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够量咱就更了……
以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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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波尔克的新电影《魔剧院》，依旧秉承他“冷酷地逼迫你思考”的风格，苦闷迷茫的男主角，常常把自己代入到生活中遇见、甚至想象的人物里。电影邀请手塚试镜的角色，是主角的亚裔白领邻居，形象低调严谨，然而在男主的代入想象里，他在酒吧又是另一番撩人姿态，对“猎物”势在必得手到擒来。该角色对演员的外形条件与演技要求不低，更不能顾忌表演尺度。
手塚认为自己能入围，应该是外形气质符合要求，加上当时给波尔克、Q•P留下的好印象，当然，手塚主动加深自己在对方脑海里的印象，并留了联系方式，都没有白做。
角色严肃的一面手塚自认没问题，诱惑的一面，最接近的便是手塚曾经试镜过的K，他跟迹部商量之后，迹部立刻点头认同，他才知道迹部当时看过试镜录像，并因此决定说服他试镜光，希望跟他正面较量。
这便是他与迹部关系的起点：对手/搭档。
现在，他和迹部不再是对手，至于搭档，手塚不允许自己这么定义。
飞机晚点太多，他一到德国就拖着行李箱直奔试镜地点，排在最后一号，他尽己所能表现了，接着才到寄住的民宿住下。手塚很疲惫，但脑子里思绪纷杂，想睡也睡不着，只好捧着茶靠窗看星星。
手里的马克杯画的小兔子，房东老太太的喜好，里面是手塚自己随便泡的袋装茶，他有些想念迹部家他专用的大本钟杯，和迹部泡的茶。
笔记本电脑就放在书桌上，连着网，打开网页就能知道日本那边的情况，可手塚不能做。
“本大爷答应帮你扛下宣传剧集和应对八卦的事，只有一个条件——在德国，除非我、你事务所、观月联络你，要你配合工作，否则你不准自己主动了解这边的情况，大石观月都同意了。”
迹部在手塚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结束德语恶补课之后，异常严肃地这么说。
手塚当即想反对，可在对方不为所动的瞪视里，他冷静了，感激地点点头。
迹部缓下表情，拍着他的肩膀笑开：
“在德国多注意，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本大爷和大石，不过别指望我们透露你不该被分心的东西。”
手塚本以为彻底屏蔽很难，做了才发现也不难：忙起来根本顾不上，闲下来就告诫自己必须遵守和迹部的约定，大家的心意不能辜负。
迹部是算准了才故意那么讲的……
如果两个人处境对调，手塚自认会同样全力支持迹部，但会不会像迹部处处考虑得这么周全，他不敢肯定。
窗外夜色安静，偶尔三两声猫狗叫回荡在无人的街巷间。
手塚突然很想和迹部聊聊天，可又不知该聊什么。
和房东太太借片安眠药吧。
50.
房东太太的安眠药帮实在太累的手塚彻底睡了好觉，以至于他险些错过电话。
不过这迷迷糊糊的状态，倒省却手塚紧张地做心理准备的麻烦，他直接听到自己被剧组选中的通知，道完谢挂线半晌，他才猛地清醒。
连忙起床开邮箱确认剧组的工作邮件，手塚迅速给迹部大石发去中选的好消息，他刚走到卫生间准备洗漱，邮件回复音响，手塚边刷牙边急急走回来查邮件——
是大石。
手塚不想自欺欺人地说他不失望，他推测按时差迹部可能在录节目，手机不在身边，毕竟《BLUE》的最终集刚放送完毕，正是热议期。
待手塚衣装整齐背起包，他得到房东太太的恭喜和打包早餐，迹部依旧没回复。
暗自甩甩头，手塚告诫自己不能这样，必须专注融入新环境新角色。
到达剧组拍摄地时略早，手塚和即将共事的工作伙伴们一一问候，他相对熟识的人，副导演Q•P主动招呼他过去坐。
Q•P负责昨天的选角，手塚没见到波尔克，而Q•P今天的第一句话便提到了他：
“波尔克看过昨天的试镜录像，对你很感兴趣。”
手塚一愣。
“你认为为什么？”“精英中的精英”显然想考验他。
手塚想了想，回答：
“主角把自己投射到的不同角色，这些角色既割裂又统一，‘统一’方面，我个人粗浅的理解是迷茫和渴望，他所有的代入角色都是不同层面的他；‘割裂’感也源于迷茫和渴望，不知自己应该成为怎样的‘自己’，渴望通过代入他人来寻求答案。昨天试镜的人，大部分似乎是生活在欧洲的亚裔，只有我是生活在亚洲，排除外形演技的不同，我的优势，或许在‘割裂’感。”
Q•P嘴角掠过浅笑：
“波尔克没多解释，你的理解或许没错。”
门口传来阵阵嘈杂，Q•P像明白谁到了，起身离开前对手塚低声说：
“他相当严格，但你会收获不少。”
手塚平复片刻情绪，朝Q•P颔首致谢。
51.
