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忘不了刘予凡当时的表情。
「这些都是⋯⋯你偷的？」
「是啊，很厉害吧？能偷那麽多还没有被发现。」我将藏匿於衣服与包包中的文具拿了出来，「来，这几只笔跟这三本笔记本都给你。」
他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赃物，他大概没想过，我大老远的跑去他家，是为了送这些我偷来的东西。
「为什麽要这麽做？」
「你不是想学做笔记？这都是你需要的文具啊。」我兴高采烈的将一本黑色书皮的格状笔记本高高举起，「不觉得这本很有你的风格吗？超级适合你的。」
许久无得到回应，我才发觉刘予凡的神情有些许的不愉悦，他不发一语，紧抿双唇，手握成了拳头。
「⋯⋯你不高兴？」从未见过刘予凡发怒的我，竟开始紧张了起来，「如果你不喜欢这本的话，我可以再拿其他的给你，我——」
「我没有不高兴。」刘予凡打断我，叹了口气，话音极为轻浅，「我只是担心你，如果被抓到了怎麽办？这可是窃盗，是非告诉乃论罪，只要店家发现并提告的话，你是会被判刑的。」
「果然是要考法律系的高材生。」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放心点，「我调查过了，那间文具店几乎没有监视器，我还特地找角落藏，所以根本不可能会被抓到。」
「就算是这样，还是有风险的。」刘予凡正色道，反攥住我的手，暖流汩汩由皮肤传入心中，「所以答应我，不要再去偷东西了好吗？不管你计画得多周到亦是。」
我颔首，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答应，否则使我和刘予凡的关系出现裂痕就糟了，「我答应你，不过我今天给你的文具，你就收下吧，反正拿都拿了，总不能要我再放回去吧？」
刘予凡淡笑说好，在我眼前将每个文具的包装一一拆除，再将笔类放进笔袋，笔记本放入书包中。
「别再让我担心了。」他将我拉进怀中，紧紧拥抱我，他身上特有的香气扑鼻，我能听见旋绕於我们之间的心跳声。
过了好久好久，刘予凡才让我从他的臂弯中脱离，他白皙的脸蛋渐渐染上一抹红晕，轻咳了几声：「时间晚了，你该回去了吧？」
我轻晒，「嗯，明天见。」
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我又瞥见他因害躁而掩面的举动，不禁失笑，回想起来，这还是刘予凡第一次主动拥抱我，想必他非常担心吧。
月光照於柏油路上，我抬头仰望繁星夜垂的天空，踏着轻盈的步伐，返回家中。
几天後，我再次来到那间文具店，要帮刘予凡选购几本便利贴，但架上玲琅满目的商品实在太吸引人，我忍不住诱惑，随手扫了几样藏於包内，对刘予凡失言了。
当晚我将那堆赃物给了刘予凡，骗他说是我发票兑奖中了一千元，才特别去买了礼物送他。
他当然信了，还绽开笑容对我说谢谢，瞧着他愉悦的脸庞，我没有向他坦承我又窃盗了，只是将他的笑容收藏於心底。
原以为我不讲，就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刘予凡自然也不会知道，但事情的发展却不如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