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迷混沌點 — 第五章~改變

改变~当一对恋人相处了一段长时间,各自亦会面对不同的问题,面对不同的处境,即使本身是深爱对方,往往也会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冲突,一些改变。对於将要遇上的改变,有人会以轻松心情,乐观去面对。但有些人会为了已改变的事实,终日愁眉苦脸,反使自己伤痕累累。而你,又应如何面对,如何处置?

我离开台北,在香港生活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虽不习惯但亦要慢慢接受,生活习惯和语言要重新适应,始终这片地方,跟台湾明显分别太大;空气没台北那样清新,人们的脚步急速得像在赛跑,真的太快了,我根本就追不上时代的步伐。高楼大厦,车来车往,满处都是不同国籍的人。这都可是一个大都市的模式吧!其实这样我什麽也可不在乎,因为我除了在校园外,就是在学生宿舍,外边的生活似乎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我也有一些好同学,他们除了肯会听我的国语外,还会教我说广东话,就这样,除了老师,就只会和他们说话。

虽然在这里的生活质素也不错,不过我还是有病;患上了思乡病和相思病呢!想着自小到大的生活都在台湾,亦想着对心微的思念。不太习惯,还是说根本无法去习惯,所以,我只能在学生宿舍的房间内用电脑及长途电话和心微通讯,不然就只有和同房的室友在房间内,尤其在宿舍内的小空间,一人孤独的坐着,望着冷淡而又没有星星的天空,望着一座座高楼大厦在晚间依然星光耀眼,对着漆黑的内心,无言饮泣、仰天长叹。

「心微,在台大的生活过得好吗?我已经跟你有好几天没对话了,我很想念你的声线……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感慨地对心微说。

心微笑说:「不要这样难过呢!我前天不是跟你在电脑里谈过天,而且你可以在假期时回来台北,到时我们就可以见面,宝宝……开心点吧!好好享受香港的生活。大家一起努力,加油啊!」

「只是爱要怎麽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到现在还未能习惯,也可笑是完全不想去习惯。生活跟我们在台湾完全不同丫!而且我也无时无刻都想着你呢!」我带着悲哀说。

心微说:「乐乐,不要难过,时间很快会过去,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我真的想马上投进你怀抱里,我太想抱着你,在我面前看着我深爱的你,我但愿此生眼皮一点也不跳动,只要是望着你就足够。心微,我爱你……」我深情地说。

心微受到我深情的感动:「好啦好啦!等你回来我任由你处置,你要抱多久便多久,对多久就多久啦!好不好?」

跟心微在电话细说爱情,经过这深情的一夜,令我亦渐渐从不安的晚上之中回复过去,慢慢地再次接受着香港的地、人、事,香港的生活模式。没有心微在身旁陪伴,只有自己独自去感受、习惯,再去享受,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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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了,不止在香港的事物,对心微的感觉,同样有微妙的转变……是在不断转变。

来港初期,我们虽然没有见面的机会,但会在电脑前天天留下爱的宣言,令对方即使相距了十万八千里的土地上,依然能感受到对方对待自己的爱。双方亦约定每个星期日晚都在电话中倾诉,每次必会有四、五个小时逗留在电话身边,即使在谈话终结时亦感到彼此都不想离开对方的声音。而谈话的内容都是各自在大学所过的生活,在学校中所遇到的每件趣事,和对彼此的思念,彼此的爱慕。在一个冷漠的工具上「电话」,酝酿着熊熊的爱恋之火,令电话带着无限温暖,带着无限温馨,即使在独自一人的晚上,亦感到对方就像在眼前,没有离开过自己。

可惜好景不常,当时间长了,异地恋的感情亦会慢慢地变质。而且大家都开始为学习而忙碌,为功课而疲於奔命,在每星期的电话中,亦加添了不少对学校的埋怨,对对方的不了解、没善意,增加了对对方的压力。有时候只是为了一点点琐碎的小事,在相同冷漠的工具下,在同一人所发出的体温里,却是酝酿着完全不同的感觉,只有怒火般的炽热,没有了半点爱的温馨。在相同的一个情人,可是感觉到情意却离得很远,有的只是在冷漠的工具中燃点起战火,紧张烦躁而又不安的气氛。

