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将近，江梓曦一行人又聚集在咖啡厅读书。
继上次温睦慕强行替姜宇恩安排读书计画之後，他的课业开始突飞猛进，第二次段考直接从六百多名跃升到三百多名，升上二年级之後，甚至还进了百名榜，进步的幅度非常大，连梁采薇都当众表扬他的努力。
虽然对他而言身旁的好友都还是他望尘莫及的对象，但他总算感受到知识带给他的快乐。懂的东西越多，他的所作所为也会被它们给潜移默化地影响。
姜宇恩不再是一个除了游泳什麽都不会的人，也不再是一个对自己的未来感到绝望而轻言放弃的人。
姜宇恩有了目标，有了喜欢的人。
「别发呆，你这题已经空十分钟了。」夏荷拿着原子笔往他手上敲了一下，「怎麽样？算得出来吗？我教你吧。」
姜宇恩喜欢夏荷，只有他和江梓曦知道。
在他们五人当中，温睦慕是最全能的那个，没有什麽科目难得倒她。杨源皓是从小就习惯超前进度学习的人，他没有温睦慕聪明，但他把失眠的时间都拿来填补课业，即使如此，英文仍是他最弱的科目。江梓曦是标准的文科女孩，英文、国文还有社会科一向是她的强项，但数学和自然科却总让他头痛不已。至於夏荷则是理科女孩，生物和数学尤其出类拔萃。
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各有所长，却也各有所短，像温睦慕那般完美无缺的人几乎不存在，於是姜宇恩也学会了看开。
他知道自己擅长的领域是游泳，因此他不断在泳队精进实力，也知道自己在学科表现不如人，於是很努力迎头赶上。
和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有一年多过去了，姜宇恩也学到了江梓曦的毅力。
「……这样，懂了吗？」
夏荷娟秀的字迹在他的讲义跳跃着，一道道难解的题目到了她那里竟都成了悠扬的乐音。姜宇恩突然有些了解为什麽杨源皓和江梓曦在相爱这块总是裹足不前了。
想努力缩短和她之间的距离，又怕太近反而使她退得更远。因为彼此的心思未解，在迷雾里探寻答案时总要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他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对於夏荷，他总是捉摸不定，因此进退两难。
「姜宇，你今天怎麽这麽不专心啊，不会在想女朋友吧？」温睦慕投来暧昧的眼光。
姜宇恩扶额，就知道她一开口准没好事。
「我哪来的女朋友？你梦到的吧。」姜宇恩笑道：「你有这个时间管我，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攻略你家那位学长。」
江梓曦毫不吝啬地指正，「说错了，还不是她家的。」
所有人都被逗笑了。
「江梓曦你会不会说话？」温睦慕拨了拨长发，「本女王的魅力可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了解的？」
「是是是，所以白翊学长也没能理解。」江梓曦又冷不防补上一枪。
「你闭嘴，算你的数学。」温睦慕转头向杨源皓使了个眼神，「杨源皓，把江梓曦给我拖走，气死我了。」
夏荷也难得关心起温睦慕的恋情，「说真的，要是学长真的对你没有意思，你就也别坚持了吧，你条件这麽好的人，不值得为一个不爱你的人受尽波折。」
「这道理我懂，我自有分寸。」温睦慕笑了，夏荷却看不见她眼里的星辰。
读书会结束了，杨源皓和江梓曦一起并肩回家，她突然想起从前。
国一的时候，他说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回家不安全，所以每回补习节数都会陪她一起走。後来一起读书，他们会在半路继续解开刚刚没讨论完的数学题，厘清结构复杂的句式和文法，偶尔还嫌咖啡厅到家里的路太短了，不够讲完一个概念的时间。而今日他们并肩走着，一言不发，只是静静感受微风轻拂，却也显得岁月静好。
「杨源皓，谢谢你送我回家。」女孩飞扬地笑着，眼下的淡青色掩盖不住整个人的灿烂。
「不会，你快进去吧，晚安。」
这段路程是他每天的最为期待，世界很安静，小得只容得下两人的声音，她有时滔滔不绝地分享着趣事，有时乖巧安分地站在小径内侧。不管是哪种都好，哪种都是她，哪种他都喜欢。
江梓曦，我想朝你走近，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