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抱着爆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原本只是想要帮爆豪刷洗毛皮的轰被爆豪甩了一整个身子的水,只好脱下衣服跟着一起把身体洗乾净,他不敢在浴室里多待便迅速洗完,带着爆豪离开了。
擦乾身体回到房间後,轰确认爆豪的伤口和骨折的腿没问题,甚至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地将綑在爆豪脚上的绷带慢慢拆下来,爆豪先是试探着用那只脚使力踩在地上,悠悠地在房间里渡步,看上去已经痊癒了。
「太好了,这样明天就能回到大家身边了呢。」轰说,轻抚着爆豪的头,嘴边带着笑容,但还多了几分寂寞。
爆豪回去了,他又是一个人了。
爆豪抬头看向他,身体慢慢开始发光,从四足缓缓转变成双足,兽肢也变成人的四肢,等强光退去,米黄色大狼已经变成人形,张扬的米黄色短发率先映入眼帘,锐利地红眸盯着轰,顺着鲜明的肌肉线条持续往下,腰上围了一条米黄色的狼皮,在靠近侧腰的地方留下一个不算太明显的小疤痕。
「啊……还是留疤了。」轰皱起眉,爆豪低头看了一眼,并不是很在乎。
「又没差。」爆豪说,比起伤疤,他更在意的是骨折的那只腿,他试着动了动腿,又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确定骨头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可是我不喜欢。」轰说,他拦住还想继续做复健的爆豪,视线被侧腰的伤疤刺痛了眼,拖着人走回床边,什麽话都没说,先把人推倒在床上,不等爆豪做出任何反应,跟着爬上床後在爆豪的侧腰俯下身,伸舌轻舔那道子弹留下的疤痕。
「喂……!白痴、住手!」爆豪吓了一跳,连忙想推开轰,但对方动也不动一步,而是专心一志的在舔那道疤。
魔力强大的血族,其唾液不仅能治伤,还能除疤。
估计是伤口痊癒得差不多的关系,没有像之前伤口癒合那种程度的刺痛感,反而有种刺痒的感觉,从伤疤周围慢慢往内聚集,那简直比癒合伤口还要令人难受,爆豪咬着牙隐忍,手紧紧捉着床单和枕头,尖锐的指甲都刺破了脆弱的棉制品,啪嘶的声音混杂在舔舐的声音里,脑子里乱哄哄的爆豪根本无法有所察觉。
刺痒灼热的感觉从体内慢慢扩散,转了一圈又开始往一个地方集中,等爆豪注意到不对劲的时候,另一个人也注意到了。
「爆豪。」轰舔舔唇瓣,看着那道疤痕在他的努力下小了很多,已经几乎要看不见了,在加把劲应该可以完全消除它,这麽一想顿时干劲就涨了,他喊了爆豪的名字时,闪烁着光芒的异色瞳和渐渐涣散并染上茫然的赤眸对视,轰的干劲全写在脸上,这要爆豪不发现都难。
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
「爆豪这里站起来了。」轰指的地方是爆豪围着米黄色狼皮的下腹处,此时正不自然的顶了一个小帐篷,两人的视线集中在那个小帐篷上,爆豪瞬间涨红了脸,身子颤抖了一下。
「那只是……生理反应!」
「嗯,我知道。」
跟爆豪窘迫的状态相比,轰反而显得淡然许多,他刚打算继续舔舐伤疤,动作马上又停格在半空中,接着思考了几秒钟,空闲的一只手从狼皮下方探入,握住那伫立的热铁。
「等……!你发什麽疯!」爆豪瞳孔一缩,连忙伸手按住对方下探的手,破口大骂。
「因为看起来好像很难受?」轰不明所以的瞥一眼,看起来并不是那麽在乎,继续他的消除伤疤大业,而被阻止的手已经先碰触到了,所以基本上按住的手没发挥到多少作用,低温的掌心包覆着灼热的热铁,酥酥麻麻的感觉直接在接触面爆开,不论是哪一边。
「白痴、快点住手──」爆豪低吼,声音顿时拔高了不少,随着酥麻的感觉扩散,爆豪感觉到自己的力气逐渐流失,尖端顶着的狼皮随着底下的动作一起一伏,呈现一种非常旖旎的画面,这不只让爆豪觉得颜面尽失,耳边嗡嗡响个不停,根本没办法做任何思考的动作。
淡淡汗水的味道缓缓散布在鼻间,混和着一些咸甜的味道,轰舔拭完伤疤,盯着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的皮肤,十分满意地舔舔唇,新生的皮肤看起来挺白晢的,跟外围小麦色的肌肤有着明显对比,可是就算是轰也没法把白皮肤弄成麦色,只好委屈爆豪明天去太阳底下多跑两圈了吧!
