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月1日。
头痛欲裂,原来这就是宿醉的感觉。
阳光洒在我的脸上,刺眼的感觉透过眼皮传进来,我微微的震动双眼,缓缓地睁开眼睛,映进眼里的是那张帅气的睡脸,长长的睫毛、清秀的五官,光滑的肌肤,他是……蓝天!
猛然惊醒,我坐起身来,噢!我的头、我的腰、我的肩,怎麽都这麽酸,这里……是哪里?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回过头去,旁边是一张双人床,双人床上躺得是王织羽跟杜绘如,再往前看,坐在椅子上的是吴子仪,而我跟蓝天则是躺在床下的地舖上。
我看着蓝天,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啊?我的记忆只到…….
在看完烟火後,三瓶啤酒下肚,我们点燃仙女棒,然後呢?脑袋有些许关於蓝天的片段,但是都好模糊喔!好像就是趴在蓝天身上大哭,等等……我有大哭吗?也太丢脸了!
「你醒啦!」忽然门开了,一位阿姨走了进来,她看起来好年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手上拿着水走了进来。
「来,喝点水会舒服点。」说着她把手中的水递给我。
「谢谢。」接过水後,我大口地喝下,口乾舌燥的感觉快把我掐死了。
「你们昨天玩得真疯。」阿姨边笑边说,想必他是谁的妈妈吧!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笑着客套地说。
「不用这麽拘束,年轻人玩疯一点本来就很正常。」阿姨好开明啊!
「请问……」看出我想问什麽阿姨主动开口,「啊!我是蓝天的妈妈,哈哈!你们昨天喝得不省人事,想必一定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吧!」
听见这话我的脸都红了,羞愧地低下头,「不好意思,昨晚我们应该很失控吧!打扰您了!」真的很丢脸耶!
「没事、没事,你很乖啊!喝醉了就睡着了,也让我看见蓝天这孩子贴心的一面,只是啊!你们女孩子家要懂得保护自己,以後不要在外面喝得这麽醉了,要喝酒还是在家里,没有地方去可以来我们家啊!阿姨不会打扰你们玩的。」
他妈妈真的好开明啊!又温柔,看得我都羡慕了。
「谢谢阿姨,我们以後会注意的。」
「不过阿姨也真欣慰,想不到蓝天这臭小子可以交到像你这麽温柔可爱的女朋友。」欸?女朋友?阿姨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欸?」
「昨天蓝天对你真是体贴温柔,看得我好开心啊!看来我把这孩子教得很好。」
他对我温柔体贴?是喔?但是话说回来,蓝天本来就被教育的很好啊!他在学校可是优秀的代名词。
「妈!」就在这时蓝天的声音传来。
我回过头去看向他,不知怎麽的心跳莫名的加速。
「你醒啦!我要出门,我把早午餐放在餐桌上,你等等弄给你同学吃喔!」说着蓝天的妈妈站起身来准备出房门。
「喔!不要乱讲话啦!」说着蓝天挥挥手。
听见这话,阿姨笑了笑说:「好啦!妈不爆你料了,我出门啦!」说完阿姨关上房门,过不久就听见铁门关上的声音。
看向蓝天,我这才发现他正看着我,话说我昨晚到底对他做了什麽啊?
他看着我,慢慢的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见这微笑我更心虚了拉起棉被我倒回刚才的位置,把自己包在棉被里面不敢面对这个人。
「不要告诉我,我昨晚对你做了些什麽丢脸的事情。」
「你昨晚啊……」蓝天说着缓缓地靠近我,他也躺回了先前的位置开口,「对我可热情了。」
这回我拉开了棉被的一小角,转身面对他说:「我怎样了?」
发现我从棉被里露出眼睛来,他也转身面对我说:「你啊……可暴力了,对我又亲又抱又抓的。」
又亲又抱又抓?怎麽可能?
「蛤?」那才不是我会做的事情勒!
「质疑喔?」他一脸受害者的模样看着我,说着他伸出手来给我看,「你看!都被你抓伤了。」
那是一条红红得抓痕,怎麽可能,我哪有这能耐?
「这是我抓的?」
「对啊!不然勒?」
「怎麽可能!」说着我抓住了他的手仔细端详那个伤口,怎麽看都不像是我会做的事情啊!虽然说这是我第一次喝到断片,所以说做了什麽都不意外才是。
「噢!我真是太糗了。」说着我再次想把自己埋到土里。
「我骗你的。」然而他突然开口,我猛然看向他。
「诶?」
「骗你的啦!」说着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这是怎麽来的?」说着我抓着他的手问。
「我家猫抓的。」耍我喔?
