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李敏跟夏子渊都没过来,撮合小组们迅速召开会议,叶若兰压低声音把刚刚的事告诉林诗晴,并询问大家觉不觉得夏子渊怪怪的,林诗晴表示赞同,好像两个人突然都把彼此当好朋友了,依照现在这种情况下去,到最後真的会完蛋,可是现在大家又一筹莫展,只有王欣仪没心没肺地说没在一起也没关系啊,反正本来就是两个人都有意愿才会交往嘛,就这样不好吗?
游可菁倒是觉得一半一半,如果两个人之间有误会,她们再去帮忙,如果两个人都没意思,那就做朋友吧,反正这样也挺好的,林诗晴跟叶若兰两人也只好暂时放下各种想法,旁观起来。
之後几天,李敏跟夏子渊之间的相处异常地平和,女孩们还看见他们有说有笑地互相斗嘴,体育课分组什麽的也没有刻意避开了,乍看之下似乎回到以前那样,但就是说不出哪里怪,少了原本那种暧昧微甜的气氛,两人就像是真正的好朋友那样相处。
周六,李爸爸开车载全家去医院看刚动完手术的外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李妈妈还特意带了外婆喜欢的橘子来,外婆撒娇着要外公剥给她吃,外公笑着答应了。
结果到最後外公跟爸爸两个大男人缩在病床旁的小桌子剥橘子,李敏跟李玲站在病床旁,外婆跟妈妈坐着聊天,外婆看见李敏围着的黑色围巾,一下子像通天一样说着:「围巾是小渊送的吧?」
「呃,外婆你怎麽猜到的!」实在太惊讶了,李敏不小心脱口而出。
李爸爸的鹰眼马上扫射过来,李敏装作没看到,李玲发出诡异的呵呵笑声,外婆跟妈妈一起用八卦的眼神盯着自己,李敏只好尴尬地小声说:「是圣诞礼物啦。」
说完之後李敏又有些懊恼,今天本来要当着全家的面讲她跟夏子渊分手了之类的话,免得外婆一直问什麽时候再带夏子渊来看她,可是现在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再说那种话了,错失良机的李敏只好又开始说夏子渊对她很好,外婆不用担心,下次再带他来医院探病。
「先别带来医院,先带回家我认识认识。」李爸爸一面剥橘子一面冷冷地说。
「真是的,爸爸每次都这样,所以小敏才只带过一次男朋友回来,後来都不带了。」李妈妈不悦地说着,好像在怪李爸爸破坏她看女婿的兴趣。
「本来就应该这样,如果我看了觉得不合适就赶快分手。」李爸爸也傲娇了,两人隔空吵起架来。
李玲头痛地劝架着,李敏赶紧躲到一旁去跟外婆聊天,以免战火波及自己。
「怎麽啦?跟小渊吵架啦?」外婆用手挡着偷偷问道。
李敏再次觉得外婆简直是通天了,小声地说着:「没有啦,我们很好啊。」
「你的脸看起来不是那样啊,有事情跟外婆商量,外婆当年那几个联谊不是去假的喔。」
什麽跟什麽啊,是去了几个联谊?外婆你这样外公知道吗?