「你为何老是这样,我只是迟了半分钟打电话给你,你就不用那麽生气吧!」我开始带点不安地说。

「你为什麽拿着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你从来都不会这样的,你以前待我好好,为何你去了香港便整个人改变了?」心微哭声四起。

「你是否见我不在时在香港跟其他女子约会?不然你不会迟了打给我,你太伤我心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

「为何你不听我解释,我没有做错,错的是你,我在这里没有改变,我依然爱你,可是你为何会……」……

「你到底在那里?为何会有男子的说话,快跟我说话,快点和我说清楚。」……

「你不要回来,即使你回来,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我也不想见到你,你不是以前我所爱的心微,温柔善良的心微。你看你现在像什麽?像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为何每次想跟你好好倾谈都会如此下场,都是我错吗?」……

「是你改变,不是我,我没有错。你太不懂得爱人了。」……

太多冲突的说话在电话听筒里互相穿插,在电话的声音中,彼此互不相让,大家对对方的信任荡然无存,换来的就只有烦躁、愤怒、嫉妒、憎恨。

【我们的爱到底去了哪里?】

是否被遗弃到一个遥远的国度?再也找不回来?

到现在我仍然被迷茫不安的心情缠绕着。没有了电话听筒内美妙的听音,只有一瓶痛苦得刻骨铭心的洋酒陪伴着自己,一口苦不堪言的烈酒,要的都只是想把一切抛诸脑後,今天不想,明天不去想,以後也不再去想。一瓶又一瓶的苦酒,伤心又伤心的喝下,喝下去,我再也没有感觉。只要眼花撩乱,直到喝不下去,失去了知觉为止。

自从那段冲突的日子过去後,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打电话给心微,只有在每星期在电脑邮件中留下几行字,几句恭维的说话:

「近来好吗?大学生活过得愉快吗?……」

心微偶然也来几个电邮及来一通电话,都只是客气的回应了事。其实我俩都知道,双方都是深爱对方,可是为了一些障碍,是大家都下不了生气。过了一个又一个长假期,心想回台北,可是还是没有回去找她,全因为为了一点气愤涌上心头的感觉,一些该死的意气,最後只能在假期中借酒消愁,因此喝酒多了,酒醉多了,酒量也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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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离开台北已经一年多了,心始终是放不下,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竟在香港尖沙咀的街道上遇见示申,见他一身西装打扮,看似已出来工作。

「示申,为何会在这里见到你?」我好奇地问到。

示申依旧冷静地回答:「……是哦!现在我在香港工作。」

「明天可和你见面,喝喝茶吗?」我满心期待说。

「当然可以,正好我明天有空。」示申相隔一刻又说。

「你是否有心事?那我们明天见面时再说吧!」

看见示申的身影离去,才感到最了解我的始终是他。真心期待和他再见面的一天,重拾以前欢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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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在一个炎热的下午,从远处望过去,在尖沙咀一间露天咖啡店里,示申依旧衣着平凡,平静地坐着看书。当我走近去,看他正在看什麽书籍,可是我完全看不明,完全看不懂。他就是这样深不可测。

示申说:「乐奈,不会又是感情的问题吧?」

「是呀!我想在放假时回台北。你觉得如何?」我问道。

我总是觉得示申是不会认同我的意见,可能因为上次的关系,已令我不能在台大读书,这次又是相同一样的问题……去或留的问题。

示申说:「好!乐奈,去吧!你必先去台湾,把一切问题都解决。不然看你满面胡子,又走去借酒消愁。」

「谢谢!」我感激地说。

我很难可以在示申的口中得到认同,所以听到他这番说话,我只有满面感激的表情。之後我们再没有多说一句,只是静静地坐着,陪伴他喝咖啡、看书。示申不消一会便离去。在离开时,只是在口中念念有词:

「酒入愁肠愁更愁,何必苦思愁加愁,愁愁愁…愁愁…愁!何必呢?人类。」

我没有正面去望着他,只是在听他不断说「愁」字,当再听不到这句说话,他亦好像轻烟一样,消失得来无纵、去无影。

亦在此刻,我决心出发回台北一次,我相信我的决定是没错,我要救回我告急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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