俊美又高智商的Q•P作为团队NO.2，虽自带天然优越感，为人确是不错，另个德国年轻演员齐格飞列特拿手塚开玩笑过火，不等手塚反击，Q•P便立刻严厉制止。
而齐格飞会那么针对手塚，大抵是气不过波尔克的“偏爱”——健壮的灯光师俾斯麦这么跟当事人手塚哈哈。
Q•P口中严格的波尔克，手塚作为影迷自然清楚他的行事作风，然而作为崇拜者距离偶像也着实太远，真正在波尔克麾下工作，手塚才能切身感受。
简直是透不过气。
同个镜头最少拍10条，多的30条以上无封顶，总之不100%达到他的要求便不能通过。
“Kunimitsu，不要发呆，专心！”
“没错！开拍前就要进入状态，一开拍必须全部释放！”
“不对！想你的角色心态，该用什么姿势！”
“情感太平淡！要随时思考，对接对戏人的思路！”
“一条失败不要失望，忘记是一种技术！”
表情极少变化的波尔克，自始至终对手塚的戏步步紧逼，好不容易拍过一条，他便让手塚在等待时间里，立即再通读剧本反复细读下一场。
最初手塚真有些撑不住，他从不知道他自认、日本业界公认敬业拼命的“手塚国光”，居然会拍戏发呆不专心、开拍前没进状态、表演没思考、跟对戏演员对接不上……哪怕电视与电影的差距、日本与德国的差距，也不能说服自己。但手塚咬牙撑过最难受的阶段后，渐渐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
周围持怀疑观望的人，纷纷认可了这个亚洲青年，齐格飞也从瞧不起转而视他为竞争对手。
手塚不钝感，这些他清楚，但这些于他不怎么重要，演好角色才是首位，他连迹部什么时候回复的“恭喜”都没注意。
当时的手塚无暇他顾，他完全忽略了莫名呆在片场里围观的一位老先生，更不知道这位拄拐杖的西装老先生对他的欣赏，将带给他多么大的价值。
52.
手塚戏份少但分散，他在德国保守估计需要呆十几天，没戏的时候，他仍会到片场观摩，晚上则决定去酒吧里找角色的感觉。
手塚换上贴近角色“撩人型”的衣饰：紧身深蓝牛仔裤，低领白T恤，锁骨链，单边耳钉（贴的），发型重新塑，画眼线，拍古龙水……
他有点怕吓着房东太太，不料偷偷摸摸的仍被老太太撞见，他刚想解释，却被老太太两眼放光地夸愣了半天，并给予不少热情建议。手塚这才了解，喜欢小兔子爱打毛衣的房东太太，当年是这片机车党里的一枝花，如今每个月还重披战甲跟老伙伴们开机车喝酒聚会。
不过她一眼看出自己是GAY……这么明显？
“不是说你这样不招女士喜欢，”银发女士开心地和“夜店装”手塚合照，朝他调皮地眨眨眼，“对你感兴趣的男士更多而已。”
手塚头疼了，剧本里的角色选“猎物”不分性别，被自己演成单一性向怎么行。
事实证明老太太眼光精准，手塚往“混合”酒吧里一坐，哪怕单纯“守株待兔”，到他旁边搭讪的男多女少，且男士比女士还难缠。
手塚烦恼地喝口啤酒，突然想到一个人。
他意外于自己这两天居然没怎么想他，但一想起各种情绪便占据了思维。
算了算时差，犹豫再三，手塚掏出手机。
【我在酒吧体验角色。】
【嗯？遇见什么问题？】
尽管已是对方晨练时间他肯定醒着，可邮件回复之迅速仍令手塚小吃一惊。
【搭讪的男士多。】
【诶，你个人气质摆在那儿，哪那么容易改】
【你怎么吸引女性FAN的？】
【本大爷自带万众瞩目属性】
手塚忍不住翻白眼。
【说有用的。】
【少胡思乱想，老实观察酒吧里的猎艳高手，何况人生地不熟的，你当心点】
隔着屏幕仿佛也能听见迹部带着不耐烦的关切语气，手塚嘴角微微上翘，而被迹部这么提醒，手塚也意识到自己的误区——这是主角的代入人格，主角平凡不起眼，他代入想象的动机来自自身，可素材来源于对周围各色人等的观察。
【好吧，那今晚算了，明天我平常打扮再来】
【什么？你今天什么打扮？】
