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日光射进窗檐。
多里渐渐被这刺眼的日光叫醒。
眼前是和煦的阳光,静静飘动的窗帘,熟悉的美景。
身上是暖暖的温度,像是被人抱着。
多里转头,不是像是,是真的被主人抱着。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温柔。
「你醒了?」梅森问。
「嗯…早安?」
多里的眼中充满了问号,梅森抱紧了这样单纯的他。
他忽然感到害怕,大力推开主人,跳下床,抓起衣服,推开房门,拔腿狂奔。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不是死掉了吗?
这里是哪里?
是幻想地狱吗?
多里边跑,边胡乱穿上衣服。
推开大门,刺眼的阳光让他一时睁不开眼睛,秋日的徐风吹来。
庭院的枫树摇曳生姿。
这里是古堡,不对,是像极了古堡的天堂?不是,还是地狱?
「原来庭院的景致是这麽美。」
梅森从後头走出古堡,他的手搭上了多里的双肩。
「原来世界是这麽的美好,只是我一直视而不见。」梅森说。
「主人?」
多里感觉今天的主人温柔的奇怪,而且为什麽自己还活着,玛莉莲大人呢?
「多里。」梅森将多里转过来面对他,静静看着他。
「谢谢你让我变回了人类。」
「…?」
看着多里充满问号的表情,真是可爱万分。
梅森紧紧将这孩子抱紧在怀中。
「你真的是天使。」
多里更加迷惑不解,主人的温度和从未对自己说过的甜蜜话语。
是有什麽其他目的吗?
仪式呢?恶魔呢?
梅森松开他,温柔的摸着多里米色的发丝。
他沉迷的望着多里,捧起他可爱的下巴,正要亲吻下去的瞬间。
「抱歉,打扰你们主仆的雅兴。」
被打断的梅森有些不爽的往门外看去,是古斯伯爵,他的前岳父。
「真是稀客。」梅森回答,仍是抱着多里。
「这与你所说的有点不同吧?」古斯伯爵敲了敲庭院外的栅栏。
尽管不想欢迎这个不速之客,还是让多里前去接待这位稀客。
开了栅栏,古斯走入了古堡,不时打探着多里。
让多里觉得好尴尬。
但梅森还是如往常一样,又变回冷漠表情的主人。
「你这家伙现在不该还在这里跟仆人玩亲亲,不是该出现在温拿的处刑现场了吗?」
古斯啜了一口多里呈上来的上等红茶,大咧咧地坐在迎客的会议室中。
「你这沙发质料还不错嘛。」
「承伯爵看得起。」梅森有礼的说。
见两位大人要讨论正事,多里识相的要退开会议室。
「多里,你留在这就好。」
多里疑惑的看了看梅森,这次换古斯伯爵不爽了。
「你也知道我愤怒的地方吧?」古斯说道。
梅森淡淡微笑。
「是你这家伙说有先王遗嘱,可以在处刑现场证明温拿的王子身分,把莱克斯政权再次拉下来,又可以用此理由打脸外袭的各国,反倒跟他们的侵略求偿。」
一下说太多话的古斯伯爵喝了一口茶润喉。
「是假的吗?」
只要再度证实王子身分,阻止处刑,政权就会再度移转,不是回到温拿,而是梅森手上。
届时,温拿会了解,是谁没有王族血缘却能将一个国家玩弄於股掌间,若想要,连他国也可以操控。
其他贵族变的转为害怕梅森,温拿将会变为傀儡,一切实权掌握在梅森手上。
而实现这些的,是古斯伯爵跟那个时候放出去的梅森家仆们。
收到白色推荐函的人全有秘密交代的最後任务。
在国外到处奔波,传出谣言,让各国察觉温拿的计画,相信温拿没有正统血缘,怂恿他国侵略。
不但趁机赚军火钱,梅森还允诺在事後可以获得巨大利益。
任何人都想不到,因为女儿玛莉莲的惨死,结下恩怨的两家竟会合作。
这全是因为古斯伯爵在失去女儿後,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会现实的计算所有好处,更何况对温拿也有着深刻的仇恨。
「嗯,是假的。」梅森安静地喝口茶。
「你这家伙!!!」古斯愤怒的拍桌,「之前给我看的印有皇家纹章的信也是假的?」
「是啊。」梅森冷静的回。
「混蛋!那我倒不如早些去巴结莱克斯!」古斯又再拍桌了一次。
多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慌张的看着两位大人。
「所以让你无偿去帮莱克斯的忙,我也觉得过意不去。」梅森喝了一口茶。
「所以打算把这栋古堡当作封口费。」
「谁要什麽屁古堡!」古斯伯爵无意间盯到多里的表情铁青。
这是怎样?
