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次看到这种借力方式,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长进?这招式居然随便都能看人来一下--虽然这人是玄武王。
北武澄落在龟壳上,立刻又喊道:「都住手!湖怪交给我!」
清禾的袖子在闪避不及时被扯下大半,不过看起来身法稳定,没怎麽受伤。此时听了北武澄的话,立刻来劲了,冲着他喊:「既然你说是湖怪,那我们就相信罗!」
玄武王哼了一声,道:「当然是湖怪!」
「还不停手?」北武澄见三人攻势依旧,在这几句话的时间湖怪的颈子上又多了两道口子,立刻持刀劈向刚好掠过他身边的千羽。
「哐啷!」金铁交击!
千羽那把长剑和墨云刀碰在一起竟然没有断裂,果然不是凡品。
两人目光交会互不相让,双方手下用劲刀剑荡开後,又是一轮攻防。人影交错间互有进退,一时之间竟打得难分难舍。
湖怪当前居然这样打起来了?
我在湖边看的都傻了,现在是什麽情况?
没多久,一声特别凄厉的长鸣响起。
朔月手持乌黑软剑,凌空一跃,青色四神之力布满剑身,方才打斗间已经布下了短暂压制湖怪的阵式,如今手捏阵诀出奇不易地起阵,趁湖怪被阵法制住的片刻,一剑当空,剑气化形,青芒暴涨,一斩而下!
湖怪蜿蜒粗长的蛇颈竟然就这样被斩断,断裂的蛇颈喷出大量鲜血飞得老高,在月色下显得特别妖异诡谲,失去了头部的湖怪躯体胡乱地动了几下,把两艘小船掀翻了过去引起一阵小混乱,没多久後就一动也不动了。
「不!」北武澄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眼里都是血丝,声音里尽是悲怆,像是绝望的哀鸣。
一道银光从湖怪身体浮出,仔细一看,那不只是一道光,那光芒间有玄武神兽的纹印和几个看不清的古篆字,那道银光离开湖怪身体後就在湖面上飘荡,飘呀飘的像是在寻找什麽。
我指着那银光想问人,但是看见身边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我只好把到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而那银光也在这个时候突然飞快地移动,宛如灵雀般往湖岸边的方向飞来,眨眼间就飞驰了几十里,停在玄武王身前--
玄武王站在舟上,脸色铁青瞪着眼前的银光,目眦欲裂,哑着声音怒吼道:「不要!你回去,你过来做什麽!我不要你这个东西!」
北武澄竟然在和那道光说话?
朔月几个跳跃後重回湖怪的背上,站在北武澄的对立面,目光也落在那道光上,「既然神印选择了你,就由不得你拒绝,如此一来你也名正言顺。」
神印?朔月说那道有着篆文印刻的银光是神印?
原来那就是老滑头一直不告诉我的神印?
神印不是应该在玄武王身上吗?为什麽会在玄溟湖的湖怪身上?
北武澄听见朔月的声音,立刻像被狠狠地激怒了似的大喝,「东方朔!你凭什麽多管闲事!你杀了他!你竟敢杀了他!」
玄武王的声音悲愤交加,旁人听了都要心头一惊。要不是我知道朔月方才杀的是湖怪,光听这语气我都要以为是在喊杀父仇人了。
等等--
东方朔?这不是青龙王的名字吗?刚刚是在叫朔月?朔月是青龙王?
怎麽可能?好好的一方之主不当,跑来玄武做什麽?
没等我理出头绪,朔月语气平淡地回道:「玄武王说了湖中作乱的是湖怪,既然是湖怪,为了黎民苍生,只好顺手除了。」
「好一个为了黎民苍生。」北武澄冷冷地说着,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这是我玄武的事,你一个姓东方的插什麽手!」
清禾、千羽和北武澄带来的一众亲卫此时伫立一旁,或冷静或疑惑静静地看着劲拔弩张的两人。
「我杀了他是因为他说不想活了,我只是让他早日安息。」朔月站的笔直,迎着北武澄的目光,没有任何畏惧和退让。
「你说什麽?」北武澄一愕,随即大喊:「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这麽说!」
「你我都知道他是谁,他不会愿意被拘束在这座湖里,既然已丧失神智与死有何分别?」
「东方朔,我不需要你来教我!」
「神印你就收了吧。」
那道银光还在玄武澄身前微微晃动,北武澄说话的这段时间,它就在他身边一明一灭,像是陪伴又像是不解,为什麽北武澄不理它?
「我为什麽要收?不要以为我非要神印不可!」
「世人皆道朱雀无主,却不知玄武也无主,五行缺二,岂能不乱。」
「四境乱就乱吧,与我何干!」
「你忘了墨渊为什麽愿意让你做玄武王?无非是觉得你比他适合。」
闻言,玄武王愣了一愣,满是血丝的双眼微微湿润,骄傲的背脊像不堪负荷地弯曲,接着双拳紧握低下头双肩乃至全身都在颤抖,湖上的微风传来几声几不可查的微微呜咽。
朔月深深地看着北武澄,「言尽於此,就此别过。」语毕就领着千羽和清禾跳上了一条船,把船上的玄武亲卫都赶走,驾着船驶回岸边。
那道银光像是想安慰北武澄,亲昵地碰了碰他的手。
北武澄恍若有感,目光愕然望向银光,颤抖地伸出手,掌心向上。银光像是受到鼓励,立刻跳到北武澄手上。北武澄手指一握,银光从指缝间透出,接着北武澄全身被银光包裹住,身边的护卫想上前护驾,都被银光给弹开。
一会儿,银光褪去,无法从北武澄身上找到任何端倪,像是已经和他融为一体。
北武澄横眉看向刚上岸的朔月三人,发疯了似地喊着,「快滚!都滚出玄武!」
随着怒吼,玄溟湖上爆起阵阵水雾,就算瞎了眼也能感觉到北武澄收了神印後实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