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琉璃 — 第二十章 暢泳

墨飞毫,墨氏集团史上最年轻接班人,董事长兼执行长,独揽大权於一身,和墨飞白几分神似,一双锐利、深邃的蓝眸和一头玄色的头发。

「飞白。」

「大哥。」

「这位是何人?」

墨飞毫的声音和墨飞白相似,令人无法忽视,却也多了几分严厉和沉稳。

「我叫石青,墨……大少爷您好。」石青不自在地说。

「我才几日未回,随便什麽人都可进墨家大门了!」墨飞毫冷冷地说,严词厉色却直逼人心。

石青察觉气氛不对,道:「飞白,我还是去任真家住好了。」

话音方落,墨飞白琥珀色的发似火苗冉冉升起微微摇曳,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墨飞毫,声音燃起一丝怒气,忿道:「他是我最喜欢的人。」坦然无比。拉着石青往西侧走,留下震怒的墨飞毫和震惊的老管家。

蓝玉闻声而来。看着关心则乱的墨飞毫,和他聊了一会儿。墨飞毫情绪一时无法平复,刚刚和他说话的人真的是墨飞白吗?

从小至大,兄弟二人关系紧张,墨飞毫对墨飞白要求严格异常,与其说墨飞毫是长兄,不如说是严父更恰当。

石青被墨飞白拖入房里。墨飞白站在窗前,发似火红,燃起一丝情火;眼如海深,藏着一片寂寞,孤独站立窗前,石青不知如何开口……

「飞白。」

墨飞白沉默不语。

「飞……」石青话尚未说出口,却听见,「我喜欢你……」从墨飞白口说出,不是喜悦,不是甜蜜;是淡淡的愁,是隐隐的痛。「……你喜欢我吗?」

坐在沙发上的石青洒脱不羁,却用苦恼忧愁的双眼望着墨飞白的背影。今日的惊吓指数,很可惜,已全数满格,不再大惊小怪、错愕不已……

石青很努力、很认真地想,想找出名为「双赢」的答案……

一种沉默,两种解读。

「我……我喜……」石青正想说,却又听见墨飞白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失望落寞的眼神,仿佛坠入无间深渊。

石青一着急心乱如麻,好不容易理出一点头绪,此时,一股脑儿忘得一乾二净。

「像我这样的人……你是不是很讨厌?」墨飞白低头撑额,难过地说。

「不讨厌。」石青不假思索,微笑说。

墨飞白心中升起一股小小喜悦,追问:「不讨厌?……那是喜欢?」

「不讨厌自然是喜欢。」石青此话一出,发现……麻烦大了——再次自己挖坑自己跳。

「喜欢……就喜欢!」石青口气有些无奈。「像二哥哥这般帅气多金,谁见谁爱,我能不喜欢吗?」挑眉看了墨飞白一眼。石青以为自己眼花,再瞅一眼,墨飞白竟然脸红了。这会儿,惊吓指数直接爆表。

「冷静、冷静。」石青对自己说,抓起手边的抱枕往怀里送。这颗小小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深深、用力吸了几口气。

墨飞白伫思於窗前,融入色夜,「一等星」在石青眼中闪闪发亮。

片刻,石青终於回神。「飞白……好无聊哦!我们来看漫画好不好?」

「不好。」墨飞白果断地说。

石青捏了捏抱枕,混沌的脑子低速运转,慵懒地问,「……那你想做什麽?……我陪你。」

「睡觉。」

「好,来睡觉……啥?睡、觉???」

墨飞白拉着石青。

门开了,心痛了。

月白的墙,灯影交织;深蓝的床,波光荡漾;空虚的屋,寂寞无边。

墨飞白侧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琥珀色的发微乱,深蓝的床衬得白皙的侧脸轮廓越发清晰,长长的睫毛画出一道墨黑的剪影,发出一声轻唤:「石青,陪我。」

