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傻不傻啊?」
秋飒爽听完秋爽爽的事,呆得口也合不上来,似乎受了重大打击:「怎麽可能……我还是我啊,我这麽聪明又奸诈,另一个世界的我怎麽混成这样,简直是个IQ正常的傻子——欸,你IQ真的正常吧?」
「……反正我本来就很蠢,成绩又差,书……读不成。」
「不是这个问题!你明着是个音乐神童啊你懂不懂!」飒爽猛烈摇着爽爽的肩膀:「那个什麽姚老师都说你是天才啊懂不懂!那个洛蔓芊是个爱装无辜的绿茶婊、不,简直是绿茶婊中的战斗机啊,你懂不懂!」
「我……其实洛同学也不是那麽坏的人,她当时是想跟大家说,那是我作的曲,可是……我都搞砸了,要是她说了,同学……跟翘楚也不会相信的。」
「你或许不会搞砸的,都是她忽然叫你加油,把同学的注意力都勾起来,你个性又内向,自然受不住旁人的压力!」
「我……」爽爽垂眸:「现在说这些也太迟了。」她但求保住育苗社的工作,只要主管不解雇她就行。她是很不容易才找到一份稳定的长职工作,说什麽都要保住,同事跟上司对她有任何要求,只要是她能力所及,她都会一一满足。
钢琴、柳翘楚、洛蔓芊——这些全都不属於她的世界,是她触不到的人和事。平凡的人就该好好过自己平凡的生活,不要奢望奇蹟发生,不要期望什麽邂逅。梦想、梦想,就是一场梦,人不能永远作梦。
「谁说的!我们现在就在做梦!一种古怪又千真万确的梦!」飒爽怒说:「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状况还算正常吗?我们跟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相遇了,我们分别见到另一个世界的翘轩——我的翘轩、你的柳翘楚——你认为有几多人终其一生能有我俩的际遇?都穿过两次了,你不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吧?」
来不及再说话,二人的身子泛起白金的光芒,慢慢觉得肉体变得轻盈,秋飒爽依然紧握秋爽爽的手:「我不要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一无所有、孤独又悲伤地活着!既然我们能见面、我们的生活有交集,那就是说你也该趁这个机会改变——知道吗?要改变、一定要……」
秋爽爽的身子轻盈如风,听不到飒爽的声音了。真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声音,但秋爽爽从未这样明朗地说话,语速快如机关枪,一张脸神采飞扬,说出来的话是那麽有说服力,好似只要她相信了飒爽的话,就见到光明,就能如她所说般,做一个快乐又厉害的人。
她觉得跟自己拥有同一张脸的秋飒爽,看起来居然漂亮又可爱,有朝气得令人舍不得移开眼,就连被她责备,也像被一个姐姐教训般,很窝心。也许柳翘轩就是喜欢这样的秋飒爽,要换着是翘楚,肯定也会喜欢秋飒爽的。
「爽爽、爽爽……」
张开眼,首先入眼的是柳翘楚焦灼的俊颜,然後是洛蔓芊跟其他旧同学。她躺在沙发,额头凉丝丝的,抓起来一看,是冰毛巾。她躺在深茶色的沙发,周遭的陈设很熟,她想起了,正是半个月前她替翘楚预订的PartyRoom。
「真是吓死人,说晕就晕的!」翘楚低声骂着,又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去医院详细检查一下,现在……」
「我、我没关系的……」秋爽爽扶着沙发椅背,坐起身子,脑袋没有晕眩感:「可能……今日工作有点忙,我没吃午饭。」
长着一副马面的男生纳闷:「刚才你还是精神满满的,大剌剌的说忘了我们是谁,一时又说什麽贫血、瘀血压着神经线之类的。」
「还以为你是乱讲的,谁知道你弹完钢琴就晕死了。」一个女同学抚胸长叹,心有余悸:「你晕了不够五分钟,要是再不醒来,翘楚真的要召白车。」
爽爽摇了摇头,向他们要来一杯水。瘀血什麽的,应该是秋飒爽为了圆谎而说的,反正她们穿到彼此的世界,有太多事情不知道,适度的谎言是有用的。秋爽爽本来从不撒谎,这时也无法怪责飒爽,顺势说:「……嗯,我的身体最近不太好,不过是小事。」
众人见她恢复精神,开始聊起她弹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