轰抬头正好看见爆豪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脸色涨红得不正常,紧闭的齿缝间泄出丝丝灼热而凌乱的气息,身子一下一下地颤抖着,一副隐忍又屈辱的模样,这让轰不禁开始自省是不是做错了什麽。
不过相对的,画面非常煽情可爱,甚至让轰心底深处什麽东西被触动到了,那是长久未动到的,久到轰认为他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那应该是叫做情慾的东西,轰这麽想。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随即爆豪的喘息逐渐加大,他便凑上去,吻上那呼着气息的齿缝。
「唔──」
在两人相吻之时,伴随着一声高亢的低吟,温热的液体喷洒在狼皮和轰的手上,轰收回自己的手,低着头看向那布满白浊的掌心,再看了看全身泛着汗水的身驱,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啊,又得洗澡了。」
※
隔天早上,爆豪打着呵欠醒来了,他看了一眼身旁还抱着他的轰,脸上有如燃烧一般热气四散,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没有多做留恋便匆匆离去。
临走前,他拉了拉轰盖着的被子,确定不会有风窜进去後才放心离开。
殊不知,在门板关起的声音下,轰静静地睁开双眼,手摸摸还残有余温的被单,叹了口气。
随即又想起什麽来了,伸手到枕头底下摸出那本「狼族观察手札」,打个呵欠後起身,坐在床上翻阅起来。
狼族求偶习性。这是他之前还来不及看完的章节,现在终於可以好好看完了:
一、雄狼会为中意的雌狼猎捕最大的猎物,也有寻找雌狼喜欢的东西这个例子,如果雌狼愿意接受雄狼的心意,会摸雄狼狼形的头,这是雄狼求偶的第一步。
二、雌狼会为中意的雄狼亲制工艺品,像是项链之类的首饰品,有着护身符的作用存在,如果雄狼愿意接受,那在他找到下一段感情之前都不会拆下来。
三、如果雄狼想和雌狼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会让雌狼摸他狼形的下巴;反之,如果雌狼想摸雄狼的下巴,大机率是求爱的意思(或者是想要交尾)。
四、雄狼会把自己的雌狼划为自己个人地盘,包含雌狼的房子(房间),守卫雌狼的雄狼异常凶猛,没事请不要靠近,尤其是雌狼受伤或即将生产的时候,就连最亲的家人朋友都会攻击(笔者被咬了QQ)。
五、如果打扰人求偶的话,会被骂死,尤其是同性别的,会被认为是要抢对象,因此一旦插手雄狼的求偶,绝对会被整个族的人记上一笔,最严重会是长达一整年都没有人愿意跟他讲话。
里面除了这些内容以外还写了一点笔者当时在观察狼族时的小趣事,霍克斯领地的狼族族长是一匹绿色的大狼,温和有礼有好说话,也有着绝佳的统帅能力,他曾经告诉笔者,在他成为下任族长候选人的时候,同龄的另一个人也被选中了,在那之後双方因为争执而闹翻,现在对方不知道带着那一半的族人到哪里去。
看到这里,轰联想到已经离开的爆豪,爆豪并没有跟他说太多他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就连狼族的一些习性也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轰想了想,决定把手札剩下的内容全部看完再回棺材里面继续睡觉。
没有人的床非常冰冷,他想在爆豪的体温彻底消失以前,再多待一下。
※
爆豪回到狼族根据地的时候,族人们正准备要出发觅食,他们看到爆豪回来,无一不激动,纷纷涌上来围住了爆豪,各种嘘寒问暖和问候,还有不少人告诉爆豪他们有多想念他。
这时切岛走过来,让准备出发的狩猎团队等一会儿,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爆豪进族长的帐篷屋子里,确认没有人跟着他们後,拉起帐棚的帘子,转头看向瞅着他不讲话的爆豪。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大家的状况都还不错,一些训练中幼崽们也可以很好的控制力量,再大一点就能让他们尝试捕猎了。」切岛报告这段时间的近况,爆豪认真聆听着,并提出几个问题,切岛也一一如实回答,等大致上的情报和近况都交代完毕,切岛松了一大口气,抬手揉揉自己的肩膀,算是放下一个重担。
「啊,对了,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切岛说,爆豪轻轻挑眉等待下文,切岛没有马上说出疑问,而是紧盯着爆豪看,迟迟没有讲话。就在爆豪越发不耐烦的时候,切岛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爆豪,你……和领主大人现在是什麽关系?」
「为什麽问?」爆豪冷下脸,赤红的眸子顿时变得锐利。