石青轻轻仰卧在床上,转头静静地凝视身旁的人,紧闭的双眼,眼角滑落一滴泪,画过俊逸的侧脸,透露出一丝丝寂寞。

墨飞白身体轻颤,伸出手在床上摸了摸,想要抓住些什麽。石青心痛、不舍,将手悄悄挪移过去,抓住彼此,今生,再也不会放手。

手被墨飞白紧握在胸口,指尖滑过诱人的唇,画出一道弯弯的微笑。是心痛,是心动,石青彻夜难眠。

翌日。

石青饿得从沙发上醒来,身上多了一条蓝色的毯子。「飞白,飞白。」无人回应,手一拉,房门打不开,再试结果一样,拿出手机……

「一起吃午餐。」墨飞白走进房里。

「你的房门怎麽打不开?」石青问。

「你的房门又是如何开的?」墨飞白反问。

「手一拉就开啦!」

「正是如此。」

石青愣住三秒後恍然大悟,道:「指纹辨识。」

二人用过餐,回到石青房间,沉甸甸的书还静静地躺在桌上,石青拿起,书籍微晃,好似吵醒沉睡中的人。随手翻了翻,「飞白,你觉得这本书……」

「不一样。」石青神情讶异,墨飞白怎麽知道他要问的问题。

「哪里不一样?」

「饥渴难耐。」

墨飞白说话的语气、声音太具说服力,石青从未怀疑过墨飞白讲过的任何一句话,手抚过书皮,乌黑的书皮好似褪去阴霾,黑得发亮。放下手边的书让它继续沉睡。

随後,二人来到墨飞白的房间,看了几本漫画。

外头火伞高张,里头闷得发慌。

石青拿出手机,墨飞白急忙问:「你要打电话给谁?」

「任真啊!」

「做什麽?」

「找他一起去游泳,泡泡水、消消暑。」

「为何不问我?」

「从前暑假,我们常常上网斩妖除魔,打球、游泳的,第一人选自然是他,怎麽了?」

「我陪你去。」

石青犹豫许久道:「不用,我还是找任真就好。」

「你怀疑我不会游泳?」

石青百口莫辩,苦笑:「我怀疑谁都好,就是不会怀疑你。」

「我陪你去。」

墨飞白打定主意要跟,石青铁了心不让他跟。

「你不要去,我怕我把持不住……」

墨飞白眼中闪烁着雀跃的光芒。

「……那里美女如云,我想保持一点仅剩的形象,你别跟来……」石青胡乱找藉口,以墨飞白名侦探的直觉岂能不怀疑。

「石青……你是不是担心我,才不想我出门?」墨飞白心如此雀跃,声音却如此平静。

墨飞白一语道破石青的担忧,石青无法反驳。「二哥哥,既然知道我的心思,就乖乖待在家里。」走到门口,手一拉,喃喃自语:「惨了!」发现墨飞白好似在窃笑。

车子来到私人俱乐部。

一栋不起眼的建筑物,门一开,璀璨的水晶吊灯,古典与华丽交织,营造出尊贵奢华的氛围。

二人更衣、步出、相视……微笑。

石青自觉比例匀称,体态帅气,但眼前这位,清瘦的外表,脱衣後露出的肌肉线条鲜明,翘臀结实、双腿修长,让石青无法直视,瞥见,脸红,心跳整个漏拍……

做完暖身,冲水,石青以夸张的方式入水,顿时,水花四溅。

「飞白,快下来……。」石青奋臂一划,在身後留下了朵朵浪花,游到远方,转身,回游……

颀长的身形划过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优雅入水,仰泳、自由泳,恣意切换。

两人错身而过。

墨飞白双臂摆动,似彩蝶飞舞;身躯和下肢的律动,如海豚逐浪,给人既优雅又潇洒的美感。

两人来来回回游了数趟,石青停在池边休息,看得如痴如醉;墨飞白如鱼得水,悠游穿梭在浪花之中,朝石青游过来。

「飞白,你的蝶泳真美,教教我。」

「双臂、双腿同时协调发力;呼吸与划水配合无间,是蝶泳技术的关键。」墨飞白神情认真地说。

石青脸部朝下,保持平衡漂浮在水上,双臂放在身体两侧,墨飞白手轻扶腰际,接着压下胸部……有节奏的摆动。

