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你相信我吗?」
只要蓝莓一向我搭话,我就会问她这种问题。
她可能也是习惯了,所以没有多大的惊讶。但是她那副为难的表情,一看就知道答案了。
「那……那个,我……我……」
有时蓝莓会这样欲言又止的,从来没有真正回答过我,而有时她会眼神转向爸妈求救。
但这次,爸妈都在做自己的事,也许没空帮助蓝莓吧。
不过,跟我相比,蓝莓才是爸妈最爱的孩子。所以当蓝莓有难时,从来没有无视过一次。
「蓝莓,来吃饭了。」
看吧,明明饭菜都还没准备好,就已经叫蓝莓过去吃饭了。
蓝莓在我眼前就像是看到救赎一般的双眼闪闪发亮,连笑容都绽放了。
「来……来了。」
她迅速推开门,又关上了门。然後从我身边小心翼翼又快速的经过我走到爸妈身边。
爸妈不知道在跟蓝莓说些什麽,但在我眼里看到的是他们从未在我面前展开过的笑容,现在正对着蓝莓有说有笑的。
是啊,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这麽想的同时,我已经握住并转动了门把。
「你不吃饭吗?」
爸爸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机器人被输入程式自动说出来的话一样。
我对着房门嘴角勾起,露出了冷笑。
「我可不想破坏你们的气氛呢。」
说完,连爸爸接下来要说什麽话都不听,就已经推开门,进入了房间。
我靠在早已关起来的门上,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我不知道这是什麽情绪的眼泪,但能肯定是,这绝不是悲伤、痛苦、愤怒、绝望。
也许是无奈,又或者是自嘲,但也可能什麽都不是吧。
流泪,只是知道我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罢了。
能够让我知道,我还有所谓的心。
这麽说来,这个家的所有人都不再叫我的名字了。
原来我连身份都从这个家被剥夺走了吗?
现在才真正的知道,我是多麽的悲哀呢。
隔天,我又再次被霸凌了。
当然,跟前所学校一样起初只是恶作剧而已,但最後会发生什麽事就不知道了。
一早到教室,我就看到了我的桌上被胡乱涂鸦,还以一种难看又模糊的字体写着「暴力狂去死」、「让你再嚣张啊」、「等着瞧」之类的话语。
都是一些小学生等级的恶作剧啊。
我站在桌前,余光扫到了附近学生全以戏弄、嘲笑、看戏的眼光盯着我看。
我扫了一眼全班人,只有昨天站在我右手边的像是领导人的她,正专注的看着桌上的课本,连看我一眼都没有。
虽然我觉得她并不像个会霸凌人的女生,但仅凭外貌与氛围来看根本看不出来,反而是这种人最有可能造成受害者自杀的霸凌者呢。
这麽想着的同时,我已经踏出一步,往她的方向走去了。
余光瞄到了附近学生的诧异神色,耳内也听到了一些人的唏嘘声与议论声。
「不会吧,难道她准备去找她?」
「好像是,不过为什麽要去找她?」
「你忘了吗?谁是这个班级的领袖?」
「啊啊……我没忘。不过那转学生做了什麽事吗?不然她怎麽会做这种恶作剧?」
「听说昨天第一节下课时,转学生顶撞了她们呢。」
「哇,才第一天就这麽夸张啊。」
这样听来,确实与我所想的没有多大出入了。
她就坐在窗边的位置。在我走到她的面前时,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桌上的书,并没有抬头看向我。
「有什麽事吗?」
「抹布在哪里?」
如果一开始就认定她是霸凌者,可能会遭到她的否认,然後就会向我要求证据,再委屈巴巴的向全班人求情,这样的话我就会变成这个班级的敌人了。
虽然目前的情况也差不多,但碍於想要低调的生活,还是不能太张扬啊。
「在後面的柜子里。」
我往她所说的後面看去,在看到一个高高长长的铁柜在後面时,我有点意外。她竟然会大方的告诉我吗?
虽然心里有些复杂,但我还是礼貌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