切岛露出为难的表情,抿着唇没说话,似乎是在斟酌话语,爆豪没有催促他,但视线仍然透露出其主人对於这句提问所产生的不满。切岛见状,十分无奈地搔搔头,走到旁边的小矮柜前,拉开抽屉并拿出一个麻布袋,当麻布袋进入爆豪视野的那一刹那,他浑身上下激起了剧烈的杀气,溢出的威压压得切岛喘不过气,他勉强咳了几声,移动沉重且微微颤抖的双腿,百般克制之下才没被逼回狼形,将那袋种子交到爆豪手上。
「为什麽会在你这里?」爆豪沙哑着声音低吼,切岛不敢抬头跟他对视,艰难的咽下口水,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天……领主大人带你离开後,把它留在我这里。」
刚说完,杀气慢慢地消散,等压力没有那麽大,切岛才试着抬眸一望,发现爆豪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落寞,赤眸盯着掌心上那袋麻布袋,不发一语。
「……他,拒绝了吗?」好半晌,爆豪才吐出这句话。
「当时的状况比较混乱,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後来我去探望你的时候,我看你们之间的感觉还挺好的,应该不是拒绝的意思……吧?」说到後面就连切岛也不是很确定了。
「是吗。」爆豪稍稍收紧了手掌的力道,深呼吸一口气,「我再给他一次看看。」
「嗯,那样就好。」切岛松口气,接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的关系能尽早定下来,这几天知道你待在领主大人那里的家伙,有些已经开始不安了,他们很担心你──我甚至不想说出那两个字。」
「我知道,那种事不会发生的。」爆豪边说边往帐篷里面走,「我换件衣服。」
「欸?你要跟我们出去狩猎?不打算再休息一下吗?」
「休息那麽多天,再不出去晃晃,感觉都要废了。」
「也、也是哈……」切岛乾笑几声,「那我们在外面等你!」
「啊啊。」等切岛离开後,爆豪翻出自己的衣服换上,之前出门时穿的衣服基本上已经废弃了,所以他才会光着身子回来,接下来可不能这麽没面子。换好衣服後,他看向放在衣柜上的麻布袋,想了想决定把袋子绑到腰间,带着出门。
※
等爆豪回来时已经是黄昏了,狼族们今天也收获满满,爆豪留下切岛指挥分配,自己只吃了一点肉,说了声今晚不会回来便再度出发。他在夕阳照耀下不断奔跑着,受伤的後腿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但切岛还是很担心他,这让他在刚才的狩猎中没办法尽兴,只能等一切结束後再自己出来跑一跑。
刚痊癒不久的关系,他没有太刁难自己的後腿,过个瘾後,到森林小溪边喝口水,这才迈步往城堡的方向走。
爆豪走进城堡里时没遇到那些四处乱跑的魁儡们,他直接往轰的房间走去,推开大门後走到直立在墙边的漆黑色棺材前,默默地趴下并阖上眼睛休息。
没有过多久,棺材传来开启的声音,爆豪瞬间竖立耳朵,从趴姿转换成坐姿,锐利的赤眸紧紧盯着那正在开启的棺材门板。当轰推开门板的时候,静静坐在地上看着他的米黄色大狼随即映入眼帘,他先是愣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後把棺材门再度阖上。
「……」爆豪微微睁大了眼,面露疑惑地垂下竖起的双耳。
「……」轰盯着自己面前的门板,揉揉眼睛,深吸口气後再度打开,那只米黄色大狼仍然待在原处,竖着耳朵看着他。
「爆豪……?你不是回去了?」轰有些不敢置信,爆豪抖了抖耳朵,从怀里咬着一个麻布袋出来,轰见状,下意识摊开自己的手,只见爆豪将麻布袋放到轰的掌心上,接着一双闪烁着期待的眼眸盯着他看,但一句话也不说。
总觉得这个袋子好像有点眼熟,轰想,他拉开束绳後看到里面躺着的种子们,沉默几秒便想起来这是什麽了。
「太阳花的种子……?」爆豪点点头,将种子往轰的方向推,轰眨了眨眼,再度开口:「爆豪就是为了这个受伤的吧……?我不能收。」
爆豪的身子震了一下,竖起的耳朵迅速垂下来,落寞的样子害轰一时不忍,伸手摸摸他的头,只见那对才垂下的耳朵又迅速竖起,轰在他的鼻子上落下一吻,爆豪又震了一下,耳朵抖了抖,隐藏在毛下的皮肤不禁热了起来,微微泛着红。
「爆豪是为了那片花田辛苦拿到的吧?所以我不能收下。」轰说,看到那对耳朵又要垂下去,心里感叹着动物型态对情绪的坦率表达方式,不由得又摸了爆豪的头几下,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那片花田已经送给爆豪了,爆豪想要怎麽样都可以,不需要再问过我的意见。」爆豪眨了眨眼,两个人彼此凝视,须臾,爆豪喉头滚动并发出声音,这才咬起那袋种子,重新收好。
轰微微一笑,伸手抱住爆豪,手抚摸着那柔软的皮毛,脸埋在侧颈处吸取着味道,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太阳的味道真好闻。」轰说,爆豪晃晃尾巴,甚是无奈地任由他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