手塚对着这条秒发来的信息，心跳停了一拍。
他斟酌再三，把手机里和房东太太的合照调出，摁下“发送”。
然后他的心跳砰砰变快，脸颊阵阵发热，他不得不又点瓶冰啤。小胡子酒保满脸“我懂我懂”的调侃表情，逼手塚反思自己跟迹部互发邮件时究竟什么模样。
原本回复极快的迹部，这次却半天没动静，手塚懊恼起来，早知用语言描述……
那张合照很“安全”，迹部应该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旁的意图。
……
那你究竟希望他怎么理解？
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手塚更为懊恼地叹气，他付完钱，独自离开酒吧，酒保朝他宽慰地耸肩。
在走进寒凉夜风里之前，裤袋手机一震：
【哈哈哈，难怪跟你搭讪的男的多】
53.
A子曾经是手塚单人FAN，因为《BLUE》变成了CP党。在手塚迹部俩人关系公开前，她和同好各种开脑洞嗨得很。可她逐渐发现，这个圈比手塚单人圈、迹部单人圈复杂得多，包括从手塚单人圈里延伸的、迹部单人圈里延伸的、“青春CP”圈里延伸的、“冰帝CP”圈里延伸的、小说原着FAN里延伸的……区别就在于各圈维护的本命：从手塚单人圈里延伸的，迹部于她们的作用只是“配”手塚；从“冰帝CP”圈里延伸的，手塚只是迹部诸多CP里锦上添花的一个；从小说原着FAN延伸的，手塚迹部只是小说CP的三次元呈现而已，等等。
她觉得萌真人CP本就要小心别给人添麻烦，各圈还整天明里暗里掐架，包括掐人气掐攻受，太累，她索性蹲守相对单纯的“《BLUE》电视剧角色CP”圈。
手塚迹部卖亲密的拍摄花絮八卦花边，各方跟侦探破案似的扒细节辨真假吵架，A子所在的圈则照单全收，只当演员也支持她们的CP，利用自身便利给大伙发糖。
就是这么个自娱自乐的圈，得知手塚迹部被拍到接吻、继而承认关系的爆炸性消息，整个给炸晕了，她们无法消化这超越脑洞的魔幻现实。于是，不能接受演员真是GAYCP的退圈，留下来的有些仍更专注角色CP，有些便顺势成为演员CPFAN，例如A子。
原先看八卦鸡血的A子，跟同好们也开始追根溯源扒细节当侦探，研究手塚迹部非异性恋的迹象、俩人怎么对上眼的、什么时间发展到什么程度，之类之类。
A子的擅长领域，是从她当单人FAN起便关注的地方——手塚的社交媒体日志。
自手塚暂离日本参与试镜并中选，人们最想弄清他拍的什么电影什么角色，无奈迹部大石观月口风太紧，那么手塚的日志成为“破案重点”。从手塚偶尔发的风景照里，大伙辨识他身在德国。匿名BBS上有人爆料《BLUE》赴德拍外景期间，手塚曾被国际新锐电影导演波尔克团队邀请演个小角色，因为不想轧戏婉拒。众人炸锅，手塚支持者激动地猜测莫非这回真参演波尔克的新片，但大部分人嗤之以鼻——做白日梦去吧！阴谋论者则推测是欲盖弥彰想继续炒作人设。波尔克团队不到宣传期不宣传，拍摄制作十分低调，又远在德国，又是文艺片，想逆向推导找证据几乎不可能。最真相的这条假想，便成为诸多假想中不靠谱的一类。
A子的角度和其他人不同，她隐隐觉得，手塚的日志背后，似乎并非手塚本人。
FAN圈里都知道，手塚的日志全是他自己写的，所以有非常充足的样本。手塚离开后发的少量日志，看拍照的风格习惯，绝对是手塚，这很难假装；简短端正的行文，的确是手塚的样子，可挺容易模仿。
“手塚部长的日志虽然不长，不像迹部少爷那么多话，但他的情绪你肯定能感受到！”
咖啡店里，A子咽下口松饼，激动地跟同好B子说。
B子仔细地看了手机里手塚的日志半天，不太肯定地搅奶茶：
“有情绪吧。呐，拍日出鼓励自己，拍路灯表示寂寞了，《BLUE》收视率破纪录发感谢，啊给迹部SAMA的宣传日志点赞一篇不少～”