「呃,也没什麽啦。」李敏迟疑着,最後还是压低声音开口道:「就是在想是不是当朋友会比较好。」
「怎麽啦?你不喜欢小渊了?」
「还是喜欢啊······」
「那怎麽突然要放弃了?」
「可是外婆,假如我们之间有一个很大的障碍,是永远无法跨过去的怎麽办?」李敏不太确定外婆记不记得夏子渊听力有问题的事,又怕提起了让她担心,便换个方式委婉地问。
「小傻瓜,没有什麽障碍是跨不去的。」外婆轻轻拉起李敏的手拍着:「不论结果怎麽样,永远只有放弃的人,没有真正失败的人喔。」
「你如果喜欢他,就不要害怕困难,鼓起勇气去面对吧。」
「就算受伤了也没有关系,你还有外婆啊。」
心悄悄地揪起,李敏突然鼻尖一酸,立刻把眼睛往天花板一瞪,小声地『嗯』了一声。
在医院陪了外婆两天,周日下午李家人就开车回去了,李玲匆匆忙忙地搭了火车回学校,好像跟同学约好要一起跨年,未成年的李敏只能在心里羡慕,然後乖乖回家跟爸妈一起看跨年节目。
一月一日早上,李爸李妈一大早就出了门,听说是去参加升旗典礼了,李敏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因为跟好友们是约下午的电影,李敏就慢条斯理地挑好衣服,梳妆打扮完之後瞪着时钟发呆。
『子渊:新年快乐,今天是约下午两点直接在电影院见对吧?』
李敏的手机一阵震动,她探头过去看,发现是夏子渊传来的跟她确认今天行程的简讯,李敏盯着萤幕好半天後,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回覆着:『新年快乐!是两点没错,你现在在干嘛?』
『子渊:写功课。』
『小敏:······呜哇,好不像你喔,为什麽一月一号就在写功课啊?』
『子渊:没事做······』
『小敏:那我们提早见面吧?我也没事做,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
李敏传的时候其实很紧张,这两天又好好整理了自己的心情,有了外婆的加油打气,她也觉得自己前阵子太胆小了,根本不像自己,还不如什麽都不要想,喜欢就喜欢,到时候失恋了就哭一哭,要是没失恋,想到这里李敏脸一红,要是两个人真的交往了,她就想尽办法克服所有困难,尽自己所能不要让夏子渊难过就好。
李敏的心情还在高低起伏,夏子渊的简讯就传来了:『好,要约哪里?』
一个小时後两人在电影院旁的百货公司碰面,李敏今天穿着米白色的毛衣,里头搭着牛仔衬衫,下身配着紧身牛仔裤,还为了好看穿了一双她很少穿的低跟褐色靴子,脖子上围着夏子渊送的那条漂亮围巾,她特意紮了一个丸子头,让围巾整个露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
夏子渊看见她时眼神微顿,却很快移开目光,低着头打字问她要吃什麽。
他今天穿着一件合身的浅灰毛衣,流畅的剪裁让他的身材显得更加修长,配上深黑色长裤以及黑色的运动鞋,外头搭了一件蓝黑色大衣,深浅不一的灰黑色搭配起来很有时尚感,李敏红着脸看了好几眼,总觉得他每次的便服装扮都很好看,而且每种风格穿在他身上都很合适。
『我们去吃这个吧?』李敏用手机打完字後,拿出她刚刚收到的传单,上面是定食类的日本料理,刚开幕所以有打折,夏子渊看了之後点点头,两人便走进了百货公司里。
在七楼找到那家店,李敏先抽了号码牌,店员告知她们可能要等二十至三十分钟,李敏问过夏子渊後决定找个地方打发时间等位置。
两人晃到八楼,发现有小小的电子游乐场,与一般封闭而吵闹的游乐场不同,它设置在较为偏僻的角落,而且是开放式的空间,游戏机也没有很多,所以几乎没有人在玩,李敏立刻兴奋地拉着夏子渊过去。
李敏换了代币,用手语问夏子渊想玩哪个,他迟疑地比划着说自己都没玩过,李敏顿时了然,应该是因为电子游乐场的声音都太吵杂又刺耳,夏子渊应该受不了那种环境,於是李敏就一副『由大姊姊带你见识见识新世界吧』的样子,拉着他先去玩玛莉欧赛车了。
两人坐在隔壁,李敏先教夏子渊基本操作,然後开始选人物和汽车,李敏野心十足地选了最难的地图,比赛一连线後就进入倒数,李敏狂踩着油门,比赛哨声响起就横冲直撞地成为第一名,她笑出声来,结果得意没多久,赛道就出现连续过弯,她的小蘑菇一直撞墙跟原地转圈,好不容易找对赛道的方向,李敏刚催油门,一个炸弹就把她的蘑菇炸飞了,接着她就看到夏子渊的小乌龟从她身後呼啸而过。
「夏子渊!」李敏气急败坏地喊着他的名字,夏子渊这才笑出声来,好听的嗓音让她脸一热,只能继续踩着油门,努力在後面追赶。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李敏就放弃了,自己果然没有玩赛车的天份,瞥一眼已经在跑第三圈的夏子渊,李敏只能安慰自己不过是个游戏,然後慢吞吞地一个人丢着谁也打不到的道具,跟自己赛跑。
进入第三圈时,李敏左下角的画面还出现了夏子渊的乌龟拿第一的画面,郁闷地转头看他,他还带着灿烂的笑容比划着他赢了,李敏被他的笑容闪了一下,红着脸转头继续踩油门。
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夏子渊笑得那麽开心了,比赛输了还是很值得的,李敏在心里默默替自己找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