「下巴保持放松。」随着胸部的节奏,让身体浮出水面来换气。墨飞白的手游移到石青的大腿,石青呛了几口水。

「避免臀部摆动幅度过大。」墨飞白的手轻握住小腿,石青身体微微颤抖。

「保持双腿伸长,让你的双腿随着身体摆动。」墨飞白耐心地解说。

「自然摆动。」墨飞白一手扶胸一手搭在腰际,「不要刻意……」双手似一股暖流在石青赤裸的身体恣意游走。

石青兴奋、紧张、用力过度,全身疲惫。「飞白,我不行了……休息、休息。」爬上岸,拿浴巾擦乾头发、身体。

昏昏沉沉地跟着墨飞白出门,除了换洗的衣物什麽都没带,向池中蛟龙求救,「飞白,借我钱,我想喝点东西。」

「俱乐部里的点心、饮料都免费,不用客气。」

石青放下浴巾往外走去,与一对母女擦身而过,拿回两瓶饮料,扭开瓶盖,大口喝下。

墨飞白上岸从池边走来,道:「分我喝。」

「哦!」石青想都没想,很顺手的把饮料递给他,墨飞白把可乐一饮而尽。

石青用讶异的眼神看着他,又开另一瓶,喝下一大半。

「我也要。」墨飞白接过,将气泡水喝个精光。

两人在躺椅上闲聊。片刻後,墨飞白又钻入泳池中,石青走到池边蹲下,墨飞白又游过来……

「飞白,这里还有哪些设施?」

「你想去?」

另一头。一个小男孩嬉笑跑过来,一名少妇在後头追喊。小男孩一听跑得更快。

「下次吧!我……」石青话未说完,发觉小男孩迎面疾奔来,石青为了闪避,下意识往池里跳,墨飞白见他落水敞开双臂,石青整个人扑入墨飞白怀里……两人双唇交叠,没入水中,在水中激起浪花,在心中泛起涟漪。

事发突然,石青一紧张便挣扎,一挣扎,墨飞白抱得更紧。紧紧抱着,深深吻着,陷得更深,无法自拔。

深情一吻,令石青意乱情迷,若即若离,如痴如醉,快要窒息。两人穿破水帘,浮出水面,一人深情款款,一人含情脉脉。

「你没事吧?」墨飞白担心地说。

石青脸微红,有些害羞道:「嗯,没事。」呆立水中。

墨飞白转身、入水、游去,隐藏兴奋的情绪,发泄高涨的慾望。

石青一颗心狂跳不已,五味杂陈,竟有那麽一点开心,把头埋入水里,一颗颗气泡冉冉升起,一株株爱苗悄悄滋长……随即振臂一划,似箭,向远方射去。

两人来来回回,好像在比赛谁先放弃。石青终於精疲力尽爬上岸,墨飞白发现他躺卧在椅子上,起身上岸。

游泳後,石青的肚子饿得咕咕作响,不好意思看着墨飞白微笑,说:「我们去吃点东西?」

墨飞白看着石青,微湿的发滴落几滴水珠,浓眉大眼、银链落在锁骨、肩膀棱线分明,视线最终落在那令人在意淡红的胎记上。

「飞白,你这样看我……」,石青脸颊发热,「……我,身上有何特别之处吗?」,低下头,抓起浴巾擦了擦头发,掩饰害羞的表情。

胎记的位置令墨飞白特别在意,鼓起勇气问:「你肩胛上的印记?」

石青转头望,笑道:「胎记啊!从小就有的。」想起小时後第一次发现时直说好丑,还哭了,路凝霜哄了好久,直到听见这句话「上辈子情人作的记号」,才破涕为笑。

「怎麽了?」

「很特别!我喜欢。」墨飞白心中小鹿乱撞,石青心中的小鹿也乱撞。

看路!别嘴对嘴撞在一起啦!

「走吧!」他们神色自若信步离开。

离开泳池来到沐浴间,采用黑白对比的大理石,搭配具有视觉隐蔽效果雾面玻璃门,营造出视野穿透、豪华气派的空间美感。

石青进入浴间,水声哗啦哗啦响起,喊叫:「飞白,你在外面吗?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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