“不不不，单个看没问题，连起来就不太对。”A子拿手机打开迹部的日志，跟B子的手塚日志对在一起，“部长那么有责任感，可除了为《BLUE》破纪录发感谢这篇，其他好像完全不关心日本这边的情况。感谢日志写得很官方辞令，也不像他。”
B子对着瞅半天，的确觉得不对：
“嗯，手塚部长和迹部SAMA日志的联动性一向明显，宣传期正在最后加一把火的阶段，按理手塚部长哪怕为工作也要保持联动，何况他提前走了迹部SAMA多不容易啊！”
“是吧！绝对有问题！”
“嗯嗯嗯！”
俩人拉过盘子边吃松饼边继续讨论，B子不赞同A子“手塚和剧组、和迹部闹翻”的猜测，理由是迹部各类场合的表态，对手塚的自豪支持属于自然流露，演不来。
“会不会……手塚部长真的在做什么需要很多精力的事，怕分心，所以他屏蔽了日本的工作，只提供日志基本素材，事务所操作他的日志？”
A子又提了种猜测，俩人喝着奶茶，越想越合理。
那这就说明，手塚部长这次参演的电影，真的很厉害咯？？？
俩人越发激动。
“诶！那部长进国际影坛了，迹部SAMA怎么办？他们不会分手吧！”
54.
两周时间过得飞快，手塚最后一场戏拍毕，杀青了。
掌声中场记姑娘给他送上小捧花，由于拍的酒吧戏，手塚是一身黑色“夜店装”和大伙拍的纪念合照。
波尔克101号表情朝手塚点个头以示告别，俾斯麦和齐格飞让手塚别管他，转而逼手塚保证回头大家去日本玩他必须当导游，大伙连连附和。最后，是Q•P把手塚从人堆里拯救出来的。
Q•P赶着组织下一场拍摄，没多说，只意味深长地让手塚“保持联络”。
手塚被这句话的潜台词振奋了精神，如果可以他不想这么快走，他有太多东西要学，而日本方面对他有绝对吸引力的，唯独他惦念的那些人。
他若是直男，演跨性别猎艳的角色是演技，大尺度戏没问题；可他是GAY，他简直可以想见日后在日本更难接工作，匿名论坛的舆论风向亦显而易见——讽刺他之前的纯直人设表里不一欺骗大众，激进的还会骂他为出名出卖日本男人的尊严（以及其他）讨好西方。
那又如何。
不论他遭受隐性封锁或显性抵制，波尔克的新片无疑会参加大电影节和影展，单凭以往的成绩推测，入围评奖环节几率很高，按早先Q•P的意思，东京国际电影节他们也有兴趣。
手塚国光站在这样的舞台上，可以看得多高看得多远，为什么要低头管那些愚蠢的人与事。
手塚认为这趟德国之行于他最大的价值，是让自己重新认清目标，重拾自信与坚定。
告别房东太太，手塚拖着行李上了计程车，没提前联络日本的任何亲友。
电影工作结束，不再需要避免分心时，他快速查阅过日本那边的情况：大石帮他做的日志还原度挺高；《BLUE》成绩不俗，有所取舍的宣传策略奏效；他走后迹部压力很大。
迹部的应对不能评论为“无懈可击”，他并没一味防守，反而攻击性十足，得罪了些群体，也带起了话题度，流失的FANS貌似因此回流不少。
这才是迹部。
手塚回顾“窗边接吻曝光事件”，发觉自己或许太过狭隘，对迹部有所误判。
迹部当时反对公开关系，真的单纯为他和冰帝的利益么？
迹部不太明白日式笑点，但他和很多人一样，都清楚在日本演艺圈公开性向和关系的后果。咬定是误会的话，被当恶意炒作或撒谎，固然麻烦重重，大家会颇艰难，可只要挺过去，应对策略调整好，《BLUE》的成绩折损恐怕与今时今日差不多，自己和迹部的演艺生涯，恢复期长归长，污点归污点，总没把大路封死，只要没封死，就总能继续走。
观月为的剧组，自己选择名誉，迹部尝试争取的……会不会是他和自己作为演员更多的未来？
手塚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他反省不该那么自负地认定，迹部和他不能同舟共济。
大概他对迹部，确实太严苛了吧……
55.
