与言井晨相约的日子,我迟到了半个小时,才气喘吁吁地来到约好的地点,远远的,就看见言井晨正靠在捷运出口的梁柱上,几个穿着清凉的女生围在他身边,又是勾他的手,又是搂他的肩。
露什麽露啊!穿那麽少,不知道现在是冬天吗?搞不清楚季节喔。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重重踱着步朝言井晨的方向走去。
「咳、咳。」我非常有礼貌的咳了几声,看见那些女的目露凶光,奇怪的是,我似乎没什麽特别难受的感觉,只想恶狠狠地瞪回去。
我看着言井晨,心平气和地说:「抱歉,我迟到了。」
「不会不会。」他手忙脚乱地摆脱那些女生的触手,离开她们的包围圈。「我们走吧?」
我不回应,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故意跨着大步,朝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过了几秒,他便出现在我的旁边。「其实你可以走快一点,不用特别等我。」
该死的长腿。
我抬起下巴。「怎样?我人就是这麽好,你管我。」
「你干嘛火气那麽大……」接着他眼睛一亮,嘴角微微勾起。「你吃醋了?」
「哈!」我翻了个白眼。「谁跟你吃醋,不要自命清高了,大、帅、哥。」我停下脚步,面对他。「被一群辣妹搭讪,觉得很威风?我看你刚刚春风满面嘛。」
「我没有春风满面。」他的语调柔和下来,「我都在敷衍她们,真的,她们跟我要电话我也没有给,我什麽都没有留给她们,连照片也不给拍。」
「我也没有你的电话,也没有你的照片啊。」冲动之下,我好像讲了非常不得了的话。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意加深,「你跟我要电话的话,我随时都会给你。至於照片嘛,」他顺势牵起我的手,「你今天想拍多少,就拍多少。」
我的脸烫的可以煮熟一颗蛋了,真是的,我干嘛讲出那种话啊,肯定是没经过大脑修饰,才会出现那种乱七八糟的话。
对对,我的意思其实是,叫他不要再狡辩了。什麽都没有留给她们,根本不能代表什麽,没错,我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这样。
「我没有吃醋。」我再次信心满满的重复。
他瞥了我一眼,笑意仍未褪去。「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说谎的时候会有某个习惯动作吧?」
「我当然记得。」我皱起眉头,「你一定是在耍我,我回家对着镜子说了好多谎,可是不管怎麽样都看不出来有什麽习惯动作,你一定是在骗我,然後要把所有我说的实话都曲解成谎话。」
他笑了出来。「你对着镜子说谎?」
「对啦,笑屁喔。」
「我当然要笑啦,」他握紧我的手,「我都不知道你对我说的话在意到那种程度。」
「就叫你不要把我的话曲解成那种意思。」
「哪种意思?」又来了,装无辜。
「就是那种......好像我真的喜欢你的意思……」我越讲越小声,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麽。
「你是真的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说谎的时候会有某个习惯动作吗?」
「我不是都说了,我还记得。」我有些不耐烦,为什麽同一个问题要重复问两遍啊。
「那你就别在我面前说谎嘛,又没什麽用,最後我还是会看出来。」言井晨说。
「我又没有说谎。」我不悦的皱起眉头。
他只意味深长的对我笑了一下,便先去买电影票了。
我们挑了一部非常热门的爱情文艺片,拿到电影票後,我挑了挑眉:「你喜欢看这种?」
他耸了耸肩。「你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很惊讶,」我指着一旁萤幕上的广告,「我以为你爱看这种的。」萤幕里有个人此时拿着一把机关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其他人都打成蜂窝。
这部电影本来就以内含洋葱闻名,没有一个人能平静地走出电影院。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电影的片尾曲终於响起时,我还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双眼也肿的像核桃。
言井晨默默递给我一包卫生纸,我接过後,正准备说谢谢,却瞥见他一脸泰然,仍维持他一贯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