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问你。』他故作冷静。
『你问。』
『为什麽要拒绝告白？』
不禁笑出声，他不解地看着我。
『你不也一直拒绝别人，上礼拜球场那个排球社的女生，後来，怎麽样了？』
『我说自己讨厌运动，也不擅长跟球类社团的人打交道。』
『姆哈哈！出现了！用奇怪理由乱拒绝！你超擅长这类的！』
他斜斜的视线瞪着我，不满的口吻抱怨：『那你又有什麽好理由？』
『唔嗯……就是直白的表达就行，直接了当。』
『什麽意思？』
『很简单啊，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
『真的假的，你对告白的人直接当面说讨厌啊？』
『嗯……也不是。』
『别开……』
我急忙打乱他，怕他又罗唆的要浪费时间说教。
『没开玩笑，也没对女生说讨厌，只是……单纯的，没感觉罢了。』
『没感觉？』
『没错，就这样直接说出口，对方就会死心了，大概。』
『真是随便啊，什麽没感觉啊，是需要有什麽感觉啊？』
他不屑的责备，我倒觉得他跟自己在这方面有几分相似。
『我也不清楚，时候到了，自然，你就会知道了。』
『唉，就喜欢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真搞不懂哪种女生有办法，能攻破你的心防。』
他的话又逗笑我了，我注视他迷惑的眼眸。
『你也是，我更期待你的选择。』
『别闹了。』
『我说真的。』
上了高中後，就跟他有了距离，虽然一直在身旁，但也许慢慢陌生。
『你觉得她如何？』
『什麽意思？』
『我觉得感觉来了。』
还记得他当时吃惊的模样，眼睛瞪得奇大，嘴巴夸张的垮下。
着实好笑，每每回想都能笑出声。
『真的假的啊？才刚进高中欸，你也太快了。』
『你不老说我迟迟没交女朋友吗？现在又抱怨了？』
『不是……啊，之前说的感觉是吧？』
『是啊，有种终於找到花园里中意的花那种雀跃感，即使看过各种百花，却独独对其散发的芬芳而着迷。』
『所以是气味的问题，体香特别好闻之类的？』
『浑蛋，』我一把抓住他，把他的手绕到身後制伏。『你这个闷骚家伙很会想啊，比喻听不听得懂啊？』
直到他求饶的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投降，我才放手。
不由得感受到挚友的改变，好像有点越来越钻牛角尖。
他轻轻咳了一会儿，我想，今後我们还会是一辈子的朋友，轻轻抚着他的背，为以後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担忧，这家伙，活得很麻烦。
『所以，理由到底是什麽？不会又是那种含糊不清的感性论了吧？』
我恶作剧的指着他大笑，有点故意往火上浇油的戏弄。
『没错，你答对罗！』
『啊……果然是啊，你真的始终如一，不会辜负期待啊。』
『说是对感情专一行吧？』
『都还没交往，还谈什麽呢。』
『那，现在去吗？』
『哈啊？你疯啦，现在基本上是陌生人的状态，这样直接告白，你对自己到底是多有自信？』
『啊，没有啊，自信什麽的。』
『你让我说什麽才好。』
『需要吗，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还有先决条件吗？』
他思索一会後，迳自理解的点点头，似乎得到结论。
『嗯，说起来，这是你第一次恋爱啊。』
『咦？大概？』
『会是这样的吗？』
『这样是怎麽样？』
我很好奇他的反应，据我所知，他也还未曾萌发恋爱的花苗。
他接下来说的话出乎预料，彷佛像是在观察什麽未知生物似的，冷静的异常。
『有点冲昏脑，像是无法抑制冲动，凌驾理性之上的状态吗？』
『喂喂喂，你把我当成什麽了啊？珍稀动物啊？书读得太用力，过头了吧？』
若干不舒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
他看向我，两人注视一会，他像是要掩盖什麽的笑了。
『是啊，毕竟之前为了考试脑袋多少有些僵化。』
『我说你……』
没说出口，就是因为他这样子我才放不下。
『我怎样？』
『不，没什麽，不如说有别的要说。』
『别问我怎麽告白。』
『不是啦。』
我坚定地看向他，略表严肃的说道。
『秋，我恋爱了。』
他一副「你在说什麽」的表情，露出不可理喻的样子。
『所以，刚不就在说这个吗？』
我拍拍他的肩，期待有人能更触及他的内心。
『嗯，不过我想说的是，你也去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