「你这屁孩有啥事想说的吗?」
「啊,没有。」多里慌张地摇摇头。
梅森放下了茶杯,站了起身。
「多里,随我一起带古斯伯爵去地下室吧。」
「咦?」多里震惊。
古斯看着那孩子奇怪的表情,梅森这壶里到底在卖些什麽药?
一脸狐疑,他跟在梅森主仆俩走到了大厅。
多里压下了花纹,秘密地下室开起。
古斯隐藏惊吓,故作镇定地一起走下地下室。
那满房间的财宝让古斯伯爵合不起口。
「这包括对玛莉莲的正式歉意,还有她的梦想。」梅森说。
「什麽梦想?」古斯伯爵感到诧异。
「这栋古堡与钱财,我想都留给你帮我完成玛莉莲与我曾许下的,成立学校的愿望。」
梅森的表情终於变的温暖,听着他的话,从这梦想,就像玛莉莲还在一样。
确实,这样温柔、善良的梦想,是他那天真烂漫的女儿口中会说出来的。
「那你为何不帮她完成?」
说到女儿,古斯伯爵也只个单纯的父亲。
「因为,脚踏两条船的我已经没资格替她做这件事了。」
梅森牵起了多里的手,让多里惊讶,又害羞地低下头。
「哼哈哈哈!」古斯伯爵爆笑一声,「你这家伙真是满口谎言,看在钱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送别了古斯伯爵之後,主人的手久久都没有松开。
多里也不知道他话里那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假。
「多里,现在我真正是一个空有爵位,无权无财的男人,这样子,你还会跟随我吗?」
主人就在刚才转移了他仅剩的所有给了古斯伯爵。
这个问题实在奇怪,不像这麽有自信的他会问的话。
「我不在意。但是主人你…」
梅森又抱住了多里,打断了他的问题。
让多里无所适从。
梅森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华美的信,那纹章相当精细。
「这就是先王的遗嘱。」
多里惊讶的看着梅森。
他忽然想起那些穿着正式的大人常在他们旅行途中打扰,还有在前一阵子主人的行踪成谜。
旅行中在外人面前故意展示的甜蜜,淫乱贵族的谣传。
一切都早就计算好的吗?
装作被打压懦弱的样子,在暗地中到底谋画了多少事情?
「打开它吧。」梅森抱着多里,在他耳边催促。
这甜蜜的气息让他头昏脑胀。
「可是拆了不就没有效力了?」多里问。
「用不着了。」
梅森吻了多里的额头,这动作让多里莫名地感到可怕。
拆开那封华美的信。
「我将王位传至我深爱的儿子,温拿.艾尔德。」
若在当年,温拿自立为王之时,这封遗嘱只会让他更加狂妄自大,稳坐王位。
而现在拿出去,他便会成为魁儡王子,在梅森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先王在即将驾崩时召我进去,只是将这封遗嘱交给我,并期望我可以辅佐新王。他在无能的儿子面前,仍旧是个溺爱的父亲,他的严格,全都是爱。」
多里望向梅森,静静听着他的话。
「我很可恶吧?直到最後,都让温拿饱受不被父亲认可的误会,悲惨的死去。」梅森苦笑。
「不是,主人只是不想莱克斯先生被降罪吧?」
一旦公布,今天死的就会是莱克斯了。
他本来的复仇计画,是多麽的冷酷无情,能利用的人利用完就舍弃。
不过梅森也不至於会害死跟了这麽久的忠仆,即使莱克斯被降罪,还是有办法留他一命,顶多再次被贬回平民,过着再也抬不起头的生活。
以前的自己原来是这般残忍。
梅森就是仗恃着自己就算这样过分对待、冷落莱克斯,他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怨怼,就像对待多里这样。
过去的自己尽是依赖着他们的纵容。
面对这孩子单纯的话,梅森露出微笑,又再一次被他拯救了。
梅森悠悠吟诵了一首诗词,是赞咏着善良品格的诗。
「好美的诗,作者是谁?」多里问。
「我。」梅森回答,「你不想知道是在赞美谁吗?」
多里对主人逐渐升高的体温感到慌张。
「…是谁?」多里机械式的问。
「你。」
多里红了整脸。
梅森是会替自己的爱人做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他笑着摸了摸多里的头。
「刚才,我试探了你。」
「咦?」多里又是满脸问号。
「布鲁欧森的股权,我可是第二股东,怎麽可能没钱,总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吧?」
加上一开始锁国股价暴跌,之後重新开放经济,低买高卖,连多里都料想的出这是多大的收入。
况且一切的操作全是计算好的。
他喜欢上的到底是多麽精於算计的男人!
不顾多里还在惊慌之中,梅森猛烈的吻上他可爱的唇。
不被他人打扰的享用这可口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