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誰來教我唱情歌 — 第十七小節、往事只能回味(02)

因为不想和吴怀德面对面,张美琪微低着头回避,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两眼。吴怀德的手揽在女方腰上,贴近她的耳朵说话,女生被他的话逗笑了,笑容有点腼腆。张美琪发现女孩不是她知道的那个台北同居女友,在心里冷哼一声。

不知道吴怀德是换了女朋友还是重施故技脚踏两条船……也或许是多条船?说不定当时的他不只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呢。张美琪不知道答案,当初就没兴趣弄清楚被吴怀德骗了多久又骗了什麽,她认为追究那些纯属浪费时间。

眼前的女孩知道吴怀德是怎麽样的人吗?会不会跟当年的自己一样,只是多条船中的一条?她升起了一点同为女人的怜悯之情,但张美琪早已不像年少时一般天真,不会妄下断言觉得女孩可怜,说不定人家什麽都知道,还愿意和吴怀德你情我愿你侬我侬。

倘若不是呢?如果眼前的女生也被蒙在鼓里,被脚踏两条船还一无所知呢?

那她也不会做什麽。所有关於吴怀德的一切,都已经与张美琪这个人不相干。

察觉到张美琪的不寻常,王威友也循着她的视线望向门口。那里有对态度亲昵的男女,看起来应该是情侣。他不懂张美琪为什麽会在意这两个看来普通的年轻人,才刚要开口问,突然发觉那男人似曾相识。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王威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张美琪就收回了目光,好像什麽事都没发生似地又跟他聊了起来。

王威友心不在焉地回应了几句,终於忍不住开口:「你刚刚为什麽看门口那两个人看那麽久?认识的人吗?」

张美琪愣了一下,咬咬嘴唇欲言又止。王威友知道张美琪交过男朋友,但从来没有问过细节。现在她在考虑要不要老实告诉王威友那男人是她前男友,如果要说,又该如何表达才不会让王威友心里有疙瘩。

终於她缓缓开口,「你以前问过我为什麽离开嘉义到台北来工作……」

「我记得你说是为了一件傻事,可是你没有说那是什麽。」

张美琪努努下巴,指向坐在远处的吴怀德,「他就是那件傻事。他叫吴怀德,是我前男友,我为他找了台北的工作,但工作还没开始就分手了。」她停下来打量王威友,见他没有不高兴,松了口气。

王威友脑中浮现那个被淋了一头奶茶的男人,『原来是他啊。』

见王威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张美琪轻声说明:「只是看到认识的人才多看两眼。」

说得太少怕他觉得自己在避重就轻,说得太多又怕他觉得自己是心虚忙着辩解。关於前男友的话题,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难。

王威友回过神,仔细端详张美琪的脸,试图寻找一丝丝难过或念念不忘的表情。好像都没有。

「你……为什麽还是决定留在台北?」

张美琪没有再提吴怀德,只说「我舍不得好不容易考上的银行工作,又觉得当几年台北女生也不错,所以就留下来了。」

她皱鼻子做了个怪脸,「干嘛这样看我?」

「我在想你是不是还在难过。」

「难过?没有啊。」

「那为什麽三言两语就把这麽重大的事情讲完了,连怎麽分手都没说?我以为你还在伤心。」

「我真的没有伤心,只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没什麽好提的。不想提太多也是怕你不开心,听我讲前男友的事不会心里不舒服吗?」

王威友还真没考虑过自己会有什麽反应,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张美琪的过去。目击过分手现场的他,也很想知道完整的故事。

「我没想过心里会不会不舒服,只是……我想多了解你一点,不管好的坏的。」

张美琪直起腰,严肃地看他,「你真的想知道?听我讲前男友的事真的不会怪怪的?」

王威友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茫然。终於他下定决心,「我还是想知道。」

「理由真的很白痴喔,你还是想知道?」

王威友用力点头。

「好吧,那你听了以後不可以笑我喔,这件事真的太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蠢毙了。」

「我绝对不会笑你。」

再三确认过王威友的意愿之後,张美琪娓娓道来自己与吴怀德的恩怨情仇。最後她用一句:「你不知道,我把奶茶倒他头上的时候真的超爽的。」做为故事的结尾,说完还得意地遥望吴怀德一眼。

王威友捏着拳头,牙都咬紧了。他不知道自己会这麽痛苦,嫉妒,嫉妒吴怀德也曾经拥有这麽美好的张美琪;愤恨,愤恨吴怀德这家伙不识好歹,竟然这样欺负张美琪;後悔,後悔自己这麽晚才与张美琪重逢,不能在她受伤害的时候挡在她面前,应该早一点去找她相认的……。一堆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激荡,最後化为怒气累积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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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竟──张美琪和王威友会对吴怀德做何反应呢?明天加更揭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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