装饰复古的电子防盗门打开，灰色套头衫白长裤的金发屋主出现在眼前，满脸吃惊：
“你、你突然回来都不带提前通知的？”
手塚时隔多日再见迹部，高兴感慨之余，没有忽略迹部惊讶惊喜中，泄露出的一丝心虚。
“那太麻烦大家。”手塚把拎的礼品袋递给迹部，进屋换鞋，“你楼下没蹲拍的？”
“你走前机场照曝光，比嘉受雇坐实了吧，没内部消息让他们蹲，其他狗仔队懒得在本大爷这儿浪费时间。”迹部相比平常有些局促，他又转个话题，“你这什么东西？德国土产？”
“嗯，香肠和啤酒。”
印象中常态的迹部，会哈哈大笑手塚国光本大爷服了你了，然后开啤酒切香肠俩人坐下聊手塚的电影，可此刻玄关里的迹部，心绪不宁地看看袋子说了句“谢谢”，便显然找借口地去给手塚泡茶。
手塚的怀疑加深，他倾向于迹部遇到麻烦，且这麻烦会给自己带来影响，因此过意不去。
《BLUE》遇到什么问题？冰帝那边的压力？自己和迹部的封杀？
手塚在德国时已经下定决心，面临再大的困难，他都不会放弃，他会和迹部一起克服。
这么想着，手塚走进熟悉的客厅。
迹部的公寓面积不小，挑高楼层，迹部不喜欢屋子收拾得像样板房那么寡淡，他会把中意的东西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四处挂画摆件之类被他布置得十分有格调。
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空旷。
手塚难以理解地环视比样板房还寡淡的空间，装饰物全消失不说，连碟片架矮柜都半空，墙边却突兀地排着不少大纸箱。
“你要搬家？”
糟糕！迹部家里出问题么！
迹部端来两杯茶，手塚的大本钟杯，他的米字旗杯。迹部努力若无其事地耸肩，眼神则避开了手塚：
“我们俩的关系，电视剧宣传期很短，反正没工作，也不会再有什么工作，干脆回英国。”
“榊社长他……！！”
“你别误会。”手塚的愤怒被迹部苦笑制止，“榊社长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迹部示意手塚喝茶，见手塚不动，放下了自己的那杯，蓝眼看向正前方。
没有信号的黑色电视屏幕里，映着他和手塚模糊的白影。
“既然毫无上升空间，我不浪费时间精力。”
手塚了然，继而那以避免地失落——他从没想过“走”，不意味着迹部只会考虑“留”。
迹部重新端起茶，踌躇了很久，才像逼自己开口似的说：
“你放心，我……会配合你，到你觉得可以的时候。”
脑子空白过几秒，手塚才听懂迹部的意思，跟刚才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愤怒，把他烧得险些猛地站起。
掩饰地抬手耙搔金发，迹部硬着头皮往下讲：
“你知道的，我进这圈是机遇，对表演算喜欢而已，我不像你，没什么放不下的。《BLUE》合约的工作我全部完成，事务所的违约金家里准备帮我付，嗯，榊社长不想我再欠家里一条，让我自己慢慢还……”
“你已经要退圈，没有合约在身，人不在日本，我不能让你再为我撒谎。”
手塚断然拒绝，他知道迹部是好意，这不妨碍他更加觉得自己之前“同舟共济”决心可笑至极。
和迹部之间关系抱有的希望，同样可笑至极。
“你别一根筋，”迹部无奈地努力劝解，“至少平缓过渡到你相对稳定，我在圈外又那么远，有什么关系？”
“我的事我会处理。”手塚紧紧绷着神经，庆幸自己平时习惯没多少表情，他不想跟迹部吵，他今天不是来吵架的，迹部有他自己的人生，他已经仁至义尽，有多少人能做到他这样？有这样的“朋友”，手塚国光，你该知足了。
