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拿到他的告白书,以及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引导他,信步走来帮我的这两件事,已经完全打坏,原本计画要走的路。如今只能朝[缘]字走了。但回高雄及递辞呈,仍然没有改变。
早餐後,小月表示虽然请了假,但仍需要回办公室一趟。这样看来,今天下午,倒是个好时机。约了副总下午三点,请他到家里,有要事商量。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觉得紧张不安,甚至有想哭的感觉。不平顺的成长过程,为了保护家人,我得比一般女孩坚强。不轻易掉泪,是必要的条件。但自从遇到副总後,我的哭点越来越低,彷佛他可以让我依靠,不用再故做坚强。
就像我原本担忧的那样,当副总进了门,把门关上後,我的泪水就不断地滑落。他一转身就看到我满脸泪水。
走近问:[怎麽了?]
我没有回话,他一把抱住了我,安慰着我。
[有甚麽委屈告诉我,你这样哭,哭得我心都乱了]
然後,很自然地牵着我的手,坐上了沙发。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让非家人外的男子,牵我的手。
很快的,就换副总变脸了,他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告白书和辞呈。他整个瘫在沙发背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他说:[我已经照你所说的去做,不传赖,不打招呼,你为何还是要走?看来你还是选了《无缘》这条路。]
看到副总那麽痛苦,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着倒在副总的怀里,轻轻地说。
[我没有选那条路]
副总用手环抱着我,我们没有再言语,只是紧紧的抱着彼此。终究还是我先松了手,因为我有太多的话要告诉副总。
首先,我先讲了我的成长过程,这是根由,必须要让副总先了解。
[从我有记忆起,就感觉到父母亲的感情并不好。母亲是个称职的妻子、妈妈,问题
是出在我爸爸身上。他平常没甚麽嗜好,就是爱喝酒,但酒品极差。只要喝醉了,就开始发酒疯,不但会大吼大叫;还会砸东西。但等第二天酒醒後,对於发生过的事,十之八九都否认]
[他一次一次地,向我们保证不再喝了,但从来没有兑现过。由於他都在深夜吵闹,所以街坊邻居,除了少数的一、二家之外,对我家都很不能谅解]
[看到我们家人常会给白眼,或指指点点。再加上我的学业成绩一直都不错,那些邻居的长辈,就常拿我当例子,来数落自己的小孩不长进。久而久之,那些小时候的玩伴,也越来越疏远]
[到了高一时,母亲终於下定决心与父亲离婚,而且搬离旧居。但将近十年不愉快的成长经历,让我变得敏感自尊心又强]
[面对那些鄙视或同情的目光,我告诉自己要更努力,不能自暴自弃。考高中时,附近五、六个考生,最好的只考上第三志愿,只有我考上第一志愿]
讲完後,我觉得副总好像有些明白了。讲得有些累了,我靠在他的肩上,准备往下说。但他打了个岔,问我是否见过他妹妹。我如实告知,告白书就是他妹妹送来的,也告知她妹妹会送来告白书的缘由。
副总说,生日派对的那天晚上,他根本无心要过。因为他不知道,我会如何做?会不会突然消失不见,心情那麽低落,还要强颜欢笑去应付一堆人,当然会喝醉。
[原本要选《无缘》之路,但看过告白书,以及经过昨天的事之後,我知道,我俩的缘分,已是无法割舍。就是因为要继续往下走,我才必须离开台北,离开公司。若我留在这里,以我目前的状态,我们根本没法走下去。因为我会被来自你家人、亲戚、朋友,还有同事的异样眼光及流言,完全打趴]
我曾想过,若副总是来自一般的家庭,那该有多好。我的成长背景,让我变成非常敏感,一句无心之言,可能就会被我错误解读。所以在我们初步交往时,这些不利因素,都要排除。
若我们真的是,彼此的命定之人,台北到高雄的距离,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牵手、拥抱、公主抱、留宿,这些副总都是第一人,若我不跟你交往,还能跟谁?]
最後我有些害羞地说,我把家里的住址、电话号码、手机号码都留给他,然後一再保证,我会真心与他交往。
[好,一切都依你,周六,就会去找你,等我]
副总听完後,紧紧的抱住我,然後在我的额头上,深深一吻。我心里很清楚,不管未来的路有多艰困,我们要携手共同面对。我们彼此的爱,会是最强的後盾。它不会只是执念。而是让我们勇敢;让我们相互信任;让我们彼此扶持。我好像稍稍懂得吴师兄所讲的,也开始对未来产生信心。
第二天上午,就去公司递辞呈,同事们都很惊讶。我把妈妈推出来当藉口,他们基本上可以理解。
简单地办了交接,跟同事们告别後,去上司办公室辞行时,发现副总竟然在哪里。只敷衍式的跟他点点头,完全不给他四目交接的机会,很怕他那对深情的眼眸会漏馅。
搭了下午的火车离开,一上车就看到他传来的赖,要我一切小心。其实我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熬,但为了将来,现在的分离之苦,都是值得的。