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平带着小樱到医院探望方远靖的母亲方秀芳,还带点自制料理加点心,让吃腻医院伙食的方母换换口味,也让她看看宝贝孙女好开心点。
方秀芳总是忧心忡忡,不曾放下一颗担忧的心。但她会用微微能睁开的浮肿双眼,温柔看着他们,静静吃着切成一小口,不会牵动伤口就能入口的水果,逗逗宝贝孙女。
这天,杨兰帮女儿照顾小樱,好让她能自己带着清淡鱼汤跟削片水果来看方母。
「辰平,你是个好女孩。」方秀芳慢慢咀嚼甜如蜜的水梨。「如果远靖能先遇到你……」
她扬起淡笑。「方伯母,小樱妈妈是大美女,我差太远了。」
方秀芳举起完整的左手,轻抚她柔顺秀发。「心美,人就美。我很高兴远靖身旁有你陪着。」
「他是我雇主跟朋友,还是小樱的爸爸,所以这是应该的。」
方秀芳没说话,就是温柔看着她,一脸喜欢。她自己的婚姻不幸福,但是她希望儿子将来能找到一个良伴。
两个星期後,一身伤的方秀芳终於结束漫长的痛苦婚姻,离开不断伤害她的男人前往加拿大,交换条件是不对汤丁南提出伤害告诉,让他免去牢狱之灾。
他毕竟是她心爱的男人,她实在不忍看他受苦。
方母离开的那天,张辰平带着小樱到机场送她。
方秀芳戴着大墨镜遮去脸上怎麽遮也遮不掉的瘀伤,失神的任由方家资深管家扶着,心事重重不发一语。
出关前,方秀芳突然转过身看着她,「辰平,我不是个好母亲,为了心爱男人而愿意牺牲自己的儿子,至老仍执迷不悟……」
「小樱,给奶奶一个亲亲跟抱抱。」
她故意不去看方母眼中的悲伤。小樱听话乖巧的抱紧方母,给她一个超大亲吻後,又一个吻,整张脸笑咪咪的,让人看了就觉得满心幸福。
「远靖,他自小就希望有个正常的家,所以才会在听到雨晴怀孕後急着结婚,掉入他父亲设下的陷阱。」方秀芳握住她的手,诚恳看着她说:「辰平,远靖就拜托你了。」
她没答话,佯装没听到方母刚刚那句话。「来,小樱,再亲奶奶一下,然後说掰掰。」
方秀芳不再看她,随管家扶着伤势仍未痊癒的身子慢步离开。
走没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摘下手上母亲生前留给她,她一直舍不得变卖的红宝石戒指塞在张辰平手心。
「这是我给小樱的周岁礼。辰平,你帮我保管等她成年後交给她,把我惨痛的经验告诉她,要她不要随便爱上俊美无心的贪婪男人。」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手心紧紧捏着红宝石戒指,心跟着沈重起来。
晚上她拨了通电话给方远靖,电话并未接通,所以她留言告诉他,方母在方家管家的陪同下顺利飞往加拿大,还提及方母托她保管一个红宝石戒指,目前她先寄放在银行保管箱内,等他回国时再交还给他。
睡着後,床前的手机在半夜吵醒她。
「方先生,你能不能在正常时间打来?」
「谢谢。」带醉意的低哑声音传来。「我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你醉了?」
「嗯,招待客户,刚刚才回来。」
这次的超级大客户很敢玩,集团老大的董事长甚至亲赴工厂指定他招待,逼得他也必须排开行程放下身段,陪对方一起沈沦,抱着水蛇腰煽情如火的妖艳女子喝着混酒,醉得一塌糊涂。
他是男人,当然也喜欢年轻貌美的大美女。但他不是兽,实在不喜欢这种欢场嬉戏的调调,一切只让他觉得累、非常累。
「早点睡。」
「说点话让我听。」
「我是催眠大师吗?」微微不悦。
「辰平,我很累必须休息。」他需要睡眠,高品质的睡眠。「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她沉默些许後,认命的轻声说:「你知道小时候我爸爸很喜欢带我跟妈妈去动物园,我最爱看大老虎了,黄黑大虫隐身草丛里,会突然跳出来吓人很可怕的。妈妈会帮我准备画具,我就坐在前面画,老虎知道有人看牠,一直在眼前东走西走……」
数分钟後,她听到他沈稳规律极为低浅的呼吸声由手机传来。
有种情绪在心中涌现。这男人,当她是朋友吧?一个会催眠术的好朋友……
生日那天,她一大早就接到一大把彩色海芋。
黄色、粉红色、橙红色、白色,缤纷色彩的四色海芋让朴素房间整个亮了起来。
她抽了几枝海芋放在妈妈杨兰床前。
「这麽漂亮的海芋,谁送的?」
杨兰微带暧昧看着女儿。她是老了病了,耳朵可没坏,晚上总会听到女儿对着电脑或手机跟方远靖说话,内心扬起些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