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恩火速安排好了南下的火车票，目送三个女孩离开。
临走前还被温睦慕一个劲地猛瞪，连夏荷也不给他好脸色看，让他有苦说不出。
当时毕业典礼结束後，姜宇恩和杨源皓一起到班上放那封信，因为早先跟他讨论过，所以杨源皓也没想要对他有所隐瞒。
「你干嘛要走得这麽急？明明可以解释清楚再离开的，也不至於让梓曦怨你。」
「要怨就怨吧，如果我是她，我也怨。」杨源皓轻叹，垂下眼帘，姜宇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如果现在不走，我一看着她就会舍不得，还不如……」
姜宇恩不置可否，「那现在这样你就舍得了？」他将那封信抽出，细细看了封面上的字迹，「你对她的感情，有把握放下吗？」
杨源皓下意识抿唇。
「我就不懂你为什麽一定得在姐姐跟小曦当中做决定，明明两者兼顾就好了。」
江梓曦不怨他，姜宇恩都要先怨他了，毕竟他知道江梓曦在他身上放了多少感情。
杨源皓摇头，「你觉得这世上有多少人熬得过远距？」
如果势必要结束，不如趁早斩草除根。
「那你当初，为什麽不肯跟她商量呢？说不定她愿意跟你一起过去啊？」这样他们就不用分开了。
「不行，她一直想留在秋苑，我舍不得让她为我改变志向。」温睦慕为了白翊学长放弃市女中选择星海，已经足够让他大开眼界，一个女孩如果用情至深，是可以为他放弃很多事情的，但他不希望江梓曦这麽做。
更何况，他根本没把握江梓曦会喜欢他。
「看不出来你这麽死脑筋。」姜宇恩自知劝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他走到外面走廊，看到程柚捧着一束鲜花等在中廊，忍不住还是开口：「你看看人家学长，多积极啊，你就不怕有一天他们真的日久生情？别忘了程柚学长可是秋苑的。」
杨源皓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选择别过眼，走反边的楼梯离开，「我走了。」
姜宇恩无奈一笑，在女孩们走出去之後朝外面喊了一声，「学长别躲了，我知道你在。」
程柚走进教室，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心虚，「你什麽时候发现的？」
「老早就看见你了。」他瞅了一眼江梓曦座位旁的一大束花，「那花……是你送的吧？」
他明知故问。
「是啊。」程柚走向前将花束捡起，看了看它，又无奈地将它轻放在桌上，「看来我的心意还是没能好好传达给她。」
程柚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学长你就没想过放弃她吗？都三年了，你也知道除了杨源皓，谁都入不了她的眼。」姜宇恩一直看着他们，所以他知道杨源皓跟江梓曦有多近，却也同时比谁都明白程柚和她有多远。
「我试过了，但一点用也没有，我看着任何女孩，都能想起她，这对我来说太难了。」他嘴角微勾，却未牵动了眼底的笑意，「那你呢？换做是你，你会放弃夏荷吗？」
「你……」姜宇恩一愣，随後懊恼地低下头，「这不一样。」
「没有什麽不一样，不同样是单向的感情吗？」他拍了拍姜宇恩的肩，「但你要是什麽都不说，就什麽都不会改变，没有变坏，却也不会变得更好，然後终有一日，你会看着其他人走近她的生命，然後看着你们渐行渐远却无能为力。」
「可是像你这样……太辛苦了。」他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害怕了。
如此一来，他跟一味逃避的杨源皓又有什麽不同？
程柚笑开，「那你可别後悔啊。我告诉你，不是每次摊开心思都会换来不好的回应，就算告白失败了，像我和梓曦这样相处的人大有人在。」
就算被拒绝了还是能当朋友，这就是姜宇恩佩服程柚的地方。
他对江梓曦的感情比他想的还深。
「唉，真可惜。」程柚坐到课桌上，轻叹口气，看着天花板，「我的一大束花仍然不及他那封信的万分之一，就算抢在他之前说出心意，她还是始终坚定。」
他终究输得一败涂地。
他跳下桌子，慢悠悠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朝姜宇恩挥了挥手，然後离去。
罢了，她能幸福就好，至於那个人是不是他，似乎也不是这麽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