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韩二人的会面足足有两个时辰,杜晓若仍旧守在韩府侧墙外,张大眼睛不放过右相府的一举一动。
终於,她看见权倾城走出来了,并且上了轿离开,她心思一动,欲起步跟踪对方,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跟踪术不够火候,怕人还没跟成就反被发现踪迹了。
才打消念头而已,韩知的身影突然印入眼帘,杜晓若几乎是反射动作地喊了声:「相爷,请留步。」
韩知听见背後的叫唤,正想转头,他身边的护卫倒是动作快了一步,拔剑挡住杜晓若的靠近。
「杜...姑娘!」韩知颇为讶异,见她换回女装自然喊她姑娘了。
杜晓若腼腆着笑容,道:「相爷认出我是杜安了啊。」
示意护卫收起刀剑,本欲出门的韩知收回步伐,转而领着杜晓若进入相府,大街上毕竟不适合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他知道杜晓若定是有要事找他才来这里。
将人带到偏厅,摒退左右,韩知问:「杜姑娘此番前来必是有要事,但说无妨。」
杜晓若也不扭捏,开门见山直道:「民女想请求相爷代为寻找乾娘的下落。」
听了她的话,韩知面露惭愧。
「唉,本相实在有负姑娘所托。那日你被带走後,本相已让查找令堂的下落,不过却一无所获,但是你应该不用太担心,左相府那边貌似也没消息,相信她暂时还是安全。」
「相爷也不必太自责,民女猜想乾娘应该是被我堂哥安顿了,但是目前民女不知堂哥在何处,所以只能来求助相爷,看能否找到些线索。」只要人确定不是被左相府带走,那她可暂时放下心来。
「这件事本相既已允诺你,就会尽力而为。」话锋一转,韩知问道:「杜姑娘是如何从权天下手中逃脱的?」
杜晓若就简单地说了过程,但略过了救权倾城的那一段。
韩知颔首,又问:「你现在可有安身之所?」
「我打算先住在之前和乾娘住的地方,再一边打听乾娘的消息。」杜晓若欲言又止,注视着韩知良久,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问题。
韩知见她似有话想问,便说:「杜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深吸了一口气,杜晓若鼓起勇气问:「方才...民女见权大人与相爷一同进入相府,据民女所知,权大人的风评似乎不佳,不知相爷因何与此等人亲近?」嗯...她这话似有质问的语气,她不应该这麽说。「民女的意思是,相爷是如此刚正不阿的人,与那种人走在一起有辱相爷的名声。」
韩知没料到她会问得如此直接,但他也不可能将与权倾城相谈的内容告诉任何人,打算四两拨千金的简单带过。
「官场上虽没有永远的朋友,但也无永远的敌人,左相府今非昔比,本相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左相定不同於前任左相。」
「可是他...他不是好人啊!」先前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恶行恶状,她无法信过他的为人。
韩知轻笑出声。
「好人的定义为何?恶人的定义又为何?」
「自然像相爷您这样的人就是好人,权倾城那样的人就是大恶人,这是天下百姓都知道的事。」杜晓若讲得义愤填膺,让韩知听出了一抹古怪。
「怎麽杜姑娘似乎很痛恨左相大人?」他口中的左相当然是权倾城。
「还不是因为他...」及时住口,差点就说溜了秘密。「他三番四次陷害我,又让我莫名其妙背上杀人的罪名,我、我当然痛恨他了!」然而她最痛恨的是他竟然是她寻找多年的离哥哥!
韩知作出理解的表情,他见谈话也差不多了,就请人送走了杜晓若,而他则继续刚才出门要做的事。
***
权倾城离开右相府後并没有回到左相府,反而来到当初权定天要他兴建的禁军府第。
这里将是全新的左相府,旧的那处,就留给天下吧!
一思及权天下,权倾城冷酷的眼眸透露出些许担忧。
那日遭蓝衣人追杀,他和天下自此失去了联系,本以为回到京城,天下该是也回来了,实则不然,他虽然派出人马多方打听消息,不过事发至今日已过了一段时间,仍然没有天下的下落,他到底去了哪里?是生?是死?不管如何,生要见人,死总要见屍。
「来人。」
唤声方落,一名人影迅速而至,单膝下跪。
「大人有何吩咐?」
「有二公子的消息了吗?」
那人低下头,道:「启禀大人,没有。」
权倾城冷下俊眸,道:「再找,无论如何,人一定要找到。」
「是。」那人咻一声消失无踪。
闭上疲惫的双眼,权倾城只盼早日有弟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