我的脸瞬间垮下,推开了他的手,我转身背对他。
「幼稚!」
「诶?生气啦?」他忽然紧张了起来,坐起身来探头看向我。
「没有啊!」说着我用棉被盖住自己的头不让他看见我的表情。
「诶!不要生气啦!我跟你开玩笑的嘛!其实你作天喝醉後很乖耶!什麽都没说就睡着了,我唯一做的就只是把你抱回来而已。」说着他拉拉我的棉被,但我死抓着不放。
把我抱回来啊……听起来很厉害……
「怎麽抱啊?」忽然我放开了棉被看向他。
看着我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接着说:「公主抱啊!」
阳光从他身後洒下来,背光的他就像是长了光环一样,看起来好温暖,就像是天使一样,让人不免心动。
第一次,在跟郑恺分手後的第一次心动,就从那个公主抱开始,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无法控制的脸红,这种感觉就像生病一样,但他其实只是另一个动词而已。
那名为『恋爱』的词汇。
「噢!累死我了!」一个声音打断了这段悸动。
「厚,你们昨天真的很夸张。」说着吴子仪站起身来,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
「一群疯子啊!」说着他看向床上那两个女孩。
「让个位啊!睡了一整夜的椅子,我也要躺一下!」说着吴子仪不偏不倚的朝我跟蓝天中间的位置躺,硬是挤在我们中间的位置躺下。
我跟蓝天不约而同地看着他,只见他一躺下就闭上眼睛了,看来是真的很累啊!想着我正要起身,吴子仪的手却抓住了我的手,很低调的,轻轻地拉着,而蓝天似乎没有发现。
我看向蓝天,这才发现他正看这我,露出那个温柔的眼神,这个眼神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先去热午餐吧!免得大家醒来饿了。」说着蓝天起身走出房间。那个眼神,让我想到郑恺,就像是郑恺刚开始追我时的样子,很温柔,很坚定,很纯粹的眼神。
看着房门关上,我轻轻地拉开了吴子仪的手,也跟着走出去,那时候我不知道,原来,我以为的都不是那个样子,原来,我一直都是最局外的当局者。
*****
2012年,1月10日。
再一个星期,距离学测还剩下一个星期,看着黑板上那个大大的『七天』红字,大家的心情就不自觉的沈重却也开心,这一切终於要结束啦!
看着我都快背下来的课本,最後一次的模拟考我也是拿下了六十几级分,看来要上我的第一志愿应该不是件难事。
「哀,好难。」忽然白语嫣的声音传来,没错,我们就是这麽衰的在同一个班级,她还好巧不巧的坐在我斜後面。
我看向她,这才发现她也正看着我,她正在算数学啊!难怪,数学是她最弱的科目,每次都问要问我好久才能理解,而对我来说数学则是强项,话说,凌靓的数学好像也很好,记得上次跟她一起去看书,她还是第一个什麽问题都没有问我的朋友。
想到她就不禁想起那天,她喝醉酒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微红的脸颊,露出痴痴的憨笑,看起来既可爱又好笑。
『凌靓,这是几啊?』坐在她对面,吴子仪坏心的比出一根手指头问。
『一啊!』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错!这是手指头!』果不其然,吴子仪很机车的恶整她。
『你很无聊耶!』说着凌靓轻拍了吴子仪,一个重心不稳,就这样跌进他怀里。
『傻女孩!』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吴子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喃喃自语。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吴子仪对女生这麽温柔,但是每当我问起吴子仪对凌靓的心态时,他总是说只是把对方当作妹妹,有对妹妹这麽温柔的哥哥吗?话说,男女之间又真的有纯友谊吗?
『郑恺……』背着凌靓,她嘴里默默地说出了他的名字,而眼泪就从眼角落下,那叫人心疼。
『别再想那种烂人了。』
『好难喔!』
她像个孩子一样的耍赖,眼泪浸湿了我的肩膀,这一瞬间我觉得好心疼,好好的女孩,却被伤得遍体鳞伤,劈腿的人,真是该死,要是我没有忽略白语嫣,也许她跟郑恺不会扯上关系,更也许凌靓现在跟郑恺还是很好的在一起,但是想到这,要是这一切就是这样照着原本的剧情走下去,那我根本不会认识凌靓,想起来又觉得不太舍得。
『蓝天,你对凌靓有好感吧?』
坐在我房内,打理好那三个女孩就寝,吴子仪忽然若有所思地说。
『我……不知道耶!』看着凌靓熟睡的面孔,我却感到一丝平静,这是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感觉,可是……想起白语嫣,我还是很难过啊!
冷笑了一声,吴子仪才说:『她很让人困惑吧!』
我没有追问,我不知道吴子仪那是什麽意思,在我眼里看来吴子仪明明就喜欢凌靓,可是他却口口声声地否认,处处的帮我认识凌靓,却又适时的分开我跟凌靓,所以我搞不懂,吴子仪是什麽意思,但……一旦喜欢上了,我又会想搞懂吗?
