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奕非离开英雅,关上房门,一回身宋母正在等着他。
他上前请安,「叔母。」
「聊聊?」
他没有异议,宋母领着他到附近小亭请他坐下。
宋母看了看他,从他上次送英雅回来说了那番话後,宋母对吕奕非有了新的观感,所以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一旁的吕奕非也不言不语,耐着性子等着。
宋母最终问出她想了许久,旁敲侧击从女儿嘴里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什麽时候知道英雅是女儿身?」
「她上次滞留吕家时。」
「难怪。她的表情变了。」宋母恍然,继续问道:「对这件事你怎麽想?」
「对她,我会负责。这几年与她在一起,不论是结拜关系,同吃同住过是事实。」
宋母对吕奕非的回答完全不意外,这孩子她看了几年,在吕家那群女人手中没有被养成浪荡子,还有为有守,这男人心中的自我不只坚毅更强大非常,对责任看得也重,所以说出这种话正是他的做法,但‧‧‧‧‧‧,「我女儿哪天要是吃了豹子胆,绝对敢巴你头。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吕奕非被骂得一头雾水,「叔母,这话涵义太过玄奥,晚辈听不懂,可否把话说明?」
宋母瞪着他,对他含蓄的说法不管受不受用,至少听出他对自己还有一份尊敬便把话再说清楚几分,「我女儿从小到大扮了十几年的男人,要不是为了你,她会扮一辈子,不惜孤独终老。」
「我还是不了解,叔母的意思是?」
宋母对着一脸无法理解她的话的吕奕非错愕的张着唇舌,回过神来感叹的喊,「老天。天龙配地虎,锅盖配铲子,配得刚刚好吗?一个木头男,一个假面女,都没走到正路上,你们这两个儿女还有得闹。」
「叔母,你到底想对我说什麽,不用有任何避讳,请把话说白!」
宋母摇摇头,「我无话再说,看我女儿怎麽说吧。」感情事冷暖自知,这一点也只有亲自走过才能领悟内心深处那份感情的真正含意,旁人说再多也不过隔靴搔痒,激不起任何花火,「这几个月,她要养身体,等养好了再说也不迟。」
吕奕非眉头深锁,实在抓不到这场谈话的重点在哪里,「那家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不必。你说得没错,趁这机会她的弟弟妹妹该学着承担自己的人生路。宋家还没败落,不到需要我卖掉大女儿来换取荣华富贵。」
「叔母,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母打断他的解释,道:「你不用跟我说,我不是你最该说服的人。英雅躺着回来也许她本人能因你的存在而宽容,但身为她的娘亲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能放心的说法,不然我不会再把她交给你。你有一场大帐要打,叔母在这先祝你体安心宽。」
吕奕非语塞,他的确有场不管输赢他都高兴不起来的大仗要打。
面对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奶奶,他视作永不背离的至亲,心底最大的依靠,他真能给英雅她要的公道吗?
没想到不只长年在他身边的英雅,连他一向当作懦弱无能的宋母也能一眼看穿他的旁徨,他到底有些惧怕去面对奶奶的异心,他已经不是至亲之人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