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正的名字。」
他的世界太危险,他明明知道不该再把脱离他世界的她再度扯进来,但,他真的无法放弃,他在乎她、爱她,这段时间下来,无论他怎麽逃避、怎麽挣扎,但在面对她的时候,他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一炬,他的心,明确的告诉他,无法放手,也无法再度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他无法将她让给任何人,也无法忍受她和任何一位异性有亲昵的互动,那会让他忌妒的发狂。
再者,她还活着这件事,要是被组织发现一定会再度下手,又或着是让旁人知道自己心系於她,就会被有心人利用,随时都有可能害她丢掉性命,他无法看着她死去,也无法将她推离身边,那麽,他就只能将她放在触手可及之处,守护着。
他清楚,这是一步险棋。
他明白自己的多重身分,绝不可让无关人员知道太多,不然,这样熟知自己底细的存在极有可能让他的处境陷入危险,而他的现况,绝不容许自己为了私情而动摇,所以一旦有这样的存在出现,就必须想办法解决,可是,他亲口告诉了她。
理智上,不该如此,也不能如此,但他不想要让她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就算她从没有主动询问过。
如同苍所说,就算她一无所知,但她已经深陷於此,那麽,继续瞒下去,也不是好方法。
「其实我──」
「够了!」
才刚要开口,随即被晶给打断,他一愣,看着她。
「别说。」只见她双手有些发颤,撇过头没有看他。「不要说,我、我不想听。」
「璃祤……」
她没回应,全身颤抖着,她是知道的,安室透现在的身分,在那场大火後姊姊大概说了一些事情,关於他,关於赤井秀一以及宫野姊妹,以及她连想都不敢想像的,与他们有着关系的庞大组织,那是游走於黑暗之中,她不曾想过真的存在的存在。
可是,从姊姊那里得知的讯息,并没有这个,她不知道他居然有真名。
他的绰号,是Zero,原以为是从透这个名字转变而来,但现在想想,应该是从他的本名Rei,所演变的。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碰触更多,她不怕死,只是她明白知道越多,安室透就可能越危险,她清楚记得自己之所以答应抛弃夏璃祤这身分的原因,是为了不要自己成为累赘,而要是知道的太多,那麽这一切终将白费。
一个人为什麽会有另一个名字,那就代表那人真正的名字,是不能被知道的,因为那真正的名字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而他将名字告诉她,就表示他将自己的把柄送到她手上,等於手上随时握着可以致他於死的刀刃。
她不要……绝对不要让自己的存在,让他遭受性命威胁。
他捧起她的脸,将她有些苍白的脸蛋转过来,深深的看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变化。
晶被他看的有些狼狈,「我、我去洗杯子。」她站起身,不去看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眸。
安室透反手握住了晶,一时不察,晶跌入了他的怀里,直直撞进他胸口,他的胸膛坚硬,撞的她鼻尖生疼,「安室透!很痛!」抬眸瞪他。
「抱歉。」看着她的样子,他笑出了声,笑容中带了点苦涩,更多的是释然,他没有放开,只是收拢手臂。
「……」她有些颤抖,挣扎着,却抵不过他的力气,最後只能安静的待在他怀里。
听着耳旁传来的稳健心跳,指尖犹豫的碰触他环在腰间的大掌,但才轻轻的一触,便被他反握在手心,她心跳失速,咬紧了唇瓣。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她叹气,终究还是开了口。
「你只要活着就好。」她道歉的没头没脑,安室透却知道她指的是什麽,将与他相比显然纤细瘦弱的手整个包覆在自己掌中。「其他的,都无所谓。」
「我──」
「我曾想过,就这样放开你。」安室透沉稳的嗓音插入,晶一愣,也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
「我的身分……总有一天会害你陷入危险,我害怕连你也失去,再加上我不能时常在你身边,伴侣这位置也是形同虚设,你已经没有了父母,我不希望你在接下来的人生中还一直忍受着这样的孤独,所以,我很犹豫,想着就这样下去也没有不好,只要你平安幸福,我可以放手。」安室透扬起复杂的笑,闭上眼将唇靠往她的额际,「但这段时间…这一次,我发现,我连我自己也骗不过。」
在不知道她就是夏璃祤前,他已经会为了她的一举一动感到在意,而当知道了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後,他更加不能把注意自她身上移开。
他知道的,她对他的影响力,远超乎自己的想像。
那占有慾,还有内心深处的渴望,强大到自己都无法忽视。
「我不想让,无论是谁我也不想,就连苍和你太过亲近,我也会觉得烦躁,可是,我明明清楚的知道,如果我这样一定会害──」
话没有说完,便看见晶的脸在眼前放大,唇际抵上了一抹柔软,他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又感觉到下唇传来了些微痛感,接着,便尝到了隐约有着可可香的软腻。
接着的,是有着咸味的湿润,却不是血的味道。
他被吻了,而那咸味,是泪水。
她笨拙的用她的唇密密的覆着他的,因为意外,让他在那一瞬间只是睁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不断落下的泪水。
他叹息,轻搂着纤腰,闭上眼,任由她的唇舌与他的缠绵,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才缓缓分开。
晶扬着泪湿的双眸,直直看着他。
「你真的好狡猾……」千言万语,却只吐的出这句,她哭着,哽咽着,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心乱如麻,最後,却又只是覆上他的唇,又啃又咬,却又舍不得弄痛他,而他也只是搂着她的腰,任由她在自己的唇上乱啃一通。
最後,她咬累、啃累了,才放过那双被她蹂躏的唇,抓着他的衣服,低下头落泪,什麽话也说不出口。
刚刚听着安室透的话,晶只觉得鼻酸。
活着,他不希望自己受伤孤独,死去,他也不希望自己难受,这样的人,时时刻刻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她如何能推开,如何能不爱?
她知道,如果自己因为他出事,他会有多自责,安室透的责任心那麽重,又怎麽能让他一直处在担忧当中……
自己若死了,就不会有累赘的可能,她只能希望他可以再找一个不会成为累赘的伴侣,至少,不要让自己孤独一生,可是,他却──
她听见他的叹息,然後感觉到他的手温柔的将自己扣入他的怀中,任由泪水浸湿衣服。
到头来,他们都只是太为彼此想,怕对方因为自己受伤,一个是身分多重,一个是身分单纯,彼此是彼此的牵绊,都怕对方为了自己而受伤害,却不知道,伤早就烙下,只是他们不愿承认,而那伤,不是他们给彼此的,而是自己给自己的。
安室透不免失笑,为自己的坚持,也为她的迟疑。
「苍说对了,我连你姊姊也不如,最少你姊姊有那个勇气面对。」叹口气,他轻柔的拭去她的泪水,上前啄吻她的唇,一下,又一下,「所以,我想要自私最後一次,你愿意让我这一次吗。」
不计一切代价拥她入怀,赌一次,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