忽然敲窗声传来,我看向右手边,是凌靓!
打开窗户,只见她靠在我的窗边,双眼闪烁的看着我。
「你怎麽来了?」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必须承认我有点开心。
「吴子仪叫我来的啊!他说这种问题,问你一定会给我解答。」听见这话我的心跳猛然加速,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吧!
「蛤?什麽问题?」什麽?要问我什麽?我对你……
「这个!」说着她把试题本放到我的桌上,比了那题红字。
看着题目,我愣了几秒,这是……地理,我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很认真的把目光放在考卷上。
「为什麽答案是B?」
地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地理。
「噢!因为这个啊!」说着我拿出我的课本,翻到了地图给她看。
「你看这边的气候说的应该是大陆型气候,它的描述看起来也是这种地形,所以答案就是B啊!」说着我把地名圈了起来。
「噢!好难喔!」说着她无力的眼神出现了,看见那个神情让我不自觉的想摸摸她的头。
「想不到你是地理不好啊!」说着我反射性地翻了翻她的考卷。
「对啊!地理真的好难,我就是背不起来,那些相对位置跟特徵。」说着她蹲了下来,懊恼地靠在窗台上。
看着她烦恼的神情,我不自觉地用笔戳戳她皱起来的眉心。
「嗯?」摸摸自己的眉心,她反射性的往後退,不解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皱眉头会衰喔!」
「诶?」
「考前不要这样,不吉利,也不准叹气喔!」说到这我不禁想到刚才白语嫣的叹气声。
「喔!好,这下我不知道我可以干嘛了,我还是先回去吧!」说着她拿起她的考卷,站起身来准备离去,我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麽了?」她回过头来困惑的看着我,而我就宛如被电到一样,刚才那个回眸是怎麽回事?
「噢!这个借你,既然你看得懂我的笔记,也一定看得懂这麽,把它背下来,事半功倍。」说着我把我的地理课本递给她,翻到我做好表格的那一页。
「可以吗?」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有何不可?」
「这是你的资产耶!」说着她接过课本,如同接过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
「没那麽严重,都要考试了,能帮上你,我就很开心了。」话一说出口,我就後悔了,这样说是不是有点油腔滑调?只见她也看向我,好像有点傻眼。
「总之,你加油啦!我也只能帮你这个了!」我到底在说什麽,怎麽瞬间不会讲话了。
「嗯,谢谢!要是我的地理真的进步再请你喝饮料!」说着她露出了从容的笑容化解这尴尬。
「饮料哪够啊!我的笔记不只值这个价!」
「不然你要什麽?」这一问,我怎麽觉得话题又转向尴尬的那一面了,还是说是我心怀不轨。
「请我吃饭吧!」说着我露出了我自认爽朗的笑容。
听见这话她愣了几秒,呃……果然太夸张了吗?噢!我到底在干麻?
「好啊!」她答应了,说着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所以这算是约会吗?脑袋想了想,我到底在干嘛?变得这麽扭扭捏捏的,她看起来好从容不迫,是不把我当一回事,还是成熟的认为就是这麽一回事?到底是什麽?为什麽从她的眼里什麽都看不出来啊?
关上窗户,看着凌靓离去的背影,我觉得我的魂魄也被带走了。
「蓝天,借一步说话好吗?」就在这时白语嫣的声音传来。
「有事吗?」看着她,我的心情又瞬间当至谷底。
「你跟她……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她是指凌靓吗?但话说回来她关心这个干麻?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跟你报备。」我冷漠的开口,说完我站起身来想离开,他却拉住了我的手腕。
看着那她拉住我的手,她愣了几秒才放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她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什麽意思?
这回我转身面向白语嫣,她看起来好像被我的表情吓到了,我的脸有那麽臭吗?难道我这麽诚实?
「什麽叫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难道我们呼吸的空气,看得天空不是同一片吗?」我不懂,白语嫣你想表达什麽。
听见我这话,她不自觉地慌张起来,「我的意思是……她那麽的……默默无名,难道你就不怕她是为了气我才接近你的吗?」
看向白语嫣,我觉得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我的心情也真的一点也不好?
「你会不会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什麽时候,你是这样的势利眼?所以说跟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吗?听见她说的这番话,我不自觉的想回想起从前的一切,想去一一证实哪些是虚情,哪些是真情。
「我……这不是不可能啊!毕竟你是我前男友,我也只是担心你,才说这种话。」她看似无辜的说,可在我眼里好刺眼。
「不是每个人做每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况且是我先接近她的,你可以不用担心了,人家和你不同,没有想到这麽远的事情。」说完我转身离去,一瞬间心情又变得好差。
一方面是生气,生气有人这样说凌靓,二方面是难过,难过我曾喜欢的你,怎麽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是这一刻我却又有新的体悟了,我想,我不爱你了!你太让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