“我的东西我搬走，借我个纸箱。”
迹部留在碟片架矮柜的少量经典电影和登山杂志，不是还没收拾——那些全是他带来的。
迹部闻言没怎么挣扎，默默给找了个空箱。
手塚把碟片书籍码进纸箱，从客厅书架上取走剩在那的自己的外文书，他短暂考虑过厨房餐厅，确定除了那袋德国香肠啤酒，没有自己的东西，便转向卫生间。
牙刷、牙膏、漱口水，毛巾，剃须刀，发蜡，除汗臭喷剂。
客房。
床头柜的书，衣柜里的内衣、内裤，睡衣、睡裤，T恤，运动服、外套、长裤、皮带、袜子。
没了吧。
没了。
手塚合上翻盖，他在迹部这儿的“纠缠不清”一箱解决。
迹部自始至终跟着看他，欲言又止，也许在犹豫该不该帮忙。
“你回头快递寄给我，费用我付。”手塚抬手，不接受迹部的异议，“你在我家的东西，我装箱寄给你，费用你付。”
迹部皱眉垂下蓝眼，神情复杂地点头。
“保重。”
手塚终于按预定讲到最后这句话，他如释重负地转身走向玄关。
“手塚！喂！”
迹部着急地追上他。
手塚撑不到最后了，他没法再坚持下去，这根本不是他预定和迹部再见会发生的，他完全不想再继续承受。
他装作没听见迹部叫，没看见迹部追，他急躁地硬套上皮鞋，彻底失礼地拉门关门，疾步走进谢天谢地停在这一层的电梯。
靠在冰冷电梯里，手塚看着控制面板，看着自己逐渐远离迹部的楼层。
当初光逃离K的那场戏，自己可以演得更好。
手塚莫名其妙地这么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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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1.波尔克的新电影：少量借梗自黑塞的《荒原狼》←我各个同人文里的共通物，相当于平行世界的稳定存在
2.波尔克选中手塚：根据漫画Q·P告诉手塚波尔克挑他当陪练，估计是对他的能力感兴趣。文中有化用。
3.Q·P制止齐格飞挑衅手塚，齐格飞视手塚为竞争对手：漫画剧情化用。
4.波尔克训诫手塚的话：漫画台词化用。
5.手塚给迹部的德国土产：化用自POT广播节目中的梗。梗a.迹部问手塚在德国学会什么，手塚说学会了美味香肠和美味啤酒的制法。梗b.德国的手塚给迹部发短信，说回日本会给迹部带德国香肠当土产。梗c.圣诞节迹部死等到了手塚，问他要德国土产，手塚说“没有”。
当时觉得被手塚吊胃口又放鸽子的少爷好可怜，虽然手塚大概会请他喝个东西钓个鱼之类补偿吧2333
今次让手塚把德国土产送成，然而是这么纠结的场景，囧
根据新POT漫画剧情，世界杯赛场上迹部败给手塚，深受打击的少爷认为自己跟手塚差的是觉悟，决定放弃去英国学商，但被管家以迹部爷爷会生气为由劝住了。漫画世界的官方八卦里，少爷表示他要去德国留学网球（应该属于冰帝的短期留学活动之类），因为“对手”在那。少爷热爱网球是肯定啦，但官方世界一步一步地在告诉我们，少爷其实对“人”不对“事”，他盯的就是手塚，他对手塚认真的，不用我们YY……
我只能理解为，少爷果然还是中三生，才会这么深陷痴恋感情用事OTZ
本文里的成年少爷很理智地选择止损，往更有发展的路走。但不要怀疑他的手塚控，各有误会的俩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下回更新他们就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