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歲月落了軌跡。 — 第二章(6)

终於,面试的那天到了。

柴煦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到指定教室外准备面试。教室外部的椅子已经坐满了人,这样的情境让她的紧张感倍增,握拳的手都冒汗了。

她默默的坐下来等,负责外场的学姐发了一张表格让她填写,内容大概就是写自己的姓名科系年级,方便辨认而已。她填完的时候,自己的位置大概向前移动了三格,前面的人越来越少……

看着坐在自己前一位的同学被学姐请去面试教试,柴煦感觉紧张感倍增,咬住抿着的唇,手揪着裙子,努力隐忍想要逃跑的冲动。

「下一个。」听到叫号的学姐终於叫到自己,柴煦明显颤抖了一下。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向面试教师走去,短短几步距离的路被她走得好像是万里长城似的。

别紧张,平常心就好。

她在心中默默叮咛自己记住顾浅昨晚提醒自己的话,深吸一口气,走进试场。

「学长学姐好……」柴煦怯生生的向坐成横排的学长姐鞠躬问好,尽管她已经努力了,声音还是弱的像蚂蚁。她将方才填写的标单放在学长姐桌上。

「你好。」坐在正中央的学长接过标单笑着说,柴煦看到他桌上的牌子上写着「社长」两字,他应该就是入学典礼表演、顾浅一直推荐的那个学长吧。他的双眼眯成新月状,看起来非常亲切,他手比向教师中央、面对他们的椅子,对柴煦说:「坐那里就可以了,别太紧张。」

听见他这麽说,柴煦紧绷的神情削弱了不少。坐到位置上,嘴唇还是紧紧抿住。

「我们开始吧,」社长睁开原本眯着的眼睛,「先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好……」柴煦小声清清喉咙,「我是中文系的大一新生,平常喜欢阅读,还会创作一些……文艺作品。」

「嗯。」社长微笑点头。旁边的文书开始纪录柴煦的回答。

「为什麽想来吉他社呢?有基础吗?」坐在最左边的学姐问,她桌上的名牌写着「美工」两字。他们似乎是用各学长姐轮流问问题的方式来面试。

「有的,我国中就开始学吉他了,以前也有学过钢琴。」柴煦顿了顿,思考该如何回答她第一个问题,她是真的有心要来吉他社的,而非学姐推荐来看帅哥的,「我喜欢音乐,想来尝试……」

「好。」美工的学姐点点头回。

「你假日有没有打工呢?」另一端的学长说,他是活动。

「目前没有。」柴煦回,毕竟写作这个工作并没有限定时间,她不会特别要自己在假日「工作」。

「对社团的期望是什麽呢?」这回又轮到社长发问,柴煦一时回答不来。

「嗯……应该,是能学到更多技能吧。」她回,又不自觉的抿唇。

「不是为了来看帅哥的吧?」社长戏谑的说,惹的前排学长姐一阵爆笑。

「不是的……」柴煦尴尬的抽着嘴角,社长另一侧的学长止住笑,出言安抚:「没有啦社长他是开玩笑的,别太在意。」

柴煦点点头,脸上还是尴尬。其他学长姐笑完後,换方才说话的学长发言,他似乎是社里的公关——顾浅大力推荐的另一位帅哥。柴煦对他也有点印象,是和社长一起表演的那位学长。

「你可以现在清唱一首歌吗?」他的嘴角噙着笑,眼神里满是期待。

「欸?」柴煦被突如其来的要求给吓懵了,顾浅完全没有向她提到面试过程中有有唱歌这个要求。

「别紧张,唱一段就好。」社长说,又笑弯了眼。

「……」柴煦非常紧张,双手拧着蓝色百褶裙,点点头。深呼吸,缓缓唱出歌词。

「起风了你回眸的转瞬间

云开了我回首的那眨眼

是不是都曾让哪个人动心」

她细而柔的声音缓缓从口中吐出,因为紧张,她唱的心虚,好几个音不小心跑调了。

「是昨天曾经一起的仲夏光年

是明天或许可以与你肩并肩

你和你他和他

是谁眷恋着谁的回眸?」

随着第二段主歌的唱出,她的声音愈来愈大声,愈来愈坚定。

「别再徘徊不定别再蹉跎光阴

决定往前或往後走只能有个二选一

咀嚼的感情该是昨天还是明天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重头来过」

柴煦的歌声稳定了下来,唱到副歌部分,忽然拔高的歌声像飞的老远的风筝线,细细的银丝向上延展伸直,坚定却也平滑,是力道与情绪的完美结合。歌声中听不到一丝不确定的元素。

「别再徘徊不定别再蹉跎光阴

爱我的过去还是追逐的未来

只能有个二选一

品嚐的真心该是依赖还是追爱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忘记曾经拥抱你

……」

歌词在这里应声而断,余韵还在教室里回绕,柴煦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的要命,低头掩饰自己的羞赧。

「只有到这里而已……」她低着头说。

「不错啊,学妹。」公关学长鼓掌,其他学长姐见状也跟着拍手,「这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吗?」

「啊……是的……」面对学长的赞赏还有其他人一致的掌声,柴煦明显惊慌了,话都说不好,「不过这是半成品……我还没完成整首……」

「到这样已经非常棒了!」公关点头表示赞赏,微微扬起了嘴角,「方便问问你这首歌的歌名吗?」

「这个吗……」歌名……

柴煦怔然,歌名是取了没错,但到目前她都还没有把它写进歌词里面呢。

「岁月落了轨迹。」她轻轻吐出这六字。

而这六字和这首歌的旋律却在某人心里,余音绕梁、无穷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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